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看看這是什麼?”林楓微微一笑,轉身從帥案上拿起一卷金黃色封皮的卷軸向柳永浩遞了過去。
柳永浩表情有些木訥,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接過卷軸,盯着林楓愣了幾秒之後,才低頭伸手打開卷軸查看了起來。卷軸纔剛一打開,柳永浩雙手就是一抖,連整個身子都隨之顫動一下,隨即仰起頭,滿面詫異的看着林楓,結巴着問道:“漢,漢王!這,這是,哪,哪來的?!老夫,沒,沒帶聖旨啊!”
見狀,林楓輕輕一笑,將聖旨的來由給柳永浩低聲解釋了一遍。這擺在柳永浩面前的聖旨確實不是從唐僖宗的行宮內發出,而是林楓自己想辦法弄出來的。具體的執行者正是諸葛神匠,不管是執筆還是最後的印章,都是諸葛成一手操辦。
“這,這。。”聽完解釋後的柳永浩更加驚慌了,連連搖頭拒絕推脫:“漢王,您這不是讓老夫假傳聖旨麼!這可,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假傳聖旨?”林楓稍稍一愣,隨即對柳永浩的反應也明白了過來,畢竟對方是一個完全受到封建禮制束縛的老古董,隨後便搖頭輕笑着解釋道:“柳大人,你不用激動!這又不是真的聖旨!”
“漢王!這,這可是。。可是僞造聖旨的罪名啊!”柳永浩的頭依舊像撥浪鼓一般來回晃動,將聲音壓得極低,向林楓提醒着:“這,這要是被查到了,漢王您。。”
“我怎麼?我不也什麼都沒幹麼!”看着面前思想守舊的頑固老古董,林楓翻了翻白眼,滿臉無奈的耐心解釋起來:“首先,此事關乎到緊急軍情!我不得不這麼做!其次,你也知道這是假聖旨,上面寫的都不算數啊!最後,既然對方已經獻出了投名狀,難道我軍不該做出什麼表示迴應一下?否則,對方還會完全信任我軍的誠意嗎?”
“可。。可這。。實在是。。”雖然聽了解釋之後有些明白了,但柳永浩一時間還是有些扭轉不過腦中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依舊是滿臉的猶豫不決。
“柳大人,兵不厭詐你可知道?”見對方還是有些頑固不化,不禁心中也有些厭煩,頓時將面孔板了起來,沉聲反問:“要不,柳大人帶着命令回去奏明天子,然後將天子的口諭再帶來軍中?”
“這。。!”柳永浩差點就脫口而出這樣最好,只是轉眼之間看到林楓變了的臉色,頓時一個激靈,明白了林楓這是在說反話,立馬轉口拒絕道:“漢王,這也不太好吧。。”
“戰事如水火一般變幻無常!這軍營到成都府,快馬加鞭日夜不停打個來回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了!柳大人不會不知吧!”見對方的態度有些鬆懈,林楓心中冷哼一聲,用軍情壓起了對方:“如果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大好戰機,到時戰事再拖個一年半載,這個責任,恐怕你我都負不起!再說了,戰事越久,國庫消耗越大,同時也對咱們大唐的的打擊越大!柳大人可別忘了,北邊還有個僞齊黃賊呢!據本王的消息,北邊的戰事似乎一直不太順利,如果因爲此等小節而耽誤軍國大事,這個責任,恐怕你我更擔待不起了吧?”
“漢王說的是,說的對。。”頂着額頭剛滲出的汗珠,柳永浩滿臉的惶恐。現在大唐的情況他可非常明白,表面上雖然起來依舊國力深厚,但是光是僞齊政權就消耗了大唐一半還多的資源,戰事拖得越久,對大唐就越不利!特別是如今已經出現了劍南道節度使陳敬瑄叛變的事情,這個時候不知道多少藩鎮節度盯着看呢!如果一個處理不當,或許會在下一刻就再戰出來一個陳敬瑄,兩個甚至三個五個!到那時,柳永浩可不是現在這個爲了軍情而假傳聖旨的罪名了,而是誤國之罪。
“再者說!柳大人也只是正好趕到軍營,情急之下才做這種事情的!畢竟,軍情第一嘛!”見對方的鬆懈逐漸擴大,林楓輕蔑的撇撇嘴,繼續解釋道:“還有,這聖旨到底是真是假!也只有我們這些人知道!難道柳大人會覺得這些人中有人會告密或者陷害?”
“不,不不不!老夫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聞言,柳永浩頓時大驚,話也在突然間說的利索起來,連連搖頭擺手否決。他可還記得剛纔衆將橫眉豎眼怒問自己漢王妃的情景,他可不想糊里糊塗的給自己戴上這麼一個帽子,畢竟在場的衆將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其實,柳大人也不必緊張!”看着林楓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諸葛成略一沉吟,站起來衝着柳永浩拱手施禮,微微笑道:“這不過是給叛軍的一個承諾罷了!至於這個承諾到最後到底兌現不兌現,那決定權還是在我們手中!當然,柳大人也可以當作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至於事後,我家漢王自然會處理乾淨!”
“哎!我說柳大人!怎麼讓你這個欽差發個聖旨這麼難呢?!”見狀,李曉楓也稍稍琢磨一番,站起身子搖着頭長嘆一聲,隨後伸手指了指那道僞造的聖旨解釋道:“這是假聖旨沒錯,讓你假傳也沒錯!這反正都是假的,那這件事本來不就是假的麼?!你又何必把它當真呢?”
“假的,假傳,假聖旨。。”柳永浩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口中低聲嘟囔着,依舊在苦思冥想的考慮着這番聽起來還很有道理的話到底是對還是錯。
“是啊!柳大人,咱們的蜀王說的一點沒錯!”林楓向李曉楓投過去讚賞的一瞥,笑着伸手拍了拍沉思的柳永浩,根本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繼續指引道:“聖旨是假的,傳旨也是假的!既然都是假的,那柳大人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
說着,林楓再次重重的拍了兩下對方的肩頭笑着補充道:“本王用人格向你保證!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會牽扯到柳大人的前途!如果有任何不良後果,本王一人承擔!”
其實,柳永浩一直猶豫的原因,就是在等這句話,他可不想纔剛剛抵達楓家軍,就被牽扯進去一件自己從頭到尾都完全不明白的事情當中,雖然之前林楓已經簡單的解釋過了,可相比之下,能夠爬上高位的柳永浩,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好吧,老夫答應就是!”終於,柳永浩帶着一絲的勉強,緩緩的點頭了。
“如此,就多謝欽差大人了!”聞言,林楓在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不過還是衝着柳永浩抱拳答謝,隨後轉身衝親兵揚了揚頭吩咐道:“把咱們的貴客請進來吧!就說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