“果然是你!”
拍案而起,程洛音冷冷地瞪着孫氏:“就算她犯了滔天大錯,但始終也是爹爹的妾室,你居然找人凌辱她!你可知道一旦此事傳揚出去,會對爹爹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麼?”
當初她能夠毫不手軟地對付程洛沁,甚至讓那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太子做苟且的事情,是因爲程洛沁已經出嫁,程洛沁再丟臉都跟越王府沒關係了。
但是馮氏不同,馮氏可是越王的妾室,馮氏被人凌辱致死,那是直接在打越王的臉!
孫氏原本正處在不可置信和自責中,聽了程洛音的質問,她死死壓抑在心底的火氣反而被激發了出來:“惡劣的影響?難道她設計讓我們所有人被劫財劫色,就不算給越王府抹黑了麼?”
她仍舊跪在地上,目光卻由膽怯逐漸轉變爲怒氣衝衝:“我已經問過那幾個人了,當初馮氏那個賤人勾結劫匪,不但是要劫財殺人,更是要將你、我和芸兒一同毀去清白!
她如此狠心,爲什麼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程洛音一愣,她早就看出了馮氏的不懷好意,卻沒想到馮氏居然還有這麼歹毒的居心!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女人被毀去清白,可是比直接身死更加不能承受的悲劇!
她沒說話,孫氏跪着挺直了腰板,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我原本只是想讓她嚐嚐自己做下的孽,卻沒想到她會死……”
深吸了口氣,她一臉的悲涼:“先前我總想着讓她付出代價,然而她真的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殺人償命,三小姐,您秉公處理我就好!只是這件事和芸兒沒有關係,希望您不要牽連她,她是無辜的!”
程洛音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算非常漂亮的臉上滿是心灰意冷,沒有祈求,也不打算爲自己犯下的錯做更多的狡辯。
她有些拿捏不準,這個女人究竟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才故意做出這幅生無可戀的模樣來?
她正要說話,無意間朝着王府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後,突然嬌軀一震——越王回來了!
“這件事,明日過後姨娘自己跟爹爹說清楚吧!”她起身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現在姨娘先帶着芸兒回去休息吧!”
說着,她便打開了房門,朝着越王的方向走去。
一襲便裝的越王形色匆匆,徑直奔着飛霜閣的方向疾馳而來,兩人在半路遇到,越王愣了一下:“音兒?”
顧不得問程洛音要去幹什麼,他便牽過她的小手,拉着她朝着飛霜閣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南疆太子已經找到了,明日的婚禮,音兒可以放心了!”
“找到了?”
程洛音有些驚奇,不是說所有人都死了麼?
“嗯!”越王重重一點頭,沉聲道:“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在夜裡問道一陣清香之後,他就沉沉睡了過去,等到醒來後,他已經出現在了十多裡之外的一棵大樹上。
而且,在他的身側還有一張紙條,上面用南疆文字寫着使臣團被滅的事情,讓他千萬不要朝着南疆的方向走,要回盛京求助!”
“呃……爹爹是說,有人救了他?”
程洛音眨巴眨巴眼,有些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在她看來,除了廣越皇室以外,整個廣越國的人都恨不得南疆所有人死絕,怎麼會有人好心地救南疆太子一命呢?
她更加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人能夠救南疆太子一命,爲什麼不把整個使臣團的人都救了?這樣一來,誤會就不會形成了!
對於她的疑問,越王只能搖頭表示他也不明白:“耶律雄至今都沒弄清楚救他的人是誰,他已經到盛京了,若是音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明天過後可以去問問他!”
程洛音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越王卻忽然面色怪異道:“不過……”
“嗯?怎麼?”
越王似乎是組織了一下措辭,又看了一下程洛音的神色,才斟酌道:“睿王的桃花運似乎有些旺盛,你的婚後生活,怕是會遇到些麻煩!”
呃……
程洛音眨巴眨巴眼,以爲越王是在擔心耶律紗涵,她不在意一笑:“爹爹放心吧,耶律紗涵對我構不成威脅!”
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她發現這位南疆公主雖然跋扈了些,但卻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屑於用陰謀詭計,像這樣直來直往的人,根本就不具備威脅。
越王的臉色更加怪異了:“我說的不是紗涵公主,而是……你原先的侍女,如雲!”
在程洛音驚訝的目光中,越王娓娓道來。
原來,如雲一行人出了盛京以後,竟然誤打誤撞地救了暈倒在路邊的耶律雄。
如雲曾經遠遠見過耶律雄一面,所以認識這位南疆太子,也知道南疆太子的存在對程洛音和楚漢軒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機智的如雲說服了那幾個護送她回家的小廝,要將耶律雄送回盛京。
事關程洛音,幾個小廝不敢反對,只能護送着耶律雄和如雲又朝着盛京折了回去。
半路上,衆人遇到了循跡追來的越王,便一同回到了盛京。
而在回來的路上,越王也聽小廝說了如雲被程洛音送回家的事情,他嘗試着讓如雲回永定郡去,豈料如雲有了耶律雄當靠山對於越王的命令也敢不遵從。
於是,越王便無奈地看着如雲跟着耶律雄進了城,並且,一路住進了睿王府。
彼時,程洛音和越王已經回到了越王府,如月送了孫氏母女回來,聽到越王的話,不禁憤憤道:“小姐,我就知道如雲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燈,您看,果然如此吧!”
如花也撅着嘴:“如雲怎麼能這樣?她在府中的時候,小姐待她不薄,甚至幫她一家人翻案平反,她不知恩圖報就算了,居然還敢覬覦王爺未來的夫君!”
“感情的事情本就說不清楚,她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爭取自己的幸福也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