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戰落幕

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哈西結大師轉過身來,朝劍聖點了下頭,然後手結大金剛輪印,口中默唸降三世明王心咒,啓動“兵”字真言,頓時在他身上冒出一個淡綠色的光環,然後劍聖的全身被一層淡綠色的光芒籠罩着,獲得了七成速度提升。哈西結大師再切換手勢,結外獅子印,口中默唸金剛薩埵法身咒,啓動“鬥”字真言,在他身上又出現了一個淡紅色的光環,而劍聖身上再多出一層淡紅色的光芒,獲得七成內力加成。此時哈西結大師需要全力維持這兩種增幅,無法投入戰鬥。速度、內力大增的劍聖長嘯一聲,他原來站的位置上只留下一道殘影,轉眼間本尊已經掠到四大妖王跟前。

靈鼠妖王經驗最爲老道,看到哈西結大師開始結手印時便知道情況不妙,連忙對其他三位妖王做了一些叮囑。劍聖來到四大妖王前面時,他們已經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好,靈鼠妖王站在東面青龍位,黑虎妖王站在西面白虎位,灰熊妖王站在北面玄武位,魅狐妖王站在南面朱雀位,他們組成的陣法正是四象陣法。

劍聖見狀心中一凜,再次運起了神劍訣。在得到增幅之後,神劍訣的劍芒達到了寬兩尺、長一丈二,劍聖操控着這巨大的劍芒朝靈鼠妖王直劈下去。

靈鼠妖王不閃不避,擡起雙掌向劍芒迎了上去,同一時間,其他三位妖王都將自身的妖氣輸給靈鼠妖王。靈鼠妖王的雙掌頓時散發出一道強烈的紅色光芒,抵擋住了劍芒的攻擊。一擊無功,劍聖閃電般的身影移動到魅狐妖王身前,舉劍奮力向魅狐妖王劈去,然而魅狐妖王得到其他三位妖王的妖力支持,也穩穩地擋住了劍聖的攻擊。

這便是四象陣法的威力,其中一個方位出手時,其餘三個方位全力支持,並且四個方位都可以出手,完全沒有死角。靈鼠妖王打的如意算盤就是想用四象陣法來消耗劍聖和哈西結大師的內力,等他們精疲力盡時再給予致命一擊。

劍聖後退了十餘丈,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心裡暗自盤算着:之前他的內力就已經消耗了四成,加上“鬥”字真言的增幅,他一共還有十三成功力。而哈西結大師一直在維持兩個真言的增幅效果,內力消耗恐怕是非常大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他們必須要儘快擊潰四大妖王,否則拖延下去將會非常被動。

劍聖意已決,大喝了一聲,身上爆發出驚人的金色光芒,然後他把佩劍拋到空中,再次使用出萬劍訣。和上次的萬劍訣不同,這次的劍氣更粗更長,蘊含的攻擊力更強,並且這次覆蓋的面積只有四大妖王所在的區域,劍氣的密度比上次更大了。

四大妖王驚恐地看到無數閃耀着金光的劍氣從天而降,這種無差別的全體攻擊讓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使用四象陣法,只能拼盡全身的護體妖力來抵擋了。

這次的萬劍訣差不多持續了半盞茶的時間,一次性消耗掉了劍聖的八成功力。收回佩劍,劍聖微微地喘着氣,檢閱着這一招的成果。

四大妖王所站的地面,是材質非常堅硬的花崗岩,如今在他們方圓五六丈範圍內的岩石都被萬劍訣的劍氣撕裂成一堆碎石塊。灰熊妖王和黑虎妖王的體格比較強健,而且他們修煉的妖法也具有較強的物理防禦,所以他們身上只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劍痕,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他們正撫摸着身上的傷口,惡狠狠地瞪着劍聖。魅狐妖王的物理防禦稍弱,除了身上也有不少傷痕以外,嘴角還流下了一道鮮血,她用雙手捂住胸口,顯然是受了點內傷。最慘的是靈鼠妖王,他的身體強度本身就比較弱,修煉的又主要是火系妖術,這下子受了重傷,他全身傷痕累累,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後,還吐了一大口血。

