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夜幕初上,睡醒了之後的風瑾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起來去吃點東西填飽了肚子,一路上迎接着許多注目,她都渾然未覺一般。
“嗨,驚風!”
偏頭,一臉興奮的古諾正在朝着這邊撲過來,一張臉上閃耀着八卦的光輝。
風瑾嘴角一扯,手掌微微擡起:“如果是問藍斌的事情,你就不用說了。”
古諾一怔,訕訕的笑了笑,旋即討好道:“別啊,咱們怎麼說也是好朋友了,有什麼第一手的消息都說給我知道一點唄,一點點就成!”
風瑾給了一個‘免談’的眼神,腳步加快的離開。
古諾也不放棄,也快步跟了上去。
“行行行,你不說,我說總行了吧!”他是個閒不下來的,當即又開始嘰嘰喳喳了。
“你下午沒來上課不知道,咱們班的人可都激動壞了,都想着這回可算是有人整治那個藍斌了,一個下午大家都在討論着你呢,不過看你沒來上課,還以爲你受傷了,現在看來,終於能讓人放心了。”
“不過驚風,你可注意了,咱們學院的幾個執事課都是護短的人,你現在不光大了藍斌,還傷了執法堂的人,那些執事肯定會找你麻煩的,所以你這兩天可要小心了。”
風瑾忽然腳步頓住,出口道:“誰告訴你藍斌是我打傷的?還有,誰說我打傷了執法堂的人?”
沒有人證物證,這個賬她自然是不會認,除了那個割了耳朵和嘴巴的!
古諾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不是你傷的?”
風瑾嗤笑一聲:“萬一是他們自相殘殺呢?”
“自相殘殺?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她接口道:“萬事皆有可能,你就沒想到過,萬一是他們分贓不均,亦或者那些人對藍斌積怨已久,所以羣起而攻之,也不無可能不是嗎?”
“好像……好像也是有可能的……”古諾微微猶豫道,似乎被說服了一般。
風瑾給他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點點頭:“所以,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這般隨意信口開河,那可是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的。”
最後的聲音不免帶着些陰測測的,當即讓他抖了抖,俯首帖耳的,不敢再說什麼了。
等到風瑾離開了,古諾還有些頭腦發暈。
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下午的時候,風向標就開始變了,從他的口中,儼然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雖然有些荒唐,但藍斌在學校作威作福已久,所以大家倒是有幾分可以理解羣起而攻之的說法,只是也有很多理智的人,在分析這種說法的可能性。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最後的結果就是,愈演愈烈的流言開始充斥着整個校園,即便是原本打算私下裡直接緩和處理的執法堂,也不得不重新估量了。
夜半,執法堂之內,一個老者一掌下去,桌子立馬被拍的亂晃。
“胡鬧!”老者是執法堂最爲德高望重的執事,如今已經天命之年的七階靈尊賀尋。
下面,低頭站着的,正是秦時方。
“你是這麼處理事情的,當時就不會攔着點嗎?現在鬧成這樣,你說怎麼辦?”賀尋吹鬍子瞪眼道。
秦時方低頭,卻不得不緩緩道:“那人武力高於修爲,而且他們又有理由……”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打不過他?一個十四歲的小奶娃你打不過?理由,什麼是理由?手段狠戾,打上了執法堂的人也算是理由?這裡可是學校,由不得他撒野!”
秦時方仔細的想了想,當真忍不住的回答道:“我……確實是打不過。”
雖然驚風當時沒有怎麼嚴厲的對他動手,但是那一腳的力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絕對至少傷及腑臟,而且再想到當時在密室裡面被整的那些人,饒是見多識廣,還是讓他忍不住的在心理抖了抖!
年紀輕輕,出手殺伐,那般的性子,若是他們這邊不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交代的話,恐怕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你……”第一次見到秦時方這般不自信的樣子,賀尋像是一驚,隨後恨鐵不成鋼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還不信你打不過一個小娃子!”
