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婦，你別說了。”範老頭開口阻止馬氏。
馬氏撇了撇嘴，不甘願的坐在一邊不說話，像似生着悶氣。
“老二，你給我老實說，那錢的大頭你到底拿不拿，你也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要聽實話。”範老頭滿臉怒色道。
“爹，不是我不願意拿，是我真拿不出來啊，爹，你想逼死兒子嗎？”
“呵…我逼你，我看是你想逼死我吧，我要你說實話你不肯說，你別叫我爹，你這破事兒我也管不了了，分家，分了家，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不管你。”範老頭冷笑道。
“爹….”范姜還想繼續說什麼，嘴張了張沒說出來。
“老頭子啊，你說這話幹嗎，誰想逼死你，老二這不是想讓你幫他嗎？你就說分家，我不同意，分什麼家。”
“你不同意，沒人讓你同意，這個家是我說了算，你要是不同意，給我滾回你孃家去，老二弄成今天這個樣，都是你這個丟人現眼的老婆子慣出來的，你還有臉說。”
“我怎麼沒臉說了，這些年沒有我，這個家能有今天嗎，現在就說我丟臉的話了，憑什麼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我不回去，這個家我也有份，我怎麼不能說話了，我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李氏一副不講理的樣子。
範家衆人無語的看着李氏撒潑，誰都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
“哼，我倒是不知道，這個家有今天是你的功勞？說出去別笑死人了，我說話需要你同意嗎？你同不同意我今天都要分家，你給我滾一邊去，那裡涼快那裡呆着去。”範老頭一臉的煩躁。
“我不…..”李氏還沒說完，范姜就噗通一聲的跪在範老頭的面前。
“爹啊。兒子求求你，求你別分家，你就幫幫兒子吧。”
這回不用范姜使眼色，小李氏也識趣的拉着兩個女兒跪在範老頭的面前，“爹，現在不是說分家的時候，等過了這陣再分家也不遲啊，我們剛回來你就說要分家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兒媳戳使二哥讓你們分的家呢，外人怎麼看兒媳啊。爹，你就先幫幫二哥吧，先過了這陣。再說我們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爹，求你看在兩個孫女的面上，幫幫我們一家子吧。”
“爺爺，你就幫幫爹吧。”
範老頭嘆了口氣。“唉，不是爹不幫你，你們先起來吧，老二，那你說五百兩銀子你能拿出多少來？”
“最多六十多兩。”范姜仔細想了想回道。
“六十多兩，還差四百四十兩。誰家肯借四百多兩出來啊。”範老頭囔囔道。
馬氏聽了眼睛一亮，二弟一家有這麼多錢啊，一下子能拿出六十多兩來。這錢要是自己的就好了，一想到馬上就是別人的了，馬氏的眸子有些暗淡。
他們夫妻倆一年到頭拼死拼活才只能攢幾兩銀子，每月還要交兩百文錢到公中，平時還有吃穿什麼的。算來算去也攢不了幾個銀子，這差別真大啊。
不過這二弟做了這麼些年的生意。不可能只只有這麼幾十兩銀子吧，說什麼她都不信。
惠娘也不相信，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只有六十多兩銀子，說出來誰信呢，騙鬼吶，這范姜一家人身上穿的就好幾兩銀子了，還別算鎮上的房子，剩餘的貨物啥的，值錢的東西范姜肯定有，只不過就看他他願不願意拿出來還債而已。
“二弟，你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真的只賺了這麼點銀子嗎？”馬氏疑問道。
“是啊，大嫂你還不信我嗎，鎮上消費高，什麼都要錢買，更何況我的生意剛開始並不怎麼好。”
再高能高到那裡去，怕是不願意拿出來吧，惠娘暗暗的想。
馬氏還想說，被李氏插嘴道：“馬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老二在撒謊嗎？”
“娘，我可沒這麼說，我就好奇，這不就問問嗎。”馬氏被李氏打斷，屢有不甘。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娘，我真沒這意思，你誤會我了。”等分了家在收拾你這個老太婆。
“娘，你別罵大嫂了，大嫂是不知道我們的艱難，要是她知道我們這些年過的不怎麼好，她定是不會這麼說的。”小李氏柔柔弱弱的說道。
“哼，裝什麼假好心。”馬氏小聲咒罵，不遠的惠娘和範銘聽了個全。
