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從劍南道出發的七千援軍兩天後最先抵達,入駐楓家軍,隨軍而來的還有一部分的糧草以及攻城等軍械物資,這也再次加強了雅州城外楓家軍的攻城實力。
隨後的幾天,整個楓家軍開始忙碌了起來,從太陽升起大地有了光亮之時,一直要忙碌到正午前。不過在午飯過後全軍會有一段充足的午休時間,而隨後從酉時至戌時初的太陽落山,全軍依舊會再次忙碌。
就這樣,在忙碌之中,迎來了從漢中府出發的一萬楓家軍援軍,到達的當天,甚至只是做了短暫的休息,林楓率麾下衆將做過簡單的巡視和安撫鼓勵之後,一萬援軍便再次開拔,奔往蒙山一帶,接受諸葛成的調遣。
這一段時間內,城中的叛軍也沒有閒着,繼續加固城牆,增添巡邏防守士卒,一切能夠加強的防備全部都做到了位,甚至連負責各個區域的將領每天也會帶着心腹不定時的巡視,以防楓家軍的各種偷襲。不過幾天下來,卻是一點新發現都沒有,不論是何種方法,楓家軍根本沒有偷襲過,這倒讓城中的陳敬瑄等人十分詫異。
不過,衆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平靜的背後往往是暴風雨,特別是在這種根本不應該平靜的時候,更是需要十分謹慎,否則,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落的城破人亡的下場。
而這次的暴風雨,似乎完全超出了陳敬瑄等人的想象,因爲來的一點都不猛烈,完全與衆人心中所想相差甚大。
接連五天,楓家軍都對雅州的北城牆發起了進攻,不過每一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次次出動上萬士卒,就連弩車都是一次性出動四五十輛,不過每次都是不痛不癢的攻打上一陣子,就連炮箭都似乎有些捨不得用,而是主要使用了胳膊粗細的木杆弩箭。
不過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換上那麼一兩輪的弩炮對城頭進行一番轟炸,將城上的叛軍打個措手不及。儘管如此,城上的叛軍其實也沒有多大傷亡,特別是在摸清楚楓家軍的進攻節奏之後,便不敢再有半分鬆懈,總是一心一意的舉盾防守。
最初,城上的叛軍也會在城頭架起弩車進行反擊,但是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發現不僅根本對楓家軍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還被城下的弩車集中火力反消滅掉十多架,直把負責守城的王將軍心疼的暗自抹眼淚。隨後,也自然就把弩車給撤了下去,免得這毀一個就少一個的寶貝白白損失掉。
五天以來,楓家軍都是天亮就從軍營出發,正午前打掃戰場收拾回營,每天的時間把握的準準時時,從來沒有出現過早到遲到,早退遲退的情況。
就在第六天,早早爬上城頭等候進攻的叛軍,耷拉着眼皮子提心吊膽的一直站到太陽完全升起,都沒有發現一向準時的楓家軍。痛苦的舉着盾牌防守了半天,直到正午前,也就是平時楓家軍撤退的時候,衆人也沒能看到一個人的影子,除了城下都要快被烤焦的土地之外。
這突然的變化也讓王將軍有些措手不及,親自率領麾下心腹指揮着叛軍換班防守之後,也只是簡單的在城頭吃了些乾糧,然後再次打起精神,親自巡視起了城牆的防務,同時兼任了安撫和提醒衆叛軍的職責。
直到頭頂的太陽已經不再那麼灼熱,被曝曬了兩個時辰的叛軍早就昏昏欲睡的時候,城上負責觀察情況的叛軍吹響了警戒的號角聲,悠揚之中透着一股無力,似乎是被氣溫的燥熱所壓制,號角聲始終顯得有些沉悶,似乎根本穿透不了頭頂的壓制,沉悶的號角聲伴隨着盛夏的燥熱,進入每一個叛軍的耳中,內心。
遠方,舒服的睡過午覺之後的楓家軍,終於姍姍來遲,相比城頭的低靡,從城下楓家軍隊列最前的那兩面隨風飄揚,咧咧作響的猩紅色戰旗就能看出,這是一支精神氣十足的精銳。
隨後就是同往常一樣,在距離城頭兩裡地之外,大軍停住步伐,不緊不慢的擺開陣勢,隨後就是一輛輛的弩車擺放在陣列之前,兩排相互交錯的弩陣形成。
不過與平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弩陣擺好之後,並沒有立刻開始攻城,而是安靜的等候在原地,似乎根本沒有打算攻城,就連親自前來林楓也與身邊的衆人談笑了起來,如同根本不是在兩軍陣前。
“侯爺,這架勢,會不會讓城上那羣烏龜想起半個月前啊?哈哈。。”尹波指了指面前幾十米外的弩陣,在馬背上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陳小兒那烏龜!估計又該氣急敗壞了!”李曉楓適時的插嘴笑道,引起了周圍一羣親兵的鬨笑,就連身後不遠處的大軍也開始逐漸被渲染,紛紛笑着討論起了各種可以貶低叛軍的話題。
“我估計啊!陳小兒要是不在城頭還好,如果他正好在城頭,估計又該琢磨着信的事情了!哈哈!”林楓也在一旁大笑,與衆人說笑成了一片,就連負責操縱弩車的士卒,提前得知消息只擺陣根本不進攻的他們,也紛紛三五成羣的湊在一起,朝着城頭指指點點起來,不時還會發出放肆的鬨笑聲。
“要我說啊!陳小兒今天肯定會上城!即便現在不在,一會也得來!”李曉楓微笑着伸手指着城牆,然後開始向衆人說出了自己的分析:“你們想啊!今天我們突然改變戰術,陳小兒他能放心的在城裡呆着?反正要我看,陳小兒遲早要上城牆看看情況!”
有時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巧,也不知道是林楓的運氣太好,還是陳敬瑄的運氣太差。因爲今天楓家軍的異常,導致陳敬瑄在午後根本睡不着。整一個午後,都在煩躁的情緒下翻來覆去,終於等到天氣轉涼一些,心情也隨之稍稍淡定一些,剛要準備稍作休息陳敬瑄也被城頭那陣喪氣的號角聲驚了一個激靈。
隨後不久,穿戴整齊的陳敬瑄就從親兵口中得知具體的消息,稍作思考之後,便叫上隨身的心腹親衛,出府上馬,朝着城頭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