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楠見木紫鳶問起那隻布袋,心裡也奇怪着她怎麼會丟了布袋後又拎了只一樣的布袋回來。
木安楠道:“之前我聽了梅大叔的話,以爲姐姐出了事,就出去找你。在路口碰到兩個大哥哥,是他們撿到的。姐姐,那布袋不是你的嗎?”
木紫鳶的眼神避開木安楠的注視,道:“是我的。”
那兩個人一定是在那個小樹林外的路邊撿到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她被柳懷水欺負的事。
若是沒看到,倒是還好。若是看到了,這事很可能就瞞不住了。
且不說她受欺負這事,就是她後來廢了柳懷水,也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她得好好想想,這事若是真被宣揚出去,她該如何去應對。
木安楠見木紫鳶承認,不解地問:“可是,姐姐怎麼又拎了只一模一樣的布袋回來了?”
就算木紫鳶有兩隻一樣的布袋,她出門也不會兩隻都帶着吧?
“之前我遇到些麻煩,不知道把布袋丟到哪了。後面那隻,我原先就放在外面。”
“哦。”木安楠點頭信了幾分。
木紫鳶很想告訴木安楠實情。但她又怕到時候柳懷水真的因爲被她廢了而找過來,木安楠說漏了嘴。
柳翠枝和梅寒香若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在村子裡大肆宣揚。到時候,她還怎麼在這裡擡得起頭?
雖然她的目標不是永遠留在這種窮鄉僻壤,但是,出了這種事,終究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這事,還是不讓人知道比較好。
“姐姐今天出去,就是見那個你救的人吧?”木安楠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心裡一直想問的事。
木紫鳶愣了愣。那個她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她記得那天小七說他中了毒的。雖然最後流出的血液變紅了,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毒都清除了。
“不是。那種有錢的人怎麼可能一直留在我們這種窮地方呢?他也要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啊。”木紫鳶說道。
“哦。”木安楠鬆了口氣。
“我不希望你是去見那個貴人。”
“爲何?”木紫鳶不解地看向木安楠,問:“你爲何不希望我去見那個貴人?”
“因爲……”木安楠看着木紫鳶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閃了閃,低下頭去,小聲道:“若是姐姐真的是去見那個貴人,說不定……”
“怎麼了?說不定什麼?”木紫鳶疑惑地看着木安楠,不明白這孩子怎麼突然間說話這麼猶豫起來。
“說不定姐姐很快就會跟着那貴人走了。”木安楠咬着嘴脣,好半天才說出他心裡的擔心。
木紫鳶有點哭笑不得地看着木安楠一臉通紅的模樣。
這孩子在想什麼呢?他是在擔心她要跟人私奔嗎?就算她要離開,也會帶着他一起離開啊。她怎麼會把他丟給柳翠枝母女來欺負呢?
“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木紫鳶笑着摸了摸木安楠的頭,又道:“就算要走,也會帶你一起走。”
木安楠擡起頭,眼神晶亮地看向木紫鳶,問:“真的?”
“當然。”木紫鳶點頭:“在這裡,也只我們倆相依爲命了。你就是我在這裡的親弟弟。”
木安楠愣了半晌,嘴巴咧開笑了起來。
“姐姐,等我找到我親爹親孃,我就讓你跟我回家。到時候,我親爹親孃就是你爹孃。”
“好啊。到時候,我可要跟在你後面混嘍。”木紫鳶笑着又摸向木安楠的頭。
“姐姐,聽說男子的頭是不能讓女人摸的。”木安楠皺眉說道。
木紫鳶摸着木安楠頭頂的手頓住,好像很多男人是有這麼個講究。她正要縮回手,卻又聽到木安楠的話。
“不過,我給姐姐摸。只能你一個人可以摸我的頭。”他說着,擡頭笑嘻嘻地看向木紫鳶,小臉又紅了起來。
木紫鳶看着木安楠的笑臉,縮回手,道:“還是算了。以後啊,就是你的媳婦也不能摸。否則,你就沒出息了。”
“在姐姐跟前沒出息沒關係的。”木安楠笑道。
木紫鳶瞪着木安楠,嘆了口氣。
和這種小孩子,還真說不明白。
“紫鳶,安楠,兔肉都燒好了,你們是在屋裡吃,還是來竈房吃?”柳翠枝在屋外喊道。
木紫鳶和木安楠對望一眼,道:“我們去竈房吃。”
說完,她和木安楠下了炕,開門出了屋子。
院子裡飄着一股濃郁的肉香,讓很久沒有吃過肉的木安楠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姐姐,這味道真香啊……”
“嗯。孃的手藝不錯啊。”木紫鳶笑道。
柳翠枝的臉上也帶着笑,得意道:“當然了。我當年在大戶人家跟着那裡的廚子學會不少菜的做法。不是我吹牛,我若是有錢去鎮子上租間鋪子,都可以自己開個飯館了。”
“娘幹嘛要租鋪子啊?直接去鎮子上在人家飯館當大廚不就行了?”木紫鳶說着,進了竈房,看到梅友才和梅寒香已經吃了一堆的骨頭。
她看了眼沒剩幾塊兔子肉的盆子,眼神閃了閃,道:“這兔肉還真肥啊。”
梅友才吞了一塊兔肉,道:“當然。就是這隻兔子長得太肥,吃多了有點膩。”
“梅大叔和寒香妹妹吃那麼多,當然會膩了。”木安楠在一邊小聲哼哼道。
“這樣啊……”木紫鳶看向柳翠枝,問:“娘,咱們家不是有之前醃好的白菜嗎?不如拿來配着吃,感覺也爽口些。”
柳翠枝一想,是這麼個道理。就讓梅寒香去拿了之前醃好的醃白菜,大家一道吃了起來。
木安楠看着盆裡所剩不多的幾塊兔肉,想要省給木紫鳶吃,就一塊都沒吃,只一個勁地吃着醃白菜。
木紫鳶卻吃了最後幾塊兔肉,一點醃白菜也沒動。
一餐飯下來,梅友才吃的滿嘴流油。他打着飽嗝,含糊不清地說:“木丫頭,你救了那個貴人一條命,他就給這麼點東西就想打發了你?”
“梅大叔想怎麼樣?”木紫鳶討教地問。
“明天,你帶我去找他。”梅友才哼了一聲,道:“既然他家裡有的是銀子,一條命不該只值這麼點山珍和兔子肉。至少也得給個萬兒八千兩銀子纔是。”
柳翠枝和梅寒香聽了梅友才這樣說,兩人的眼睛都放出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