靈鼠妖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虛弱地對另外三位妖王說道:“老哥我這次傷得不輕,需要用天妖曜石來療傷。請三位老弟老妹結三才陣法,幫我護一下法。”

靈鼠妖王是東道主,因爲之前還沒有討論好天妖曜石該如何分配使用,天妖曜石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保管。現在靈鼠妖王要最先使用天妖曜石,其他三位妖王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脣亡齒寒,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便由黑虎妖王站在最前的天位,灰熊妖王和魅狐妖王站在靠後的地位和人位,組成三才陣法,把靈鼠妖王護在最中間。靈鼠妖王盤膝而坐,從懷中拿出天妖曜石,開始調用妖力吸取天妖曜石裡面的能量。

劍聖見狀連忙挺劍撲上,想要在靈鼠妖王沒恢復前儘量擴大戰果。

三才陣法雖然威力沒有四象陣法強,但是也能互相配合援助,抵擋住劍聖的一次次進攻。劍聖圍繞着三才陣法不斷疾走,時不時地擊出一劍進行試探,逐漸找到了這個陣法的弱點——魅狐妖王。那是因爲魅狐妖王本身肉搏能力不太強,現在又受了點內傷,抵擋劍聖的攻擊有點吃力,而且灰熊妖王的反應稍慢,在魅狐妖王遭受攻擊時他的援助總會慢上半拍。於是劍聖便開始全力攻擊魅狐妖王這個點。

沒過多久,魅狐妖王就抵擋不住了,她大聲地呼叫道:“靈鼠大哥,你還沒好嗎,我快撐不住了。”

靈鼠妖王在陣法內源源不絕地吸取天妖曜石裡的能量,此時內傷和妖力都恢復了五六成。聽到魅狐妖王的聲音,他便跳了起來,雙手一推,把妖力輸出給魅狐妖王,總算把劍聖逼退了幾步。靈鼠妖王趁此機會把天妖曜石遞給魅狐妖王,說道:“這天妖曜石功效非凡。魅狐妹子,你趕緊去療傷吧,我來頂替你。”

此時哈西結大師的內力消耗太大,已經無力再維持真言的效果,只能走到劍聖身邊來,釋放出佛門真氣和他一起對抗三才陣法。

魅狐妖王接過天妖曜石,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忽然縱身跳出三才陣法,留下一句:“小妹先走一步了,等我吸收完天妖曜石的能量再來給三位大哥報仇。”便飛速遁走了。

原來這魅狐妖王本來就是最爲狡猾,看到靈鼠妖王使用天妖曜石後,短短時間內傷勢就有了好轉,便想要獨吞天妖曜石。後來又見劍聖的加速效果解除了,在場所有人當中已經沒人能追得上自己,於是便趁三大妖王和雙聖對峙時溜走了。

三大妖王同時一愣,待他們反應過來後,魅狐妖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了。三大妖王頓時暴跳如雷,大聲咒罵,卻也於事無補了。

劍聖和哈西結大師則是面面相覷:本來對方有天妖曜石在手,只要他們輪流進行恢復,同時不斷地消耗己方的功力,已經是穩操勝券了,這個時候對方居然出現了內訌,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三大妖王無法追上魅狐妖王,便把氣都撒在了劍聖和哈西結大師身上,他們決定先一鼓作氣殲滅劍聖和哈西結大師,再回頭去找魅狐妖王算賬。三大妖王把自身的妖氣全部釋放出來,妖氣在他們身後逐漸凝結成巨大的灰熊、黑虎和火鼠的形態,在空中不斷地張牙舞爪。三大妖王的身體也逐漸地顯現出本體,雖然本體沒法使用武器和妖術,但是卻可以保證妖力攻擊達到最高。

