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浮屠塔的第七塔,蒼茫內佛祖所築,你衝不破。”
婆羅浮世的話語很緩和,而陳志此時的暴虐之氣依然很是強盛。
“你!給我隱去這浮屠塔!”
“那你要去做什麼?”
“我看到了!那個女人!我看到了那一幕!她殺了人!她推我墜崖!”
“看到了又如何?殺了她嗎?”
“殺!必須殺!就算不爲我!那麼爲我哀求的婦人呢!”
“她真的有死了嗎?”
“我的眼睛不……”
陳志的話語突然間停頓,而他停頓的原因則是在婆羅浮世的身後顯出了另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就是當時晶體碎裂後陳志所看到爲他哀求的婦人。
婦人緩緩邁步向前,她先是轉身面向婆羅浮世躬身行禮,而後才重新看向陳志。
“如她所說,你有了機緣,如果當初的我將你帶走,或許你現在已經爲人夫爲人父,但你的父親爲了這顆地星獻祭了自己,而她爲了這顆地星背逆了仁道,遊歷於凡塵間,但這一切只爲讓你擁有這一切,讓你傲立蒼茫,讓你拯救這顆地星。”
陳志似是有所冷靜,但他臉上的兇狠卻是依舊。
“她,是誰!”
“她……是誰?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她用盡了自身所有,爲你推演了玄冥道法的譯本,就留於我千代一族,你可前去尋找。”
此時的陳志發愣,而後表情變化有了緩和。
“你是千代一族?那麼……”
“千代露?”
陳志似乎是明白些許,這一切就如推演所說,是定數,一切早已被安排好,因爲她知道在千代露手中有一本秘法,他曾經看過,他也曾想過那或許就是玄冥道法的譯本,只是不能確定,而千代露也只知道那是一本祖傳的秘法而已。
“那你……”
陳志即將出口的話語又一次停下,而這一次不是別的,而是這位婦人的身影已經消散。
“你,現在如何去想?”
婆羅浮世的話語打破了陳志的愕然。
“我……我……”
現在的陳志腦海中很亂,他在聯想很多東西,而這很多東西又不能具體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蒼茫四斬中三斬斬了你的本源與三魂七魄,雖然現在的你還擁有這些,但是當浮屠塔散去後,你現在擁有的終會散去。”
陳志再一次愕然,看着自己周身的浮屠塔。
“我以最後的靈覺爲你降下道場,助你感悟己身,助你穩固本源,穩固三魂七魄。”
婆羅浮世的話語後,他的身影扭曲分成了兩段,一段飄浮向浮屠塔的頂端化成了蔚藍的天,另一段如流水散佈在陳志的腳下化作了大地。
在這浮屠塔內,婆羅浮世用自己的靈覺爲陳志臨摹出了天地,讓他感悟己身。
“感悟己身?我……該如何去做?”
這一刻在陳志的腦海中這樣的一句話不斷的重複,壓過了對於那個婦人離去不甘和那個婦人口中所說的她。
與此同時,在婆羅浮世臨摹出的天地中降下了一種道韻,這種道韻讓陳志逐漸安靜了下來。
“這……這種感覺……好像……我……就是我,我有的,拿不走,被斬的,就是該拋去的,那麼……我該……”
“三斬?三傷?”
“三斬!三傷!”
“我逆伐三傷!”
一瞬間的明悟,陳志的三魂七魄以及他曾經的本源從他的身體中被他強行剝離了出來。
這一刻,在浮屠塔外天際中降下了天地規則的雷罰,一道道閃電瞬間劈向這浮屠塔,而浮屠塔卻如泰山般巋然不動。
“剝離三魂七魄!剝離本源!逆天而行!要斬!”
閃電過後,天空顯化規則之刀刃,再次劈向浮屠塔,刀刃一斬,直接嵌入浮屠塔,讓大地無限抖動。
“第二斬!”
一聲刺耳的尖銳聲隨着規則之刀刃的拔出而傳來。
第二斬再次落下,浮屠塔隱隱出現了龜裂。
而在浮屠塔內,在陳志的手中也化出了一把刀刃,是五行所化的五色刀刃。
“第一斬!逆斬三魂!”
一刀落下,三魂盡散,而在他的身體中則同時生出了另外的三魂,這三魂與他的肉身相融爲一體,不可再被剝奪。
“第二斬!逆斬七魄!”
第二斬落下,七魄如煙般散去,同樣,他的身體中生出了另外的七魄,同樣與他的肉身融爲一體,不可再被封印,除非碎了他的肉身。
“第三斬!逆斬本源!”
這時,浮屠塔外,規則之刀刃也落下了第三斬,當陳志斬去本源的同時,浮屠塔碎裂。
“斬了本源!我!就是本源!一切的本源!”
