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洛河之後的行程中,莫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陳志的後背上,看的李澤坤是頭皮發麻,一路上絮叨最多的就是說他後面一定要找個伴侶,每天都在他們眼前晃。
本是你儂我儂,歡聲笑語中,在這個深夜裡,天際突顯兩則金色光劍,向陳志三人襲來。
陳志的神識強大過以往的數倍,自金色光劍顯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察覺到,一面冰牆瞬間顯化擋於三人身前,金色光劍崩碎。
陳志再次放大神識去捕捉襲來的光劍之主,然而,在他的神識範圍內卻平靜無奇。
幾息後,從遠空傳來一段話語:“限你七日內跪拜九峰山下,領取死罰,否則,你身邊之人皆爲灰燼。”
這是一則警告,更是一種威脅,陳志不用過多去想,這是九法的威脅。
陳志輕輕自語:“爲什麼我離開了九峰山你還要這般”。
莫然從陳志的後背跳下來,抱着陳志的腰。
李澤坤輕言安慰陳志,說到:“沒事,我們繼續,我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我們繼續趕路,我不信他有你厲害。”
陳志遙看向金色光劍飛來方向,片刻後,他讓李澤坤與莫然在此等候。
他已確定了那傳音之人的方位。
陳志展開雙翼,騰空而上,可是就在他騰空之後,在李澤坤與莫然的前方,兩個身影突然顯化,兩把金色光劍再一次出現,射向李澤坤與莫然。
陳志現在已是真仙境界,其靈覺已敏銳到極致,他瞬間側身,兩手間,一冰一火,冰是冰錐,火是火蛇,速度極快,瞬間而下,擊碎了那兩把光劍,與此同時,陳志也已在那兩個身影上空,以修爲凝於雙腳,如萬噸山嶽般落下,其下兩人直接被踩成齏粉!
隨後,天際中,一層屏障散化,其內出現整整三十個身影。
三十個身影法則融爲一體,一把巨大的金色光劍斬下,而陳志只是雙手一指,一道冰錐射出,與其劍鋒相對,一聲翁鳴散發,兩者皆爲齏粉,與此同時,陳志的玄冥魄已經顯化,與其相對,三十尊玄冥魄,各個手持冰錐。
陳志輕聲一語:“殺”
三十尊冰魄瞬間化如水,飛向那三十個身影,臨近之時,三十尊冰魄重新顯化冰魄身,同時,二十九把冰錐直接刺穿那二十九個身影,只留一人,但冰錐已頂在其心口處。
獨留那一人瑟瑟發抖,陳志緩緩臨近。
兇險之時,陳志還未開口,那一人便告知了緣由。
他們的確是九峰山脈修士,在他們從十祖山道場感悟完之後就下山歷練,與陳志他們是一前一後來到洛河,因其進入了洛河之後,洛河水顯出法則,將他們阻擋於外,不得進入,而後索性就隱去身形,等待陳志他們出來。
“七日內前往九峰山下”也只是他們的虛張之言,目的只是讓陳志分神,對其身旁二人下殺手,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陳志竟到達了這般境界,揮手間便化去了危機。
陳志在聽完緣由後轉身的一瞬,說出了一句話,“我與黃樂已決裂,他是九法,再見或許就是生死,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身邊的人,所以…”
陳志沒有說出所以之後的話語,冰魄手中的冰錐瞬間刺穿了那個人的心臟。
陳志長嘆了一聲,落下至莫然身旁。
“爲什麼,會是這樣?”
莫然輕輕靠在陳志的胸膛。
“一切都會好的,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加油!”
簡單的一句話讓陳志皺起的眉頭再一次舒展。
三日後,他們在一座野山前駐足休息,在傍晚時分,有一個老道從其身旁經過,而後沒走出幾步卻退了回來,站在陳志面前,看着他的面相,右手掐指推演。
“小兄弟,你此行兇多吉少,望你三思。”
老道說完後,行了道家禮,走向這野山之內。
李澤坤再聽完後,小聲嘲諷了幾句,但陳志能感覺到老道的善意。
從前幾日的突發事件之後,陳志的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適感。
一個時辰後,在陳志的堅持下,三人向這野山內走去。
三個時辰後,已到子時,三人登上了山頂,在山頂,有一座道觀,很是簡樸,大小就如平常人家的宅院差不多。
在道觀前,那名老道正坐在前方,見其幾人到來後,老道弓身請他們進入道觀。
三杯清茶,芬芳至極,一口入內,讓人神清氣爽。
陳志直言開口:“道長,我此行兇多吉少,您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道長回答:“無解,天意爲之,不可更改,但若渡過此劫,你將開啓新生”。
“新生?七色花嗎?”
