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欣瞪了趙子言一眼,明白過來,沒有再說話。
趙國的死士都不看在眼裡,更何況這幾個混混,趙子言分明就是拿他們當人肉沙包,在教沈玉打架。
被打倒的小混混們掙扎着爬了起來,心裡也知道遇到高手了,聰明的看看趙子言,甚至猜想他就是傳說中武功絕倫的大將軍。可是混街面的混混消息靈通,知道大將軍正在武德樓吃飯,所以這位爺又是哪冒出來的?
五個兄弟片刻就被對方一個人揍倒了不說,二頭還被一個奶娃娃狠踢了一腳。丟臉的羞恥遠遠超過了害怕,他們居然誰也不跑,聚攏在老大和二頭身後,大罵着鼓氣加油。
沈玉又深吸了一口氣,同樣一拳擊向老大。老大提防着他也要踢自己,欺負沈玉年小力單,看他一拳擊來,不閃不避,伸手就去攥他的拳,沒想到沈玉象是早就猜中了他的心思,手掌一張,另一隻手緊隨而上,就擰住了他的手腕。
老大慘嚎一聲,竟被一個小娃娃擰得痛呼起來。
安一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沈玉的武功什麼時候練得這麼好了?”
趙子言笑着瞟了她一眼,這不是武功好,只不過提前猜到了對方的心思而已,不過嘴上卻大大的叫了一聲‘好’。
沈玉得意的回頭看向安一欣,小爺我不學是不學,一學就是天才。
幾個混混見老大吃虧,傻愣了一下,突然齊齊發一聲喊,一擁而上就開始亂毆。
趙子言和沈玉也齊齊發一聲喊,和他們打成了一團。
只不過,趙子言只是憑藉靈活和力量,並沒有使用武功。
見已經發展成了羣毆,吳晧連忙上前,站在了安一欣身邊。
安一欣看他一眼,自動自覺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陸雲深說過這幾個親衛各有所長,但武功都一般般。
吳皓只當她是沒見過打架害怕,沒想到是自己被默默的嫌棄了,跟着退了幾步,依舊站在安一欣身邊。
他是除了陸雲良以外幾個親衛中武功最好的,以前打這幾個小混混就跟玩似的,更何況還剛跟着大將軍在大暗衛營磨練了一個月呢!
趙子言叫得熱鬧,手下卻極有分寸,總是給小師弟留着一兩個,讓他揍人或者被揍。
小師弟從來沒有打過這種亂架,他根本還從來沒有打過架,雖然他已經殺過人。趙子言心裡想着,看着沈玉全神貫注,在捱揍中學習成長,大感欣慰。
大師兄說得沒錯,小師弟雖然還沒開始練武功,但膽量、眼界已經很高,現在看來臨敵的機變也很好,這都不是在對戰中磨練出來的,純粹着旁觀自己和大師兄練功,加上師傅的偶爾指點就看會的。
真是一個小天才。趙子言在心裡誇讚說。
沈玉被揍得鼻青臉腫,但一雙眼睛越來越亮,越打越是神采飛揚,他漸漸打出感覺來了。
這可比當初和陸雲振比武刺激多了。小混混們打得多亂,多沒套路啊!
沈玉當初爲了和陸雲振比武,記住了整套的陸家拳,現在使開了,小胳膊小腿的,漸漸的揍人就比捱揍多了。
趙子言依舊不用武功,還控制着下手的力量,不打狠,只打得一衆小混混們暴跳如雷,想着明明是自己人多,更紅着眼想要翻過局面來。趙子言輪換着,每次只讓一、二個人能衝到沈玉面前。
安一欣只看到拳腳亂飛,看不出這麼多奧妙,她只盯着沈玉,心疼得直皺眉。
雖然她明白把孩子扔河裡才能最快速度的教他學會游泳,有趙子言看着,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可是這是她的小包子啊,養得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啊,都被打青了打腫了啊!
武德樓離得並不遠,只隔了三四條街。天熱,窗戶都開着,一片籌光交錯中,陸雲深聽到了趙子言大聲叫好,心裡一陣奇怪,扭頭看了陸雲良一眼。
陸雲良的耳朵沒有那麼尖,沒有聽見。
陸雲深正被太守奉承得不耐煩,聽到趙子言叫好哪裡還忍耐得住,也不管那些官員會不會驚訝,更沒向太守解釋一句,身形一閃就上了窗臺,緊跟着穿屋越脊就奔了過來。
趙子言一拳摞倒一個小混混,擡手招呼了一聲,“大師兄。”
陸雲深一眼掃過,看到沈玉正在奮力打架,頓時明白了趙子言的意思,直接就落在了安一欣身邊。
吳皓沒有他們師兄弟那樣的默契,解釋了一句,“趙公子要教沈公子打架,讓我不要插手。”
陸雲深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安一欣着急起來,伸手指向其中一人,“那人搶了沈玉的抹額,一會打完了你幫我要回來。”
陸雲深看打架,當然是只看還站着的人,被安一欣一指,纔看到那個躺在地上‘哎呦’的人手裡還攥着沈玉的抹額,不由得嘴角微勾,搶得好,搶得妙,搶得太可心了。這麼會搶,簡直都捨不得揍他們了。
“有沒有欺負你?”他眼光一斜,把安一欣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
“他們搶了抹額就跑,沒傷着沈玉,根本沒有碰到我。”安一欣答道,不知道自己又給小混混們添了一功。
“子言。”陸雲深揚聲。自己突然離席走了,一會大批官員就要追來了。
這幾個小混混這麼可心,可不能被逮了。
“今天就打到這裡吧。”趙子言笑嘻嘻的一拳擊飛了一個小混混,伸手抱起了沈玉。
小混混們都要氣瘋了,不帶你們這樣的,捱揍的人也是有尊嚴的。
“還不快跑,等着被抓嗎!”陸雲深一瞪眼,聲-色俱厲的說。
安一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要是想嚇唬人,從來都是淡淡一眼掃過,從來沒這麼大聲叫過。他這不是想要嚇人,他倒是想要大笑三聲似的。
小混混們愣了愣,轉身撒腿就跑。
“抹額,抹額,我的珍珠還沒要回來呢!”安一欣大叫。
吳皓不知道珍珠來歷,身形一動就要去追,被陸大將軍順手一帶,淡淡眼光一掃,要你多事。
吳皓頓時就不敢動了。
也是啊,那些人搶了沈公子的抹額,沈公子卻只想着打架,連一個字也沒說要往回要?
人家的爹是武聖,當然不會把一條抹額放在心上,只一心想要打架了。吳皓心裡疑惑,卻自己給自己解釋說。
安一欣跳着腳叫了幾聲,小混混們跑遠了。
“咱們也趕緊走吧。我是逃席出來的。”陸雲深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