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夕戰的關懷和愛護,夕陽從小時候的幸福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他真的很怕哥哥和沈三拳之間會發生一些永遠都無法挽回的悲劇,不管是兩者中的任何一個,在夕陽看來都是萬分重要的,雖然現在的沈三拳已經漸漸的跟自己疏遠了距離,不過心中那份少女的情懷卻始終無法釋然,沈三拳這個生命中的匆匆過客註定成爲了她一生一世的遺憾。
河東大洪洗煤廠的第二分廠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改建着,小釋跟初八兩人成爲了分廠的總監工,負責一切零零碎碎的事物,對於這一點沈三拳還是比較忐忑的,他怕東榔頭那根筋搭錯了又跑來搗亂,初八倒是沒話說,關鍵時候還能看清楚形勢,小釋則不一樣了,牛脾氣一頭衝的他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還好一個星期左右,東榔頭那邊都沒有什麼動靜,只是不斷的有一些不三不四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小混混經過,瞥上兩眼又叼着煙優哉遊哉的離去,沈三拳知道,這是東榔頭靜不下心來的表現,想動手卻沒有把握,而這也正是沈三拳所期待的,只要你一天按兵不動,這邊就能穩定的操作一切,他估摸了一下,一個半月左右,分廠這邊絕對可以開始動工生產了,這個速度是東榔頭不敢想象的。
河西那邊的機器問題也已經解決,沈三拳跟刀疤親自上門洽談,那些絕望之中面臨倒閉的小煤窯老闆看見他們到來,就跟菩薩一樣,又是遞煙,又是倒茶,洗煤廠這一行,用的着的時候那些機器是個寶貝,而一旦用不上了,就是變賣成廢鐵也沒多少人要,沈三拳刀疤這一行無疑就是雪中送炭,小刁民還真是天生的生意料,掌握了這一點之後,在最關鍵的時候憑着良心又大大的壓了一次價,沒有辦法的那些小老闆也只好咬咬牙,三文不值兩文的將廠子的一股腦兒全部賣給了沈三拳,沈三拳也不囉嗦,打好收據,叫來了幾輛大解放立馬拉着就往河東跑,這些車子還是徐進獨家贊助的,這個傢伙是個生意經,沈三拳刀疤這邊混的風生水起的形勢他已經看的是穩穩當當,在他看來,以後雲城的煤礦事業絕對非兩人莫屬,東榔頭只是一頭病危的獅子,在河東也是吼不了幾天了。
沈麻子有幸得到沈三拳的重用,跟沈青山兩人一起來到大洪洗煤廠,進行着一系列的培訓,不得不說沈三拳還是挺有眼光的,物色的這兩人都是機器方面的天才,不到一個星期就已經能夠獨立操作一切,需要的也只是時間積累下來的經驗了,兩人現在就跟上班的工人階級一樣,騎着老永久,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把個南崗北崗的後生羨慕個不停,沈青山就不用說了,作爲沈三拳的接班人已經有了一絲小刁民的風範,遇到處理不好的事情大家也開始找他了,而那個一直是南崗村驕傲的沈三拳卻被大家放置在一旁,三拳哥忙啊,是個幹大事的人,村裡的這些小事可不能再麻煩他,免得受影響,沈麻子也總算是大大的走了一回桃花運,自從跟南崗村合作了之後,這小子可謂是身價倍長,這些天都已經有好幾個姑娘上門找他了,爲的就是他終於出息了一回,成爲了人人眼中羨慕的洗煤廠‘技術員’,沈麻子老孃整天笑歪了嘴,逢人不說別的,就說沈三拳,誇啊,贊啊,就差千恩萬謝,三跪九叩了。
沈三拳要建立洗煤廠的消息也在附近的村子傳開了,現在的南崗村已經今非昔比,以前的大棚水庫就已經能夠傲視羣村了,現在加上出了一個企業家,更加是讓他村遙遙相望,南崗村的人走在路上,沒有一個低着頭的,就連老太婆也是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遇到蠻不講理的事情,頓時腰身一挺,馬步一紮,大大咧咧一句,“老婆子南崗村的,你敢怎樣?”
