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腳步微微一頓,原來,她已經在懷疑了嗎?
看來,是他低估了她的智商了。
不過,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迴應。
只是即短暫的一怔後,便頭也不回的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她是不是想像力有點太超脫現實了?
竟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就是自己曾在蓮城救過的那個不明性別的人?
只因爲迷路的事讓她不由得又往術法上想。
而除了皇室,她知道的會術法的,又只有那個人。
不,應該不可能,秦冥不就是爲了那個人的事而出宮的嗎?
那他這會應該正在北城追捕那個人的下落。
就算那個人正在躲避他的追擊,也不可能這麼巧讓自己給遇上吧?
畢竟,她出宮的事可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連降落地點也是臨時決定。
所以,這個黑衣人襲擊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預謀的。
可是他幹嘛戴着面具,還刻意壓低嗓子說話?
管他呢,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裡,儘快找到秦冥。
這個人與那陰陽人沒有關係最好。
如果有關係,她就更有必要速速離開,和秦冥匯合了。
打定主意,任初靜穿好了衣服來到房外。
眼前的景緻還真讓她有些相信那個黑衣人所說的話了,這房子果然是在一個山谷裡。
谷中樹木參天,薄霧繚繞,透過林子,隱隱可見高山林立。
若不是太過幽靜得可怕,倒不失爲一處世外桃源。
圍着房子轉了一週,竟沒有看到那個黑衣人,這讓她不竟有些疑惑。
他真的不怕她就此離開?還是,他早已算準了她走不出這個山谷?
擡手看了看指南針,找準了北邊的方向,任初靜正想要趁機離開。
一個涼幽幽的聲音卻從頭頂上方傳來。
“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冒險。”
他竟然窩在一棵大樹上?
看來,他早料定了她會有所行動,所以故意躲在那裡觀望。
任初靜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徑自往前走道:
“可惜我不是你,我
是寧願冒險走出去,也不會讓自己和一個已知的危險綁在一起。”
黑衣人微微皺眉,朝她背影不急不徐的道:
“我若是想對你不利,早就動手了。”
不錯,他若真是要殺她,她早就不可能醒過來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
“要殺一個人很容易,但,要利用一個人,卻需要計謀。
如果你不是別有用心,爲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其實,她並不是那種生性多疑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從這個人的眼睛裡,她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所以,她索性將話放出去,看對方如何應對。
見她仍在往前走,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卻並未追上來。
“我們初次相識,本來就不存在信任,既然你這麼想,我也不勉強。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天就快要黑了。
到時候你不但走不出這片林子,你身上的傷還會引來野獸。”
這番話果然有效,任初靜立刻便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如他所說,晚上趕山路是很不利的。
雖然她心急着要找到秦冥,但,首先她得要先保護好自己。
離開原本就只是一種試探,看他一點也不着急上來阻止她,那末,便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她想得太多了,他並不是什麼惡人,這一切只是個巧合。
第二,這林子裡真的有問題,所以,他料定她還會再回到這裡。
反正已經在這昏睡了一天一夜,那也就不在乎再多住一個晚上了。
他不是壞人最好。
若是,貿然深入叢林,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而且,說不定,她還能利用這一夜再好好摸摸這個人的底細。
打定了主意,她笑着轉身走向他。
“好吧,我就等明天天亮再走。”
女人的善變讓黑衣人有些意外,隨即卻浮起一絲冷笑,似是在嘲諷着她終歸是膽小脆弱的。
任初靜假裝沒有看見,自顧自的問道:
“你這裡平時應該也沒什麼訪客吧?難得有客人來,你準備怎麼招待我呢?”
明
明前一刻她還在質疑着他,現在卻是一副絲毫不客氣的架式。
黑衣人也不禁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怎麼,你現在不怕我有什麼計謀了?”
任初靜笑得燦若桃花,朝他走近幾步,眨了眨眼睛,道:
“那你呢?我突然改變主意,你就不擔心我在預謀着什麼嗎?”
事實上,她還真是在預謀着什麼。
不過,她知道她越是這麼說,眼前這個黑衣人便越會不當回事。
因爲這是人的慣性思維。
果然,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朝屋內走去,嘴裡冷冷說道:
“晚上吃烤鹿肉。”
他的目光交織着複雜,像是陰冷,仇恨,痛苦,得意,又或者只是冷漠……
只因那些矛盾的情感轉變得太快,讓人無從捉摸。
對於心急着趕路的人來說,夜,總是來得太快。
飛鴿傳書早已到達京裡,無畔和秦玄也應該在想辦法找尋任初靜的下落。
秦冥雖然帶着奉九儀耽誤了些時辰,卻也已經離開了北城。
再過一天就能到達天涯城地界。
可是,突然而來的感應卻讓他掉轉方向,開始向西行進。
她之前定然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以至於他甚至無法感應到她的方位。
然而,一天的時間,她怎麼會突然去了西邊?
是迷路了?還是,被人挾持?
“皇上,天黑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下來?”
眼看着前面山裡有幾戶人家升起了炊煙,奉九儀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她在昏睡了一天後終於醒轉,秦冥替她找了一匹馬,讓她自己跟在後面。
不過,她畢竟是個女人,在緊趕慢趕的幾個小時奔波之後,已經疲軟無力。
好不容易見天黑了,纔敢開口提出休息的事。
如果不是擔心她體`內的邪`性發作,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秦冥早已將她丟在了北城。
這也讓他心底對任初靜的擔憂更甚。
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若非有碧落石戒指在她身上,能夠讓他感知到她還活着,他只怕早已急得發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