曾經的陳志有過本源的生生不息,但那終是需要凝聚終會被封印,而現在,他的身體就是本源,只要不碎他的身,他的本源就不會散。
三斬已成,陳志重新站立在天地之間。
浮屠塔已碎,但佛的氣息依舊瀰漫。
天地規則的刀刃不再顯出,但在天空中,在一片雲朵中走出了一個身影,他一臉傲世。
“怎麼?才能讓我承認你的存在!”
那身影是天地規則的化身,陳志逆天三斬,想要不被這天地規則所束縛那麼就必須讓天地規則承認他的存在。
“你逆我之意三斬伐身,那就再接我三斬,如若不死,我承認!”
“來斬!”
乾脆利落,陳志一躍而起揮起手中五色刀刃斬向天地的化身,而天地的規則之刃也同時出現,兩刃相撞,陳志如隕石墜落般被震射向大地。
在飛起的塵灰還未散落時,陳志的身影再一次衝向天地,再次一斬,同樣,與規則之刃相撞,陳志再一次墜落,而他手中的五色刀刃出現了缺口。
“還有一斬!來!”
聲音落下,陳志再一次衝去,但這一次他的身影直接被規則之刃斬斷,而天地的化身卻露出了詫異。
就在天地化身詫異之時,先前被斬斷的陳志的身形化成了兩團水,同時,就在這兩團水出現之時,在其旁邊重新凝聚出了陳志的身體。
他避過了規則之刃,直接斬向天地化身,而在他的五色刀刃將要劈向天地規則之時,天地化身瞬間散去。
“雖用了計謀,但我承認你接了三斬,從此,天地任你遊。”
陳志落地,凝視這天空足足十息。
十息後,他嘆出了一口氣,他回想到了曾經在浮屠塔內的所見所聞。
佛的氣息依舊沒有散去,陳志閉眼去仔細的感受,在他睜眼之時,一指指向了他的右側,而後一顆閃爍的光點顯化。
那是婆羅浮世即將散去的靈覺,也是他在於這顆地星最後的一絲氣息。
陳志將其接引進了自己的識海,讓其能夠多存留一歇時間。
在陳志識海中,婆羅浮世的靈覺重新顯化身形。
“你已成道我,天地任你遊,還有何?”
“我想知道那個她,在哪裡?究竟是誰?”
“因果,自然有,因果,自然無,善或許有惡果,惡也定有善果,終其所有,造福於誰?因果使然,無需追尋,該來的歸來,強求的只是枷鎖。”
陳志識海中一時的安靜,在這安靜之後,陳志重新發問。
“但我不是佛,我所知曉的是人性,不管因果的有無,作爲人,我要勝天,就要強求!”
他的話語逐漸的高亢,而這時,婆羅浮世的身影開始散化。
陳志試圖去拘禁那即將散去的婆羅浮世,而終歸無用,但也不是徒勞。
在他想要拘禁婆羅浮世的身影時,他也感受到了婆羅浮世心中所隱藏的不甘。
陳志將婆羅浮世的不甘具化成一副畫面,而那畫面就是婆羅浮世被摩戈夫斬去的畫面。
那是在聖園中,摩戈夫懸於空中,其腳下有萬千迷失者。
在摩戈夫的對面就是婆羅浮世,僅他一人。
摩戈夫用萬千迷失者的生命來威脅婆羅浮世。
婆羅浮世一人死,萬千迷失者生,若婆羅浮世要站,那麼萬千迷失者亡。
一命換萬千迷失者,婆羅浮世選擇了化道,僅僅將一縷靈覺剝離了出來,遁入了虛無中。
畫面就到這裡,在陳志的識海中,婆羅浮世的身影在即將消失時留下了一句話。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她若不入地獄,那麼,還會有誰?”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時停止,陳志在疑惑的同時也爲婆羅浮世感傷。
他盤膝而坐,置身於這即將消散的佛氣中,感悟佛的氣息。
這是他從來沒有去嘗試過的事情,這一次他感受到了佛的本意,感受到了浮屠塔的本意。
“我不入浮屠,誰入浮世,誰又浮生若夢?”
這裡的佛氣隨着他的自語而消散,所有的一切恢復了平靜。
隨着摩戈夫的逃離,在薩曼斯城中其他的信徒只要是還活着的都被麒麟戰神封印,但沒有奪其性命。
陳志飛臨麒麟戰神前,對其行禮:“勞煩了,結束了”。
陳志又面對摩戈夫的信徒說到:“你們的信仰,我不干涉,但如若做出背逆之事,我麒麟戰神必來斬你們。”
隨後,陳志一指解除了他們的封印,任由他們而去。
陳志再一次看向了麒麟戰神,而後化出了玄冥魄。
“希望你們可以暫居聖園,一來守護南極之地,而來鎮守薩曼斯城,可否?”
“尊!陳志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