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兮說道:“知雨的信件怎麼這麼文縐縐的?曉起,他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
何曉起點頭說道:“主體的意思明白就行了,他就是在單狐山等我去赴約。”
鍾秀問道:“幹嘛去單狐山那麼偏遠的地方?以前那裡還死傷了不少妖怪和我們協會的人,感覺那裡是一片不祥之地。”
杜遠致道:“正是因爲單狐山比較偏遠,地形複雜,知雨才選擇那裡作爲和曉起的決鬥地點吧。如果曉起不遵守約定,帶着衆多高手一同前往去圍捕知雨,這樣知雨脫身也比較方便一點。”
何曉起笑道:“看來知雨是對我不太放心呢。”
白若兮擔心地說道:“曉起,你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嗎?要不我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們幾個也跟知雨相熟,他看到我們幾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顧忌吧?”
何曉起道:“不用了,我跟知雨要進行的是一場一對一的公平決鬥,你們到場的話,難免會對我們二人都造成影響。知雨固然會顧忌你們是否會對我出手相助,你們在場也會讓我缺少破釜沉舟的決戰氣概。所以我還是一個人前去好了。”
杜遠致道:“曉起你說得有道理。那你計劃什麼時候出發呢?要不我跟秀秀先給你做頓好吃的給你壯行?”
何曉起一反常態地沒有聽到好吃的就直流口水,而是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負手長身而立,遙望着單狐山的方向,雙目散發出熾熱的光芒,慷慨激昂地說道:“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曉起熱飯敗知雨。小杜、秀秀,你們現在就開始準備飯菜吧,我這就去會會知雨,等你們做好飯菜的時候我就回來了,正好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說完他轉過身來,對杜遠致等人傲然一笑。
此時何曉起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頗有一代宗師的大家風範。但是緊接着他的腦袋就被杜遠致敲了一下,光輝形象立馬被破壞了。何曉起摸了摸頭,不滿地說道:“小杜你是不是嫉妒我這麼帥,故意破壞我的形象?”
杜遠致沒好氣地說道:“虧我之前還誇你的腦子比以前好使多了,怎麼現在又說話不經過腦子了?單狐山離這裡有幾千裡,就算以你現在的修爲,飛過去也要兩三個時辰吧?一來一回就半天過去了,這還沒算上你和知雨決鬥的時間呢。還說什麼‘今有曉起熱飯敗知雨’,我看改成‘今有曉起吹牛不打草稿’還差不多。”白若兮和鍾秀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何曉起尷尬地說道:“我忘記把路上的時間計算在內了。既然是這樣,我還是吃完好吃的再出發吧。”
杜遠致微微一笑,和鍾秀到廚房忙碌起來,很快地就準備好了一桌好菜。何曉起看着滿桌的好菜,兩眼放光地坐下大吃特吃起來,杜遠致等三人也陪着他吃了一點,這回杜遠致也收斂了自己的實力,吃得比平時少了很多,而是給何曉起夾了不少菜。
何曉起吃飽了之後,滿意地拍了拍肚皮,說道:“小杜,你們這頓壯行飯實在是太管用了,我現在感覺全身充滿了精力和幹勁。”
杜遠致微笑着說道:“管用就好。那我就預祝你馬到功成,順利獲勝了。”鍾秀也跟着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白若兮輕輕地說道:“曉起,你可千萬要小心啊。最重要的是要保重自己,實在是打不過知雨的話也不要逞強了,如果你肯認輸的話,我想知雨應該也不會至你於死地吧。”
何曉起苦笑着說道:“我說小白,你怎麼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啊?小杜他們都是祝我馬到成功,你倒好,作爲我的夫人,居然讓我打不過就求饒。你以前也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啊,如今怎麼變成這樣?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白若兮見何曉起這樣說,眼眶一紅,強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杜遠致見狀連忙道:“小白她也只是擔心你的安危而已。其實她說得不無道理,你跟知雨並非要拼個你死我活,要記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然後他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何曉起說道:“曉起,我這裡還有一點凝神丹,你隨身帶着,以防萬一。”
何曉起接過凝神丹,放入懷內,然後說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也不想死啊,我們不是約好了要一起遊遍神州、吃遍天下美食的嗎?”然後他擁抱了一下白若兮,說道:“小白,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蠻幹的,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然後又在白若兮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們還要生十個八個小孩子呢。”
白若兮爭辯道:“你之前不是說只生七八個嗎?”