沈小犁這個小釋的跟屁蟲更是沒日沒夜的帶着一羣小子到處騷擾,活生生成了沈三拳小時候的翻版,現在小釋也去分廠做大事了,他儼然成了南崗村的孩子王,經常性的組織戰鬥,跟老太婆鬥,跟婦女鬧,有時候吃了虧也是痛定思痛,有模有樣的召集人馬開起了會議,“大家不要怕,陳家村那個瘸子早晚要收拾了,現在小釋老大忙,三拳哥也沒時間,不過我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們馬上就要回村了,到時候該報仇的還要報仇,有小釋哥三拳哥,我們怕什麼?”
“我們不怕。”
“不怕……”
老會計舉着一根竹鞭遠遠的走來,眼尖的混小子一看,從高高的青磚上跳下來,“周扒皮來了,我們撤!”
頓時這羣小猴子就作鳥獸散,跑的無影無蹤,老會計沒轍,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別人告狀了,這些小混蛋將人家剛洗好的被單塗滿了牛糞,人家怎能不給點教訓,這可倒好,惹來的卻是無窮無盡的騷擾,半夜三更,幾十塊磚頭一鼓作氣的丟向別人的屋頂,這一下陳家村的老瘸子氣瘋了,一大早跑到老會計的家裡,述說着一切,老會計安撫了幾句,來到打穀場,想要發難,卻被這羣臭小子發現,現在想追已經是來不及了,不過看到這些頑皮猴的身影,他又不由的露出笑臉,樂呵呵的自言自語,“南崗村有希望了,這些不都是一個個的沈三拳嗎?”
說東榔頭不急那是假的,分廠的建成速度快到離譜,他能夠相信過不了一個多月,生意就會徹底的被搶光,那些河東的老闆彷彿也達成了協議一般,近段時間根本沒一個人來給他做生意,掖着藏着一大堆的煤,爲的就是等待大洪洗煤廠的光臨。
看着這一切,東榔頭可謂是天天睡不着,吃不香,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一個人絕對是不敢貿然行動的,胡勝利那邊催了兩次,得到的結果一樣,兩三個月之內必定徹底的擺平小刁民,現在的東哥只能耐心的等待,他只希望胡勝利這個混蛋不是胡吹瞎吹,亂折騰一通,要不然沈三拳沒扳倒,河東的地位也沒有了,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東榔頭要對付的人就不是沈三拳,而是胡勝利了。
來到河東分廠,看着那一排排安置好的機器,沈三拳由衷的笑了,拍着小和尚的肩膀,“瓜皮,最近表現不錯,值得嘉獎!”
小妖僧咧嘴一笑,“小事,這不都是三哥教導有方嗎?”
沈三拳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還學會拍馬屁了不是。”說完,走進分廠的辦公室,初八初九刀疤三人已經是抹着汗水交談着一切,看着沈三拳到來,頓時問道:“三哥,這廠子也差不多了,比預期快了一個星期,你看啥時開始動工。”
沈三拳坐了下來,“河東的那些煤老闆聯繫的怎麼樣了?”
初八一臉的媚笑,“我跟小釋親自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威逼利誘?”沈三拳問道。
“有一點,不過威逼利誘的都是小釋,我在一旁曉以大義,動之於情,這不都按三哥吩咐的做嘛。”
沈三拳對着兩人伸出大拇指,“明天我回趟南崗村,組織第一批的工人,青山跟麻子兩人都不錯,我覺得讓他兩個人都來比較好,南崗北崗有的是鄉親們,要想徹底的弄垮東榔頭,就要日夜加班,青山和麻子一人半天,我想出不了三個月,東榔頭一定會支持不住,面臨倒閉。”
刀疤站了起來,“奶奶的,沒想到玩頭腦也是這麼的爽,那混蛋現在恐怕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小釋嘆了一口氣,“說真的,哥幾個,我還真希望他來搗亂,好些日子沒打架,我手還真有點癢!”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同時大叫一聲,“瓜皮,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