劍聖和哈西結大師也不敢怠慢,分別運起剩餘的所有功力,準備和三大妖王一決勝負。哈西結大師雙手合十,口中念着忿怒三本尊心咒:“唵 班 札 巴 那 哈 呀 卓 哇 噶 朗 札 吽 呸。”他的雙手間忽然冒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金光越來越盛,到最後兩隻手都完全被染成了金色。

劍聖則把佩劍拋在空中,口中默唸天劍訣,只見佩劍在空中漂浮着,不斷地變大變長,最終變成了一把寬六尺、長六丈的巨劍,散發出幽幽的白色光芒。

受到兩邊強烈氣息的牽引,空中逐漸凝聚出一大片烏雲,緩緩地旋轉着,忽然一道閃電從烏雲中閃現,雷聲轟鳴不已。這陣雷聲如同發出了衝鋒信號,蓄勢待發的雙方猛地向前衝出,大聲地吼叫着,把自己最強悍的攻擊都朝對方轟過去。一時間內黑色的、灰色的、紅色的、金色的、白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組合成一道多彩的光柱,直衝天際。

“轟!”“轟!”“轟!”劇烈的撞擊聲持續了好一會兒,令整個山谷都在顫抖,然後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天上的烏雲也慢慢地散開了。

過了許久,何曉起從草叢中爬了出來,慢慢地向山谷裡走去,這一戰的結局他已經在遊戲中看過很多次了:四大妖王和雙聖同歸於盡,天妖曜石也被毀掉了。

山谷中央多出一個直徑十來丈、深一丈的大坑,應該是雙聖和妖王們最後一次對碰時留下的,周圍的桌椅、屍體碎片都被對碰時產生的強大能量碾成了飛灰,可見戰況有多麼慘烈。

何曉起忽然看到深坑的中間坐着兩個人,左邊一人失去了右臂,鮮血染紅了半身白衣,他的膝上橫着一把斷劍。右邊一人衣衫襤褸,頭部被嚴重燒傷,鬚眉都已燒焦,半邊臉和嘴脣都乾裂了。何曉起的心臟劇烈地跳動着,這不是劍聖和哈西結大師嗎?他們兩人雖然眼睛都閉上了,但看得出來他們的胸口還微微地起伏着,應該還沒有死。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遊戲裡的劇情不一樣了?

看到劍聖和哈西結大師的慘狀,何曉起心裡覺得十分難受,當下顧不得細想,連忙跑到山谷外的池塘邊摘了一張荷葉,盛了一點水帶回到大坑裡面,輕輕地把水送到哈西結大師的嘴邊。

喝了兩口水,哈西結大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何曉起,他眼中露出訝異的神色,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何曉起再把水遞到劍聖嘴邊,劍聖忽然雙眼一睜,兩道懾人的眼神直射入何曉起的眼中,何曉起手一抖,荷葉裡的水全灑在了在劍聖身上。何曉起的右手突然一緊,被劍聖的左手牢牢抓住。何曉起大驚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一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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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灼熱的氣勁從劍聖左手傳入,何曉起登時覺得全身發麻,無法動彈。只聽見劍聖說道:“是個妖怪。”何曉起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貓妖,這回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何曉起口不擇言起來:“別殺我啊,雖然我是個妖怪,但是我有顆仁慈的心,我可以說是個仁妖,啊呸纔不是!”

“妖怪其實也分好的壞的,比如說白素貞、聶小倩她們都是好的啊,我的顏值雖然沒有她們高,但是我也是好的啊!”

“其實我不是妖怪,我是一個程序員,這個遊戲就是我寫的,你放了我,我回頭給你把右手補上,外加一百年修爲啊!”

“哈西結大師,您是出家人,一定慈悲爲懷是不是?”

“……”

就在何曉起胡言亂語間,哈西結大師緩緩地睜開雙眼,擡起散發着微微金光的右手,朝何曉起的頭頂慢慢地拍落。

“我這樣死了嗎?我還沒有女朋友啊,我還有八十三個bug沒解啊啊啊!”何曉起尖聲叫着,然後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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