“二哥，這事兒別說你大嫂不信，就連我都不信，你問問爹，再問問大哥幾個，看他們信不信，我雖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往日裡你的生意可是好的很，現在你在這和我們大家說生意不好，這不是存心騙我們嗎？”範銘實話實說。
這個楞子，這話你能說的嗎，說出去還不被人給記恨吶，惠娘氣的想揍他，可是這話說也說了，惠娘自然不能去堵了他的嘴。
範林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範銘說的。
“二哥，你就說實話吧，你這不是存心讓爹着急嗎？再說爹上哪兒去弄四百四十兩銀子啊。”範磊也插嘴道。
李氏雖不能罵那幾個，但最小的兒子自己還是能收拾的，“有你這麼當弟弟的嗎，說哥哥的不是。”
“娘，我這還不是爲咱們家好嗎？難道你真想以後睡大街，喝西北風啊。”
“咳，你這個兔崽子。”李氏伸手出去打範磊。
“娘….”如花去攔。
“你給我回屋去，這有你什麼事兒。”李氏指着如花罵道。
如花不願的轉過身，回屋了。
惠娘估計這李氏真是有病，見人就罵，見人就撒潑，就知道偏頗二兒子，其他的幾個人難道不是他兒子啊。
“老二，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爹也幫不了你。你兄弟幾個更加幫不了你，咱們家分家吧，老三老四，你去請村長和你二叔來，讓他們倆來主持分家，老婆子啊，你帶幾個兒媳去廚房準備些酒菜吧。”
范姜見範老頭這麼說就知道是真的不幫他了，一臉的頹廢，可他真不願意把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用來還債啊，他也知道家裡拿不出那麼多銀子。至少家裡給點也是點兒啊。
惠娘要是知道範姜的想法，肯定得罵他變態了，合着你的銀子就是銀子。你爹的銀子就不是銀子啊，真是無恥到家了。
“爹，我求你了，別分家，要是你今天不答應我。我就跪死在這兒。”范姜狠狠道。
“二哥…”小李氏一副可憐兮兮的望着范姜。
“老頭子啊…..”李氏喃喃道。
“叫什麼叫，老子還沒死呢，他要跪就讓他跪吧，你們誰願意跟着跪的也一起跪着吧。”
範磊縮了縮脖子，搖頭，範林和範銘沒吭聲。馬氏和惠娘皆是一副唏噓的模樣。
“老三，老四，你們還不快去。叫村長和你們二叔來分家。”而後又對李氏道：“要你去準備飯菜還不快去。”
“老二還在這跪着呢，我不去，這大中午的準備什麼飯菜。”李氏抱怨道。
“趕快給我去，他跪着就跪着，別人來幫你主持分家。你不準備酒菜嗎，這點禮節也不懂。你也知道中午了，那還不去，要是不去，我就送你回孃家，少羅嗦。”範老頭威脅道。
“哼。”李氏不情願的去了廚房，走之前當然要叫上惠娘妯娌幾個了。
小李氏心疼的望着范姜，不甘願的去了廚房。
範可人倆姐妹看了看坐在上首怒火滔天的範老頭，伸手去拉范姜，示意范姜別跪了，再跪範老頭更火大，範林索性當透明人。
說是準備飯菜，其實也只是準備幾個人的飯菜，範家沒有吃中餐的習慣，午飯家裡幾個女人自然是沒份的，誰讓上座的談事兒的都是男人呢。
李氏有多摳和多精明，惠娘可是知道的，米和飯菜，雞蛋什麼的，凡是有點值錢的東西都鎖在自己房裡，生怕這些個兒媳偷吃了她的，惠娘是不指望中午能吃上飯的，所以沒多少期待。
倒是馬氏一眼垂涎欲滴的看着面前的菜，恨不得馬上進了自己的肚子裡，小李氏更加看不上了，她平日裡在鎮上，吃的是精米，看馬氏一副饞樣，眸底閃過嫌棄。
惠娘可沒錯過小李氏眸底的嫌棄之色，她之前也是懷疑而已，現在越發的確定，這范姜肯定不像他說的那樣，只有六十多兩銀子，他肯定在騙人，惠娘也沒見着小李氏有絲毫焦急的樣子，反而該幹啥幹啥。
待惠娘妯娌幾個把飯菜準備好，範銘和範磊也把村長和範二叔叫來了。
“哈哈，範兄弟今日叫我來有什麼事兒啊，喲，還準備了酒菜啊，範兄弟，你客氣了。”說這話的是南葉村的村長，大名羅福勝，在南葉村當了二十多年的村長，年齡與範老頭相當。
“村長來啦，請你來自然是有要事兒了。”
“大哥。”沒多久又進來一箇中年男子，後邊跟着範磊。
“嗯，二弟你來了，坐吧。”
“大哥叫我來有什麼事兒啊？”範繼民一臉好奇的問道。
“你看你們倆都問一樣的話，來，先喝酒吧。”範老頭招呼道。
“好，你們也都坐，別光站着。”
範家的男人們都在桌上喝酒說話，幾個女人只能在廚房等着，惠娘期間回了一趟屋，苗苗已經睡着了，估計是玩累了。
前方的男人們吃完了，妯娌幾個上桌把碗筷收拾了，範老頭纔開始說分家的事情。
“村長，二弟，想必老三老四在路上和你們說了我們家的情況吧，今天請你們倆來，就是讓你們倆幫着我把這個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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