“執事,這是真的,你閉關這麼長的時間,可能不知道,那名叫驚風的少年乃是剛剛進入咱們學校的,除了是個高階武者之外,還是個五階煉藥大師,堪比鬼才澤耿閣下,滄溟院長與其交好,還將澤耿閣下旁邊的小院單獨劃給了他,除此之外,從之前他動手的過程中也能看得出來,他的實戰經驗很豐富,武力值絕對比同等級之人高了許多,有一種……有一種殺戮之中練就出來的感覺。所以,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秦時方能成爲學校第一人自然也不是徒有虛名之輩,最爲重要的就是注重實戰,所以有事沒事兒就在各種險地獵殺靈獸歷練,最開始進入學校初級班的時候組建的傭兵小隊,如今已經頗具規模,歷來信奉殺戮和險境才能真正讓人快速進步的他,等級或許在精英堂裡面不是最高的,但是絕對是實力最強的!
所以,他自然看得出來風瑾與尋常學生的不同,對人動手只是,眉宇之間的清冷和習慣,絕對不是學校裡只會打架鬥毆,卻不太敢於殺人獵獸的公子哥兒那種級別。
秦時方話一出來,就讓賀尋眉頭緊鎖。
半晌,他才聽見他緩緩道:“照你這麼說來,這個驚風必然不是個默默無聞之輩,該不會是什麼大家族出來的吧……”
“這個……我還沒來得及去查,不過驚風閣下出現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月不到,彷彿忽然在凌城冒出來的,不過倒是跟風羽然、火炎等人很熟悉,對了,前些日子開學之時,滄溟院長的友人之女越琪和妙貞兩人,似乎與那驚風也很熟悉。”秦時方自然也不是傻的,之前就算是不知道風瑾,短短一個下午,也摸清楚了不少的東西。
賀尋點點頭,仔細的思揣着,
最後緩緩道:“算了,這件事情先擱置,看看再說,不管他是誰,現在人也傷了,打也打了,事態嚴重,總不能還讓我們去給什麼解釋,今天先晾他一晾,明日將他叫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敢這麼囂張。”
秦時方愣了愣,微微蹙眉,卻最後只能點點頭道:“是。”
風瑾這邊尚且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但是也能知道一點,那就是絕對不會順利的。
但是……
眸色閃過一絲思揣。
藍斌的傷勢不輕,藍家應該很快來人了吧!
而風陸……
呵!風家的人也該快到了!
帝都距離這裡甚遠,但是想要傳遞一個消息,可謂是簡單的很,煉器晶盤就是其中的一種。
藍斌甦醒的當晚,藍家家主夫人的房間裡,一枚晶盤忽然大亮,旋即上面出現一抹血痕,久久不散,當即驚的藍夫人跑去找家主,大聲哭鬧着藍斌出事兒了。
紅色血痕,傳達的正是生死攸關的性命之危。
藍家子嗣不多,嫡系男子又只有藍斌一個,這般疼成了寶貝疙瘩一樣的人,居然出事兒了,哪能不讓他們憤怒,當即點招人馬,帶上本家大半的高手,騎着最快的天空靈獸,朝着的凌城而來。
當然,帝都與凌城相距甚遠,即便最快,也要四五日呢!
翌日,風瑾猜到了執法堂定然會讓人前來找她,所以起來了之後,也不着急去上課,晃晃悠悠的洗漱吃飯。
卻不曾想,等來的居然不是執法堂的人,而是……
校外有客來訪?
風瑾疑惑挑眉,旋即眼中一閃,輕緩步法,不緊不慢的跟着出了校外。
“四小姐,請。”一年紀約莫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微微躬身,即便是看見風瑾一身男裝,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
風瑾嘴角一揚,瞥了遙澠,饒有興趣。
上了馬車,遙澠親自坐在前面趕車,更讓風瑾驚訝。
“父親大人居然派遣你來,真是看得起我啊!”將簾子撩開,垮垮的靠在裡面的軟榻上,風瑾注視着一手拿着馬鞭的男子。
遙澠面無波動,聲音清冽:“四小姐乃是少主,家主自然最爲關心。”
“嗤!得了吧!”風瑾冷笑。
“這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風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就不說了,比起他,我倒是更好奇你。好奇……”風瑾嘴角微揚,沒有說出來。
以前只覺得這個遙澠長得與尋常人不一樣,乃是一種其他人所沒有的粗獷的俊美,但是身形卻又並非是那種壯碩之人,頂多骨骼俊朗而已,不過整體來看,倒也是美男子一枚,再加上冰冷的氣度和讓人摸不清的高修爲,所以滿是神秘。
可是,如今風瑾可不是以前的風瑾,之前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如今可是一眼就能看穿了!
也虧得風陸,身邊一個寶貝不知道怎麼用,整日還真當成是自己的屬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