何曉起哈哈笑道:“好好好,那我們就生七八個就好了。”
白若兮這才察覺自己被何曉起戲弄了,俏臉羞得通紅,狠狠地擰了何曉起的胳膊一把。
何曉起咧着嘴揉了揉胳膊,說道:“這纔是我熟悉的小白啊。”然後他肅容對白若兮等人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出發去單狐山了。無論勝負如何,我都會盡快地趕回來。”然後他拿出伏羲劍,祭起御劍訣,在白若兮等人關切地注視下,往單狐山方向飛去。
何曉起如今的修爲已經達到太乙混天功第七重的巔峰境界,全速飛行只要兩個時辰就抵達了單狐山。他並沒有着急去尋找柳知雨,而是在山腳下停了下來,盤膝坐下調息,待自己的狀態完全恢復了,纔再次祭出御劍訣,緩緩地往山裡飛去。即將面對實力不知達到什麼境界的柳知雨,何曉起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何曉起來到昔日的妖獵會總會山洞入口,便發現柳知雨了。柳知雨看起來仍然是那麼俊朗,只是他身上不再穿着以前那套暗紅色的長衫,而是換成了一套淡藍色的衣服。淡藍色的衣服,那不是韓羽杉生前最喜歡穿的衣服嗎?何曉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降落到柳知雨的跟前。
柳知雨對何曉起微微一笑,拱手說道:“曉起兄臺,你孤身前來赴約,果然沒有令在下失望。”
何曉起沒有接柳知雨的話,卻問道:“你去看過杉杉了?”
聽到何曉起提起韓羽杉,柳知雨臉色一黯,低頭說道:“嗯,我已經去看過大姐和杉杉了。杉杉她……我以前就知道她是個外柔內剛的人,但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得如此決絕……”
何曉起冷哼了一聲,說道:“柳姐姐、杉杉都是因你而死。知雨,你可曾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
柳知雨擡起頭來盯着何曉起說道:“我對大姐和杉杉的死,自然感到很難過。但是你問我是否後悔?不,我不後悔!有了這兩顆天妖曜石,我纔能有今天這樣的修爲。只要再擊敗你,我就是當今武林的第一人了。”
何曉起道:“知雨,你真是枉爲人夫、枉爲人弟啊。今天我便替杉杉和柳姐姐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柳知雨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何曉起忽然心念一動,對柳知雨說道:“看來你對自己倒挺有信心的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贏了我之後,你打算幹什麼?如果你輸了,又打算怎麼辦?”
柳知雨愣了一下,說道:“這一年來,我腦海裡一直想着的都是要把你擊敗,但是贏了你之後我要幹什麼,我還真的沒有想過。不過如果我真的輸了,我就把這一身來自天妖曜石的功力廢了就是。” 停頓了片刻,他又隨即反問道:“你爲何要這樣問?如果是你贏了,你又有什麼打算?輸了,你又打算怎麼辦?”
何曉起摸了摸鼻子,說道:“要是我輸了的話,當然是求你不要殺我了。”
柳知雨呆了一下,然後大笑道:“曉起,真不愧是你啊,總是這麼讓人出乎意料之外。我本來打算將我們過去的交情完全拋掉再跟你決鬥的,但是看樣子很難做到啊。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那麼如果你贏了又打算做什麼呢?”
何曉起道:“如果我贏了的話,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柳知雨道:“是什麼事情?”
何曉起笑道:“等我贏了再告訴你。如果我輸了,就不跟你說了。”
柳知雨也笑道:“你成功地激起我的好奇心了,那我也提個要求,如果我贏了,你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何曉起道:“那好吧,我也答應你了。不過咱們再這樣聊下去天都要黑了,還是早點開始吧,小白他們還在等我回去呢。”然後他把伏羲劍平舉起來,遙指向柳知雨,肅容說道:“請!”
柳知雨也收斂起笑容,拔出了凌霜寶刀,迴應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