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玉很早就到達了市集,揣着王桑今早,還有之前李家媳婦給她的錢,來爲太姥打把小鑷子,再爲家裡打一副新的牛犁杖。
蘇故安在昨晚知道王桑居然要花錢打那“沒用”的鑷子的時候,別提有多不開心了。本來現在家裡就緊的很,連頓好飯都吃不上,哪有閒錢去做鑷子啊。
但是這明面上的一家之主是蘇故安,家中還是王桑說了算的,她也沒跟蘇故安解釋什麼,直接撂下了狠話:“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蘇故安犟不過她,便只能乖乖的掏出了錢。
蘇玉在一旁看着兩個人鬧着彆扭,心裡很不是滋味。這王桑雖然是一介農婦,但對待自己的長輩最爲孝順,所以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於是一大早,趁蘇故安去外面幹活,王桑在屋中做飯的時候蘇玉去找了蘇故安。當時蘇故安還在挫着昨晚的牛糞,蘇玉就站在一邊乾淨的地方說着話:“爹,你也別怪我娘了,我娘也是一片孝心不是。”
蘇故安可是看到能一訴衷腸的人了,拉着蘇玉就說了個不停:“我倒也不是怪她,你看咱們家現在多困難,一點閒錢都拿不出來,她就是不懂事,那鑷子用不用能怎麼樣啊?”
蘇玉嘆了口氣,她也覺得王桑這麼做沒什麼大用,有那錢,還不如給太姥添件衣服呢,不過既然是勸人,自然是勸和不勸離了,所以她只能說:“爹,我理解你是什想法,但是咱們也應該將心比心不是?你看你一有點什麼好東西,怎麼最先想着的就是給我爺拿去呢,尤其太姥已經瞎了一個眼睛了,這眼睫毛總是倒,萬一另一隻眼睛也失明瞭怎麼辦呢?還有,我娘一年也沒說給我太姥花什麼錢,就這麼一次,你就隨了她吧,反正明天是我去當跑腿的,也不用你操什麼心不是?”
況且蘇玉這一趟鎮裡是必須要去的,她還有必須做的事情呢。
蘇故安被蘇玉這麼一勸,心裡也就好受了不少了。想想也是的,畢竟是作爲小輩,照顧老人,爲老人多想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雖然自己總是給他爹拿東西,王桑不樂意是一說,但是從來沒有不讓他拿過,那這麼一想,也就沒什麼了。
“那大玉,你一個人去鎮子上可要小心些啊。”蘇故安叮囑着。
蘇玉看到蘇故安和王桑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再操心什麼了,才吃過了早飯便趕到了鎮子上。
這次再一看,鎮子上反倒是不如上次來的時候那麼繁華了,可能也是不少的人家都去收割去了吧,有很多店鋪都是緊鎖着店門,街上賣小東西的商人也少了。
偶爾還能看到不少騎着馬的士兵迅速走過,搞的大街上忍心惶惶的。清水村正好在蘇城和邊界中間,而要說蘇城是守衛邊界的屯兵大城的話,這清水村附近連個小據點都算不上,所以這次出了這麼多的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邊界又不太平了。
蘇玉對國事政治是一竅不懂的,那裡水太深,奧妙豈是她這種小老百姓能參透的,她能做的,只是保住他們這一家人的安全就行了。
所以抱着這種心態再去看街上的士兵,也就是看熱鬧一般了。
雖然到了鎮子上,但是蘇玉卻沒有直接去鐵匠鋪子,而是拐進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簡陋的酒家。
清水鎮也沒有什麼太豪華的建築,除了金地主那座豪宅,就是鎮上的富貴酒家了,而蘇玉去的那個順風酒家,正好在富貴酒家出門左轉的小巷子中,從順風酒家的正門看去,還能看到富貴酒家門口的情況。
順風酒家很是簡陋,採光也不好,一進去就有一股黴味兒撲面而來。蘇玉掩住了口鼻,向着那邊的櫃檯看去,之間一個邋遢的老闆正在那裡撥愣着算盤,看蘇玉進來了也沒招呼,甚至都沒擡起頭來。
還是蘇玉走到了櫃檯處問了一聲,這人才懶洋洋的問着:“你要吃什麼,直說就行。”
蘇玉從心底嗤笑了一聲,我要是說我吃人蔘鹿茸的,你這裡還能有麼?
“我不住店,也不吃飯,我就是想來買張紙。”蘇玉雖然心裡老大不樂意,還是耐着性子解釋着。之所以到酒家來買紙,是因爲她不知道該去哪裡買,不過想酒家記賬肯定是要用的。
“要幾張?”店主這回終於肯擡起頭了,蘇玉本來以爲會是個猥瑣大叔,沒想到確實個細嫩的小生。陸修月雖然也是細嫩的小生,但是陸修月眼睛大,乍一看會覺得是女孩子,這店主卻不一樣,眼睛細長,眼神也犀利,看起來就是異常精明的樣子。
“要一張就行了。”蘇玉笑着回答道。
店主從下面的櫃檯中隨意翻了翻,好不容易找出了賬本,也不看看,就從後面扯下了一張紙:“給你,不用給錢了。”
蘇玉看這人還挺大方,也就不客氣的接過了紙,“我還需要木炭。”
那人也不問蘇玉要木炭是幹什麼,但顯然是不想再給蘇玉拿了,就指了指後面的幕布:“你從這裡穿過去,後院有,自己去找吧。”
“好。”蘇玉點了點頭。她要木炭是想畫圖,之所以沒要毛筆是因爲她不大會用,怕用不好。
等到了後院之後,果然出現了她想象中的那一幕,但她顯然是不準備多管閒事的,所以取了木炭就回到了前面。
這回再一看對面的富貴酒家,門口竟然佔滿了士兵,一個個眼神冰冷,似乎把整個街道都置身於三九天一樣。
蘇玉淡然的坐下來,用木炭開始畫了一個指甲刀大致的樣子,然後在一邊上畫零部件的圖紙。她昨晚就想了很久,沒本錢做大物件,那就從小物件開始做起吧,反正陳國沒有指甲刀,要是把這個東西獨攬了,也夠她一輩子不愁了。
這次這個店家似乎是對蘇玉產生了點興趣,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慢慢走到了蘇玉的身邊。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這次輪到蘇玉沒擡頭了,她還忙着畫畫呢。“說什麼?說你把真正的店家綁了放到了後院?還是該求你別殺我?”
男子被蘇玉這麼一反問,更加的覺得有趣。“你就不怕永遠走不出去這個門了麼?”
“怕,怎麼不怕,但我想,”蘇玉擡頭對着男子俏皮的笑了笑:“你要是想殺我,我也逃不了,索性就不怕了,這或許就叫,破罐破摔?”
男子看着蘇玉,着實一愣:“哈哈……真是個膽大的小姑娘!”
蘇玉也跟着嘿嘿笑了起來,從剛剛這人找不到賬本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他了,到了後院一看,真正的店主果然被他綁了。這種人一看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蘇玉只能賭一把了。
賭這種變態殺手一類的都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欣賞那些不怕他的人。但蘇玉可是真怕的,桌子下的手都在哆嗦,只不過蘇玉比較能僞裝罷了,但願她能矇騙過去。
“對了兄臺,我有要和你說的話。”
“什麼?”
“你鬍子貼歪了。”蘇玉指了指男人的臉,故作淡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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