七生七死劫,陳志本已將此事拋之腦後,這時又被提及,此時,他的心中微微一顫。
陳志這微微一顫不是代表着老道爲何知曉他的過往,而是心悸這七生七死劫,是生還好,但若是死,他心中難以想象。
“那道長可否暫時收留我的這兩名刎頸之交?我若生而歸來,必將以大禮還之,我若死而不回,那麼還請道長以救世之心收留二人。”
聽到此話,李澤坤與莫然的心中都是一驚,都有開口之意,但卻被陳志攔了下來。
道長看了看陳志,幾息後,看向道觀外,感嘆:“刎頸之交,我曾也有,他深知此行不歸,但卻心存萬物,他賭上了全族,可他所期望的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道長長嘆一聲繼續說到:“我曾也非道觀之人,與你相同,途徑此地,他留我而去,在我之上,老道曾言,此觀非我觀,預留世間,只留羈絆。”
陳志轉身緩步走出道觀外,回頭看向李澤坤與莫然,久久說不出話。
莫然眼角淚花閃動,與李澤坤一起就要奔赴前來,然而在他們剛有動作,一面冰牆顯化,將他們徹底阻隔。
莫然的哭泣聲,李澤坤的怒喊聲,每一聲都如尖刀刺進陳志的心裡。
老道的身形從冰牆之內顯化而來,面對陳志,再次行了道家禮。
“我可保二人八月之餘,其後觀內有一劫。”
陳志回禮,而後轉身,展開雙翼,飛向遠空。
不知李澤坤與莫然如何,在陳志的心中,此刻如刀割。
此行只剩陳志一人,勉強可爲有得有失,得的是他可展翅翱翔於天際,失的是他丟下了自凌月之後對自己最爲重要的兩人。
萬里之間的距離,儘管在天際翱翔,也得兩月有餘,在其過程中,不包括會有其他意外。
前路雖是難測,但陳志的心意已決,慶幸的是期間沒有發生其他意外,兩個月之後,在陳志的識海中出現了天火炎的畫面。
天火炎,寬有千里,其長度兩側不見盡頭,其內烈火焚燒,滾燙的岩漿自地下而來,永不斷缺。
陳志立於天火炎上空,其天火炎之下,有法音傳來,“此乃人妖劃分之地,人妖不可有通,速速離去。”
聲音落下後,陳志表明了來意,但在天火炎下方不再有法音傳來。
陳志當做是默許,揮動羽翼,準備越過天火炎,然而,就在他剛剛動身時,自天火炎下方,從滾燙的岩漿之內,一隻火紅色的巨大手掌便向陳志抓來,很是突然,更是極速。
陳志躲避了第一次,而後,從岩漿之內竟一下子出現了十幾只火紅色的手掌。
陳志散開修爲,將速度拉到極致,但他每一次躲避,其岩漿之內都會以十倍的數量顯化出巨大的手掌向他抓去,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陳志終是無法躲避,在半空中,被一把抓住。
那隻手掌在抓住陳志的一刻,便迅速退回到了岩漿之內,其餘的百餘隻手掌之上有了法則的運轉,伴隨着一股封印之力朝向將陳志拖入之處狠狠拍下,一時間,岩漿濺射如火山噴發。
在天火炎下,岩漿如海,翻騰似浪,其天火炎之火雖與陳志的玄冥火出自一處,但天火炎中早已孕育了其自身的本源之力,其一切外來之物都會被煅燒,直至與天火炎融爲一體。
在天火炎中,陳志全身滾燙,在剛剛墜入之時,他的身體就立刻散發出焦臭的味道。
他散開全部真仙修爲,將玄冥極寒之意擴散至全身,只掙一息之間,在所有蘊含封印之力的手掌還未全部落下之時,瞬間衝出,但自他衝出的一刻,所有還未落下的手掌全都改變了方向,再一次向他抓去。
陳志結印,足足千尊玄冥冰魄瞬間立於天地之間,在天火炎上空,密密麻麻。
陳志怒喊:“我要跨過天火炎!誰也攔不住!”
法印變化,千尊玄冥冰魄一瞬間便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寒氣,冰凍了空氣,將天火炎表層直接冰凍。
可是,冰凍只是幾息,其後,龜裂如鏡碎,很是徹底,而這一次從天火炎中伸出的手掌多如牛毛,無法計數,衝出天火炎之時,如海嘯一般飛撲而來。
陳志下方,一層層冰牆被其直接衝破,若不是他撤退及時,則將會再一次被抓回天火炎內。
陳志遠遁天火炎百丈之外,天火炎中所有的手掌也都回攏,之後,兩隻巨大的獸爪從天火炎中拍出。
天火炎獸。
天火炎獸,高有十丈,寬有有六丈,頭頂一犄角,四腳粗如擎天之柱,渾身火焰四丈有餘,其威壓之下,陳志的呼吸都已緊促。
天火炎中再一次出來了法音。
“自規則劃分之後,你是第一個能引出天火炎獸之人,你要麼退去,要麼就成爲天火炎的一部分!”
陳志平緩了心緒後,顯露玄冥真火體,其全身似冰似火,再一次衝向了天火炎之上。
“螻蟻!”
一聲怒喝下,天火炎獸後背同樣伸出雙翼,騰於半空,伸出的第一爪就擊碎了陳志的冰牆,連同他本身也被從空中拍落,而後,天火炎獸瞬間臨近,一口將陳志吞了進去,隨即進入了天火炎中。
在天火炎獸的身體中,一則封印之力自外向內,逼近陳志的身體,就彷彿千萬坐大山向他壓來,壓的他呼吸都已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