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日平淡的過去,再次遇到一條被燒燬的棧道,如今的林楓一行人已經進入子午谷二十餘天,穿過一半有餘的路程,期間不算艱難,但也絕對算不上順利。且不說剛進入子午谷就遇到的一次泥石流災害,後來還遇過一次連續兩日的大暴雨,導致隊伍整整五天沒有動彈半點,除了消耗的糧食以外,因爲暴雨的突然襲擊,導致一小部分的糧食壞掉。
算上泥石流的危害,以及暴雨等自然災害的耽擱,將隊伍耽擱在谷中近半個月的時間,不過因爲諸葛溼倭的連環鎖,倒也沒讓衆人白白等着,畢竟還可以在營寨內製作諸葛連環鎖以備之用。
面對擋在前面的棧道,一衆工匠再起拎起各自的工具,沿着一側的峭壁開始鑿孔,搭建木樑,拉起鐵索。毀壞的棧道附近就是隊伍的臨時營地,伙伕長老朱已經帶着幫手徒弟們開始了造飯,畢竟眼前的這條不短的棧道,恐怕要將隊伍耽擱在這裡三五天了。
“楓哥,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帶着兄弟們去看看能不能找點東西吧!”峭壁旁,袁彪對負手而立望着工匠們努力幹活的林楓低聲提醒道:“畢竟,按我們現在的速度,剩下的糧食不足以支撐到出谷啊!”
“嗯,也行。。”林楓淡淡的點了點頭,輕嘆一聲,轉身叮囑道:“不過要小心點,這裡的地形太糟糕了,不管有沒有找到,儘早回來!”
“明白,那我走了,楓哥!”袁彪點點頭,微微一笑,便要轉身。
“等等,諸葛神棍兒呢?”林楓轉過身子,表情疑惑,已經兩個時辰了沒見到諸葛溼倭,按照對方平時的習慣,一定會站在在懸崖邊上吹着寒風,將手臂放在胸前,眯着小眼,不停的掐動手指。
“啊?好像是在營地吧。。”袁彪也是一愣,下意識的四下張望一番,伸手撓了撓頭,很明顯這個答案是他猜測的。
“哦,過去時你看看,別丟了那神棍兒!”林楓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隨即便重新轉過身子,望向了正在峭壁邊上忙碌的工匠們。
“嗖!”
“嗖!”
突然間,接連兩聲破空的刺耳聲響起,在聽到破空聲時,林楓以及剛剛轉身的袁彪,甚至是周圍站着幾個正在閒聊說笑的楓殺兄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內蹲下了身子,這種聲音,他們每個人都再熟悉不過了。
“啊。。”
一個正拿着錘子和撬棍在峭壁上專心鑿孔的工匠幾乎是緊隨着破空聲發出一聲驚呼,一支鵰翎羽箭正好插在他的前胸,沾着血跡的三棱箭頭從背後透出,體內的血液從傷口迅速的涌出,順着冰冷的箭頭緩緩滴落,成爲一條血線。
“呃。。”
而另外一支鵰翎箭,則是恰好命中一名正在擺弄搭建木樑的工匠的脖頸處,除了低沉的嗚咽聲,那人只有瞪大了雙眼,似乎想要去看清插在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目光卻再也沒能下移分毫。
緊接着,兩具還是熱乎乎的屍體,失去了身體的支撐和賴以生存的平衡之後,軟軟的癱倒,順着峭壁的另一側,伴隨着重力的吸引,墜向了山澗之中。
“有敵人!退!退回來!!”蹲下身子的林楓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對面懸崖一側隱藏的兩個弓箭手,那兩人在射完箭之後,便將身子隱藏到了一旁的峭壁後,看樣子是去張弓搭箭準備再次襲擊了。
這下,峭壁上的工匠都慌了神,不過衆人也畢竟是軍中工匠,對於死傷也算是司空見慣了,有了林楓的提醒之後,衆人便迅速的向後退去。同時,林楓身邊的楓殺數人已經從背後拔出短弩,或蹲或趴在地上,泛着點點青光的弩箭直指對面兩人的藏身之處。
林楓也將隨身帶着的暗楓刀拔出,同時彎曲身子,向着峭壁的方向迅速的移動,目光充滿警惕的望着對面,手中緊握暗楓刀,同時不停的衝着退後的工匠們連連揮手催促衆人。
“嗖嗖!”
連續兩把短弩被扣動發射,剛剛現身準備再次放箭的弓箭手的一條腿頓時中箭,那原本瞄準着峭壁邊上工匠的弓箭也被踉蹌摔倒的身子給帶的射在了懸崖下面。
“嗖嗖!”
“叮叮!”
再次兩個弩箭射過,但卻沒有命中目標,緊緊是釘在了弓箭手藏身的石壁上,而剛纔那中箭的弓箭手也已經被同伴重新拉了回去。
“老袁,跟我過去,宰了他們!”林楓衝着跟在自己身後的袁彪低聲說了一句,隨後用暗楓刀向着對面揮舞了幾下,示意舉着短弩的楓殺等人給自己打掩護,然後伸手一把將峭壁上的最後一個工匠拉回,身子一挺,便躍上了峭壁,微微彎腰,步伐飛快的沿着峭壁上那條米餘的坎坷通道,向對面衝了過去。
“兄弟,挺住了!咱們的援兵一會就到,到時他們就跑不了了!”石壁後面,沒有受傷的弓箭手正手執一把短匕,將身上的衣袍撕裂一塊,正要給受傷的同伴包紮。
被弩箭擊中和弓箭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爲弓箭除了箭頭之外都是木質,就算插入體內,也可暫時將箭桿削斷進行包紮,可弩箭卻是一根完整的精鐵。如果能做及時的治療,拔掉弩箭後包紮是再好不過了,可眼下這種情況,拔掉弩箭就是等着流血,甚至是這種天氣條件下,傷員在血液流失過多的情況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正當那人手捧着布條猶豫着如何爲同伴包紮傷口時,就聽到一陣輕微的急促腳步聲,剛撇開布條重新拿起匕首,眼前一黑,林楓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再次一道細小的黑影從眼前劃過。
“啊!!”
伴隨着淒厲的嘶喊聲,黑黝黝的暗楓刀掠過之處,一條依舊緊握着匕首的斷臂騰空而起,斷裂的傷口處飛灑出一道血箭。受傷的弓箭手下意識的癱坐在地上,想要去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不過,下一秒,收回的暗楓刀就爲他徹底解決了遇到的難題,鋒利的刀刃輕鬆的將其脖頸撕裂,鮮紅的血液迅速的涌出,僅僅是抽搐幾下,那人便跌倒在了一旁,沒了生氣。
而緊跟着林楓的袁彪,手中唐刀已經架在了腿部中了弩箭的弓箭手的腦袋一側,目光陰冷的盯着對方。僅僅是這目光,就讓受傷的弓箭手感到比脖子旁邊那冷冰冰的刀刃還要寒冷,一時間就連腿部傷口的疼痛也頓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