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還拿捏起來了。
看來,她是有意讓我低着頭進門。
也罷,現在青兒還在她們手裡,吃點虧便吃點虧。
想到這裡,我上前一步道:
“煩請兩位進去稟報一下皇后娘娘,就說是本宮來給她陪禮道歉來了。”
見兩人猶猶豫豫的,雪兒在一旁喝道:
“怎麼,皇貴妃讓你們通報一聲都不聽了嗎?”
兩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扭身進入門。
我頓時稍稍鬆了一口氣。
幸好自己是住在清風水榭。
這若是和其它嬪妃一樣住在這皇宮裡。
每日來回這麼一兩次,再爾虞我詐一下,早就給活活氣死了。
原來,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地位壓迫纔是這封建社會裡最最殘忍最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好一會,那兩個宮女纔出來,不冷不熱的道:
“皇后娘娘說了,讓貴妃娘娘在偏廳等候,娘娘請吧。”
身後的蕭將軍還想跟上來,宮女橫臂一攔道:
“將軍,這是娘娘寢宮,將軍不得入內。”
看到蕭易竟也有被人攔下的時候,我不禁覺得好笑。
也不去管他,徑自跟在兩個宮女身後,趕往偏廳。
剛走近,便聽到一幫女人的說笑議論聲。
其中一個女子嗓門最脆,高聲說道:
“叫我說啊,一定要嚴懲那丫頭。
準是受了主子的意,故意挑釁皇后娘娘的。
皇上纔剛走呢,她居然就敢在背後做怪了,不是妖孽是什麼?”
其它人忙跟着附和着,絲毫也沒有留意到我已走了進來,依舊談得起勁。
我擡頭一看,廳裡的茶几兩側坐滿了人。
個個穿金戴銀,珠光寶器的,正是秦冥的那些妃子們。
還說什麼不見客,這一屋子都坐滿了呢。
細微的腳步聲在轉過屏風的那一刻終於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向了我,聲音頃刻間消失了。
曾經,第一次與這些女人打照面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一絲絲自卑。
只因爲那時候她們每一個在我面前表現得都是那麼光鮮,那麼華貴。
一個個都是萬中
挑一的美女。
可剛纔聽到她們的談笑後,再看那一張張臉,突然便覺得俗不可耐了。
我冷冷掃了衆人一眼,也不說話。
在雪兒的攙扶之下徑自走到了離主位最近的那個位子前。
那椅子里正坐着一位瓜子臉的大美人。
和所有人一樣,都傻愣愣的看着我,連開口說話也忘了。
“德妃娘娘,您也是一宮之主,怎麼連這宮裡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還不給皇貴妃娘娘見禮讓座?”
雪兒不愧是公主,熟知這宮裡的尊卑禮數。
對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毫不客氣的訓斥道。
德妃應該算是這幫妃子裡頭位份最高的一個了。
平時我也不露面,她大概也是威風慣了。
乍然間被雪兒這麼一說,粉臉頓時又是羞又是氣,卻又不敢發作。
只得尷尬的站起身來,拂身行禮道:
“皇貴妃娘娘金安,娘娘請坐。”
德妃這一行禮,其它妃子們立刻醒過神來。
忙紛紛站起,拂身行禮問安。
看她們剛纔一個個還在高聲罵我,現在又是一副謙卑之相。
這樣的虛僞客套着實讓人難受。
不過,今天自己來是救人的。
所以,氣勢必須做足了。
但又不能和這些人鬧得太僵,正所謂恩威要並施。
想到這裡,我緩緩坐下,接過宮女端上來的茶水聞了聞。
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猶自站着的衆人,這才故意恍然大悟的道:
“大家都站着幹嘛,坐啊,該聊什麼還聊。
本宮雖然與你們不熟,不過,也想聽聽你們談談宮裡的新鮮事。”
衆人的臉色立刻一個個刷白起來。
尷尬的坐回到椅子裡,互相看了看,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撥弄着蓋碗裡泛起的茶葉,眼角的餘光卻留意着每個人的臉色。
有的暗自不滿,也有的心懷恐懼。
不滿的大概是認爲我沒有任何背景,姿色也不過平平。
至於那些恐懼的,則多數可能是以爲我真的是什麼妖孽。
唯恐剛纔的言語被我聽了去,會對她們不利。
看她們各懷心
事,我不禁暗自冷笑。
也終於有些明白,秦冥爲什麼說他不喜歡女人了。
再好的女人,扎進了這樣的人堆裡,要不了多久,也會變質的。
這一刻,我決定我這輩子就待在清風水榭了。
就算少點自由,但至少還可以做我自己。
“聽說各宮姐妹都來了,本宮還以爲會很熱鬧。
怎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一個溫而不弱的聲音從側面的簾幕後傳了出來。
緊接着,兩個宮女掀起珠簾,扶出了一位身着錦衣華服卻弱不禁風的絕色佳人。
正是皇后奉九儀。
她看起來應該是剛起牀不久。
臉上仍帶着一絲慵懶,讓她更顯得雍容華貴起來。
妝容不濃不淡,卻將她的五官襯托得更加精美。
看來,真是天生麗質怎麼打扮都好看。
衆人見奉九儀出場,竟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忙紛紛站起來請安見禮。
等到她們都說完了,我才緩緩起身,微微一拂,道:
“臣妾給皇后請安了。
聽說皇后身體微恙,所以,特捎了些水果過來,聊表臣妾的一點心意。”
聽我說完,雪兒適時的將那籃水果遞了上去。
籃子上還插上了一束從御花園採來的鮮花,看起來挺別緻。
奉九儀掃了一眼那籃水果,臉色頓時便僵了下來。
片刻,卻又不動聲色的看向雪兒,微微挑眉道:
“喲,這不是雪兒公主嗎。
皇貴妃還真是了不得,連公主都變成了你身邊的宮女。
看來,你這皇貴妃的架式比本宮還要大啊。”
這番話將雪兒原本還竭力忍耐着想去忽略的傷痛一一喚醒。
看她咬了咬脣,想要回駁,我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將她又拽了回來。
緩緩坐回椅子裡,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雪兒是皇室血脈,不管她做過什麼,這一點是誰也無法抹殺的。
公主便是公主,又怎麼會淪爲宮女呢?
本宮今天帶她來,是因爲她一直惦念着皇后娘娘。
所以,也想親自來看看,皇后娘娘到底傷得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