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見對方的人越來越多,已經逐漸寡不敵衆,立刻冷聲吩咐,“撤!”
而云若也當即道:“撤退!”
雖然他們現在正面對付不了蕭世寧的人馬,更何況還有一個宿長雪和辰月般的高手。可是,撤退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卻並不是難事。
隨着一陣詭譎的迷霧,秦雋等人頃刻之間便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宿長雪並不放棄,手中執刃,看了辰月一眼,沉聲道:“看好你的主子。”說完,宿長雪便一個輕功朝着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辰月正要說什麼,可是宿長雪已經沒影了。
辰月知道,宿公子肯定是去追殺那些人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宿公子的身上看到這樣明顯又強烈的殺意,雖然看似平靜,可他整個人根本就像是失了魂一樣,只剩下了一個殺伐的念頭。
轉而看向了自家王爺,辰月頓時只覺得渾身一寒。就在這一剎那,他知道,王爺,似乎也變了。
楚懷風落崖之後,蕭世寧派了無數的人下崖去尋找,可山崖下邊就是湍急的流水,人一落入水中,幾乎連殘骸都不一定能找到。
可蕭世寧就是派了無數的人在底下搜尋着,哪怕摸到水底,也要把屍骸找出來。
蕭世寧的屬下不停的在重複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找九王妃的屍骸。可無論他們找了多久,都是一無所獲。甚至裡暗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見到。
辰月只知道,他親眼見證了王爺變得越來越陰鬱,話越來越少,開始越來越不苟言笑。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間變了。
宿公子也不見了,當晚靈傷好之後也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是好像,晚靈和宿公子去做同一件事去了。
“雲若,你別以爲朕不敢殺你!”秦雋緊緊的扼住雲若的喉嚨,目睜欲裂,只要他的手輕輕一動,眼前的這個女人立刻就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雲若漂亮的眉目緊顰,“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難道,您難道不明白臣妾的苦心嗎?”
秦雋手腕一動,一把將雲若甩在了地上。
“咳咳……”劇烈的撞擊讓她一陣猛咳,如果不是她有武功的話恐怕她已經斃命了。可心裡卻是得意的,至少她知道,秦雋不會殺了她。原來,即便她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也不會殺她呢……
秦雋一步一步的踏到雲若的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雲若的下顎,涼薄的五官帶着一種無情的味道,脣線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朕,不會殺你。朕會,狠狠的 折磨你。直到……你死……”
雲聽着這句話,雲若心中陡然一寒,一種讓自己四肢發麻的冰冷瞬間凝固了自己渾身的血液。
她面容怔怔的盯着秦雋,心中生出一種沒由來的恐懼。她突然間有些後悔了,她爲什麼,要和他走到這一步呢……她們之間,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她所想的,不過是和當年楚懷風一樣,跟他一起攜手並肩罷了。可爲什麼,她所想要的,統統得不到?爲什麼,她所想要的,於她而言,近乎是奢求……到底,是爲什麼?
一條林間小道上,蕭世寧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神智一般,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走着。雙瞳赤紅,映着這世間的一切彷彿在他眼裡都變成了血紅。
“思思……”
他的口中不斷的喊着這個名字,好像每喊一次這個名字,那個人就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彷彿這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執念。
辰月在後面遠遠的跟着,不敢靠近太前。
這段時間內,王爺好像變了一個人,比從前更加的喜怒無常,更加的暴虐。他會經常想要殺人,可每每都會在殺人的那一刻想起來,王妃不喜歡他這樣做,所以會強烈的剋制着自己。
甚至偶爾會自言自言,彷彿魔怔了般說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
如果不是王爺還是命令所有人尋找王妃的話,恐怕他都要以爲王爺已經瘋了。
“嗵 !”
一陣肉體倒地的聲音忽然在前面響起,辰月急忙的想要上前。卻突然聽到了一陣鈴鐺的聲響。
只見一個輕紗覆面的女子忽然落在了蕭世寧的身邊。
一雙妖冶的藍眸泛出些許的光澤,她緩緩的蹲下身子,看了看蕭世寧的臉。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豔,旋即流露出一絲興味,口中輕聲道:“瘋魔之血……倒是有意思……”
三個月後。
清幽的庭院內,一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揮着鋤頭,似乎在鬆着一小塊菜園子裡的土。
淡淡的斜陽餘暉下,給他的身上打上了一層淡淡的流彩,即便只是一個側影,也讓人覺得有一種樸實又不平凡的美感。
再近看時,才發現,雖然他穿着的是一身白衣,可站在這地裡,衣服上卻纖塵不染。連一點點的泥漬也不見。
就在這時,一名模樣清秀的小童走了出來,在他的身邊兒蹲着,看着他鋤地。
“公子,那位姑娘已經睡了三個月了,該不會死了吧?”小童雙眼亮晶晶的看着菜園子裡的菜一邊問道。
這時,男子揮着鋤頭的手這才停了下來,微微擡了擡頭,這才發現,這男子的模樣生的十分俊秀,沒有一絲一毫的侵略性,嘴角似乎天生微微的上揚,清風朗月,彷彿只要看他一眼,便如沐春風。
他笑了笑,“放心,她不會死的。”
阿洛皺了皺眉,“爲什麼呀,哪有人能睡三個月還活下來的。阿洛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死了。”越想阿洛越覺得肯定,想着等會兒就把這具女屍拖出去埋了。
池淵失笑,旋即看了眼屋子內,輕聲道:“也該醒過來了……”
楚懷風只覺得自己似乎置身在一片空白的時間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是什麼時候了……
她只知道,她渾身都輕飄飄的,彷彿靈魂都被抽離了出去……
而後,一股熟悉的力量讓她緩緩的沉寂了下來,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暖流滋養着。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但是對於她來說,似乎只是睜眼閉眼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