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半個月中一切都很順利,海面更是平平無奇,也在半個月後,在他們眼睛能看到的盡頭出現了茫茫的霧氣,就如厚厚的積雪堆積而成。
他們在此時停止了前行,面對眼前的未知,他們開始商討應對萬一的對策。
片刻之後,他們結出了結界,包裹了他們,各自也都做出了應對兇險的準備。
須卜與黃鼠狼也已經不在說話,生怕自己的聲音會驚動什麼,引來大禍。
在他們進入這霧氣當中後,就如雪崩後被大雪掩埋,壓抑的感覺很是明顯,而讓他們心驚的不是這壓抑的感覺,而是自他們進入之後只是十息左右的時間,這霧氣就已經穿透了他們的結界,幾人雖僅隔咫尺但卻看不見彼此。
而在幾息以後,就連他們彼此間的聲音也都已經消失,像是茫茫霧氣中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陳志明白,他們的結界沒有起到作用,在他們進入這片霧氣中時,結界就已經被侵蝕,在無息間破碎。
他也更是知道這霧氣已如迷宮無差別,即使如此,陳志依舊喊着他們的名字,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收到迴應,然而在這寂寥的霧氣中沒有半點回應。
但就在陳志皺眉惆悵之時,在他的前方傳來了很是細微的聲音,聲音聽似柔弱無力,卻引導陳志一步步向前。
“陳……志……,陳……志……”
他越是向前,這聲音越是細微,而等他停下腳步反應過來時,自己已在這茫茫迷霧中迷失了方向。
“是誰!出來!”
陳志大吼的同時散開了自己的修爲,強行引動體內五行丹轉動,一時間他的修爲暴漲,如空氣炸裂般驅散了這周圍的霧氣,而在這霧氣散去後,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不見邊際的大海。
陳志的眼中有了茫然,而後,輕輕自語:“這,是幻境嗎?可爲什麼我能感覺到所有”。
而就在陳志茫然中,在他的眼前千代露的身影瞬間閃過,期間更有她發出的聲音。
“陳志!霧裡……”
話語只有這四個字,陳志聽的也很清晰,“霧裡……”。
此時他的茫然更甚,因爲目前在他的眼前一片豁朗,並沒有一丁點的霧氣,且在他的腳下海浪拍打自己腳面的的感覺也明顯,風吹過自己臉龐的涼意也很真切。
而千代露的身影又一次在他眼前閃過,同之前一樣,也只是說出了“霧裡”兩個字。
“這哪裡還有霧?”
陳志雖是疑惑,但其中的蹊蹺陳志也有所察覺,於是,他閉上了眼睛,以識海去感知,而就在他的感知下,所有人的身影就都在他的識海中,可是當他再一次睜開眼不去探尋時,他的眼前又是茫茫的大海。
“是錯位的空間嗎?”
這是陳志此時的想法,也在他生出這想法的同時,在他的左邊,一隻手突然出現,就要抓住他的胳膊,而陳志卻下意識的躲閃。
在幾息後,陳志若有所思。
他打開了虛空邁步入內,而在他走出虛空之時又是如方纔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陳志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去感知,但這一次在他識海中出現的身影不光只有千代露他們三人,更有另外一個身影,而這個身影在他的識海中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
“他是誰?他們爲何看似這麼和諧?”
陳志是越來越驚愕,越來越茫然,直到十息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那個身影好像……好像……就……是我!”
就在這想法出現後的一瞬間,陳志愣住了,面臉的緊張。
“他是誰……那不是我!是誰在假冒我!”
陳志的心中已有了瘋狂,這讓他太難理解,明明自己還在,而爲何又會多出一個自己,他們又爲什麼不能發現那個人是假冒的。
許久之後,陳志突然從驚愕中驚醒。
“這就是空間的錯位!我被強行帶進了另一個空間,而那個人,一定只是我的幻影被實體化!我需要打破這些!霧裡……可是這霧裡倒底有什麼!”
這是陳志目前僅有的線索,且在他的識海中千代露一行人正與那另一個自己越走越遠,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時將此空間打破,那麼這一切的後果他不敢想象。
焦急中的他也已亂了頭緒,在他所在的空間中任自己的法則衝撞他周身的空間,可最終也只是讓自己更加疲勞,讓自己的舊傷更加嚴重。
他不斷的嘔血,卻又更加瘋狂,直至自己力竭自由飄浮在海面上。
忽然間,在他的耳旁出現了須卜的聲音,這又如一劑強心針,讓他本意渙散的眼神有了神采。
“須卜!須卜!”
他的話語急切,很希望能得到迴應,而這一次如了他的願。
“是你嗎?陳……”
“不……不……不……師傅,是你嗎?”
