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開着拖拉機和劉老闆一起來到了金多利,這個被稱爲雲城最繁華的娛樂場所果然不是一般的氣派,一條筆直的水泥路直通向大門,在門口有兩隻栩栩如生的石麒麟傲.立在兩旁,周圍的綠化做的很好,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的伸向空中,金多利的建築是雲城最高檔的,外層都是用堅硬的大理石砌成,顯得十分的考究,在牆面上雕刻了一個個半.裸的少女,歐美.體態的,東方風情的,讓你一看彷彿進入了一種魔幻的場景之中,這些雕刻都是沿用西方國家的特色,這個年頭也是,一跟外國人扯上關係,都會不自覺的上了一個檔次,沈三拳第一次來這裡,有點新奇,把車速將了下來,緩緩行去。
“三拳,你小子咋開車的?”劉老闆在後面說道。
“怎麼了?”沈三拳問道。
“走錯方向了,左拐左拐!”
“那大門不是在前面嗎?”
“你小子,那門也是你進的,左拐,那裡通向後門,快。”
沈三拳方纔恍然大悟,原來這路是修給有錢人用的,想自己一個拉菜的小農民還真好像沒有資格走這樣高檔的道路,不由按照劉老闆所說的,向着旁邊的一條小道開了過去,清晨的金多利十分的寧靜,而沈三拳駕駛的那輛老鐵牛此時發出的‘嘟嘟’聲在這裡顯得是那樣的異類,走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拖拉機纔在金多利的後門停了下來,這是一扇小門,說小那也只是用前面的大門做比較,換着是普通大院的鐵門,這裡就似乎就大的多了,劉老闆跳了下來,快步走了進去,異常的熟悉,過了半響就看見他帶着一箇中年人走了出來。
“二爺,你看,這菜新鮮吧。”劉老闆笑着說道。
那被稱爲二爺的中年漢子異常的高大,此時手中提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就這樣緩緩的向着沈三拳走來,掃了一眼,“你就是賣菜的?”
“是的,二爺,來抽根菸。”沈三拳學着劉老闆的說話,掏出了香菸。
二爺接過,自己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起來,像他這種在金多利有點身份的人自然跟沈三拳不一樣,用打火機這種高級貨那是理所當然。
二爺吐出一口煙,走到老鐵牛旁,抓起一顆白菜,笑着說道:“很好,這菜不錯。”
劉老闆一聽當即媚笑的走了過去,“二爺,你這下可說對了,這可是大棚蔬菜,味道好着呢。”
“很好,很好。”二爺對着沈三拳笑着說道,說完慢慢的繞過老鐵牛,走到沈三拳的背面,毫無徵兆的一棍子擊打在沈三拳的後腦勺上。
沈三拳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還來不及反應,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旁邊的草坪上。
“二爺,你這是?”劉老闆大吃一驚,怎麼好好的來送菜這就突然動手傷人了呢,他心裡雖然充滿了疑惑,可是卻只是由於本能纔出口相詢的,剛說完,頓時就閉住了嘴,沈三拳只是他認識的一個菜農,而那個手提木棍的二爺他當然知道是吃那口飯的,這件事沒有牽扯到他就已經是萬幸了。
“老劉,這車菜就算你賣給我的,拿錢去吧。”二爺丟掉木棍,慢悠悠的說道,隨後從金多利裡面的後門裡衝出來三四個壯漢,抓住沈三拳的兩隻手拖着就往裡面拽。
劉老闆看的心裡一驚一乍的,喃喃的說道:“二爺……”
剛說兩個字,那鐵塔一般的二爺便忽的轉過身,兩眼緊緊的盯着他,“怎麼?不想要錢,還是聽不懂我的話。”
劉老闆現在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敢說,先別說沈三拳他只是稍許的認識,就算是他的親兄弟,恐怕現在到了這樣的情況,他也只有跪地求饒的份,他不敢做聲,甚至連錢也不敢要,慌慌張張的向着門外跑去。
“站住!”二爺大喝一聲。
劉老闆頓時跟緊急剎車一樣停了下來,渾身不住的顫抖。
“回去以後好好的睡個覺,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要不能……”二爺惡狠狠的說道。
“我……我懂……”劉老闆嚇的魂不附體,二爺這羣人的手段他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沈三拳這個小子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得罪這些人,他不敢去詢問,只有不斷的保證,“二爺,你放心,我今天壓根早上就沒有起牀,我發燒,我頭痛,我馬上就回去睡覺。”
“好好幹,金多利的菜還仰仗你呢。”二爺不痛不癢的說道,從口袋裡掏出一些菜,塞到了劉老闆的口袋,“回去吧。”
劉老闆雙腳像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一走一回頭,直到二爺走進了鐵門,他才清醒了過來,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撒腿就跑。
農貿市場逐漸熱鬧了起來,沈萬元叼着煙站在魚攤前,不斷的跟過來的熟人打着招呼,今天的他心情真的能用舒坦來形容,大棚蔬菜第一.炮竟然這麼順利的就打響了起來,還被金多利的人收購去了,以後這單生意只怕會越做越大,他也越來越有信心,期待着沈三拳儘快的歸來,回報好消息。
沈青山今天的活魚也賣的不錯,自從他接受了沈三拳的業務之後,沈三拳也教會他一些獨道的取勝手法,現在的沈青山已經快成爲南崗村的第二支柱了,實力也漸漸的能跟沈麻子抗衡。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萬元還沒有見沈三拳歸來,心裡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按照常理說這送菜過去無非就是看一看,瞧一瞧,順眼的話一口價拿下,那用的着這麼費力,難不成那些人看沈三拳的大棚蔬菜好,還留下來喝口茶,抽根菸,沈萬元倒還真那樣幻想過,畢竟沈三拳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那種非同一般的‘大人物’,可是這種幻想也只是一閃而過,取代的依然是心裡那股強烈的不安。
“三拳不會出事了吧。”沈萬元剛剛一想,頓時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烏鴉嘴。”
沈青山的魚兒也快賣完了,大夥正準備着回家好好的給村民回報好消息,可是一直等也沒見沈三拳的影子。
刀疤現在真可謂是不做大哥一身輕,天天不到日上三竿他是不會起牀的,睜開朦朧的雙眼,他忽然記起今天還是當圩的日子,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威風了,但是有些小保護費還是要收的,要不然他和初八吃什麼,喝什麼,用初八的話講,現在就好好的守護着這些小生意吧,終老到死,刀疤沒有一絲的鬥志,時間還是一天一天過,飯還得一天一天吃,想着想着就再也睡不着了,爬下了牀,牙也懶得刷,就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走到了門口。
初八叼着個二郎腿也在那裡無所事事,一看刀疤出來了,笑着說道:“刀哥,早啊。”
“還早,早個屁。”刀疤打了個哈欠,望着外面刺眼的陽光,今天是個好日子,風和日麗,坐在這門口曬曬太陽倒是不錯。
“刀哥,去吃點東西不?”初八提議道。
刀疤昨晚喝了不少酒,此時胃裡還真是咕咕亂叫,一聽初八如此一說,倒還真有點懷念沈三拳魚攤旁邊的豆漿油條,想到這裡,他又不由的想起了梁山監獄裡面兩人一起吃着這些東西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刀疤真的佩服沈三拳,在那樣的情況還能頭腦清醒,知道人是鐵,飯是鋼,只有吃飽了才能好好的面對自己的敵人。
“臭小子,吃油條去。”說完,光着腳拖着一雙解放鞋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