“對對對!就是我!你們看到……”
陳志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沒須卜打斷。
“我告訴你啊,我發現一個秘密啊!你要不要……”
“你給我說重點!我扒了你的皮!”
幾息間的安靜後,須卜的聲音重現傳來。
“我發現的秘密就是這上古大陣,霧裡神澤,當初我們看到的霧氣裡每一寸中都有一個神澤空間”。
“霧裡神澤?”
“我告訴你啊,這……”
陳志正在思索時又聽到了須卜話語中的“啊”字,頓時又來了火。
“我告訴你啊!呸!我告訴你!你若再這般玩劣,下場只有死!”
陳志的話語落下後,空氣再一次陷入了寧靜,而在十幾息後,在陳志的一旁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很是狹小,須卜的身行正在奮力的從中擠向他這裡。
陳志見狀直接上前用盡了所有力氣一把將須卜拉了過來。
須卜滿口喘這大氣,抱怨但:“哎呦呦!差點把我壓碎了!”
“咦!師傅!果真是你!”
聽到須卜的這時的話語,陳志眼神中已顯露出了冷芒。
而後須卜一陣傻笑,說到:“你別生氣!這霧裡神澤不傷人,只是一個困陣,主要就是不讓我們繼續前行罷了”。
聽到須卜這樣的說法,陳志心中的緊張稍稍平緩了一些,而後問到:“那你的意思就是隻要我們後退就可以走出這神澤嗎?”
“我不知道,我爺爺就只告訴了我這麼多”。
“那你怎麼知道我就在這裡?怎麼就能進到我這裡?”
“那我進來這裡原因是我爺爺的靈覺,是他的靈覺撕開的裂縫”。
“我給你說啊……不!”
須卜在話說到一半時瞬間變化了語氣,而陳志正是屏氣想要聽須卜後來的話語時,這須卜突然就只說出了兩個字“忘了”。
此時的陳志是真有想要扒他皮的想法,只是雖是如此,但陳志也大致明白了這霧裡神澤。
沒有兇象,只是勸退,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他們距離海洋彼岸的結界已經很近,而第二個也就是重點,就是這每一個神澤之間都有薄弱的地方,如修爲足夠就可直接將其撕裂。
想着這一點的陳志已經不再緊張,而是靜心盤坐了起來,用心去明悟這霧裡神澤。
在片刻以後,自陳志的眉間浮現出很多金色的字符,這些字符逐一烙印在了他周身三丈的空中,這些字符烙印出了這一方神澤的輪廓。
而後陳志睜開了眼睛,以玄冥印加持這些字符,讓這些字符更加明亮,也就是在這時,陳志發現了這神澤最爲薄弱的一個點。
他再一次凝結修爲,化出了黑色的冰錐,直接刺向了那個點。
一瞬間後,他們所處的這一方神澤開始龜裂,之後,就如高樓失去了根基,一個接一個的神澤空間開始碎裂。
幾息之後,所有人的身影就又出現在了陳志的眼中。
但除過尤金之外,所有的人都一臉苦難之色。
這時的霧氣已經變得稀薄,千代露也在這一刻急忙奔赴到了陳志的身前。
“陳志!這是霧裡神澤!是上古大陣!這只是第一境,在這霧氣散去後就會迎來第二境,而第二境則是殺陣!”
陳志原以爲在霧氣散盡後他們就會走出這裡,然而千代露的話語讓他的心頭又是一緊。
就在他們說話間,這裡的霧氣重新凝結,而這一次在凝結的過程中霧氣間摩擦的聲音尖銳到讓他頭痛欲裂。
這只是剛開始,在這尖銳的摩擦聲過後,在這裡的每一粒霧氣都化作了劍鋒,正緩緩朝向他們逼近。
可是,此時的陳志就在那一段尖銳的聲音過後臉色變得煞白。
“我……我們……或許已無法逃離了”。
他們雖是在第一時間重新佈下了結界,但陳志知道,他們無法躲避。
這結界無法阻攔劍鋒的逼近,眼看他們此時所有人都將面臨死亡之時,陳志發出了怒吼,散出了自己最後的修爲,化出了密密麻麻的冰錐學着霧氣所化的劍鋒對抗。
只聽見一聲聲清脆的的聲音後,陳志化出的所有冰錐都已碎裂,而陳志也終是耗盡了在自身僅存的修爲,一頭栽倒,沒入了海面之下。
而在這海面之下也未曾避過這霧裡神澤的第二境。
白色的霧氣在一瞬間就擠進了陳志周身的海面之下,萬千劍鋒齊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