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娘輕哼一聲:“養不熟的白眼兒狼,有什麼好管的?讓她接着在浣洗坊呆着吧。”
慕娘哪裡看不出可蘭的心思,她是在用出賣冰玉的消息跟她示好呢,想必是瞧着李嬤嬤如今得了便宜,也想跟着走走捷徑了,可她喬慕娘偏偏不喜歡自己送上門兒來的,就喜歡她搶來的。
雖說那可蘭一副無害單純的嘴臉,她何必養一隻白眼兒狼在身邊添堵?她又不是聖母!
很快,便見青丫進來了,她手腳也是快。
“夫人,冰玉已經被奴婢提前截下,關到柴房去了,怎麼處置聽憑夫人的意思!”
慕娘淡聲道:“先關着吧,今日也晚了,待會兒爺回來了瞧見這些難免糟心,還是別吵吵了。”
“是!”
還真別說,若非青丫動作快了那麼一步,冰玉還真能碰上俞澤,這不話音剛落,便見小廝來報說俞澤已經進府了。
慕娘給青丫使了個眼色,便讓她去廚房將溫着的飯菜給端上來了。
如今已經入冬了,外面甚至飄起了雪,俞澤一身的寒意,厚重的斗篷上也滿是雪花,慕娘瞧着就心涼,幸好屋裡炭火足,一進來便暖烘烘的了。
慕娘給他摘掉了斗篷,給遞了他一個湯婆子讓他暖手。
俞澤無奈的笑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拿着這個做什麼。”
慕娘瞪了他一眼:“不然凍着了!”
俞澤原本還想說上戰場的人連這點兒凍都受不住才完了呢,但是媳婦兒關心他,他自然樂意受着了。
桌上飯菜也足,也都是按着俞澤的胃口來的,但是今兒他卻像是沒多少食慾似的。
慕娘注意到了不對勁,這才問:“是不是錦衛那邊有什麼麻煩事兒了?我瞧着你總不大高興啊。”
俞澤原本還想瞞着她呢,沒想到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無奈的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慕娘得意的哼哼道:“所以可千萬別揹着我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我一眼就能瞧出來!”
俞澤捏了捏她的臉:“你個小沒良心的,我給把你捧心尖上你還懷疑我揹着你偷人呢。”
慕娘卻道:“你快說,到底是不是錦衛那邊出事兒了。”
她現在心裡可總是揪心的很,生怕真的出點兒啥事兒牽連到俞澤了。
俞澤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如今錦衛也算建成了大半,至少基礎力量都已經具備了,可是皇帝卻突然派了李公公來了一趟,說是要視察情況,可我堂堂錦衛首領,何時輪到一個太監來說三道四,那李公公卻說是皇帝的意思,言語中隱喻的意思,就是皇帝多疑,不信任我。”
慕娘眸光一冷:“他既然不信任你,又何必將這麼大的擔子交到你的手上?那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是皇帝什麼意思,而是那個榮嬪,什麼意思,”俞澤一字一句的道。
慕娘心裡一驚:“是榮嬪挑撥的?”
俞澤蹙着眉頭道:“如今皇帝對榮嬪是越發的寵幸,連這種事兒都能聽她的意思,那狐狸精到底對皇帝使了什麼手段?這個榮嬪不簡單,我覺得她事事都針對我,她留着,後患無窮,可如今卻偏偏弄不死她。”
慕娘突然道:“當初你在榮府看到的那個易容的祁連國秦寨將士,是不是榮家現在已經跟祁連國勾結到了一起?”
俞澤冷聲道:“若真如此,榮嬪如今的所作所爲也不足爲奇了,祁連國的目的是吞噬大乾朝,我就是他們最大的阻力,也難怪如此挑撥了。”
慕娘心瞬間就涼了,她竟然沒想到這一層:“那到底誰是幕後黑手?南宮謙?”
俞澤眸光沉了下來:“我已經讓人去細查了。”
他已經一退再退,只想要安寧日子,可這世道似乎並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皇帝已經對他疑心,這錦衛的權勢,就是最大的燙手山芋。
“既然這般,那榮嬪自然是留不得的,”慕娘冷聲道。
“這女人狡猾的很,我派人下了幾次殺手都被她僥倖逃脫,如今皇帝也發現了此事,更是加強了宮中的戒備,尤其是對榮嬪重點保護,現在想殺她,難了。”
“誰說一定要她死?”
俞澤驚詫的擡頭:“那你想如何?”
慕娘勾脣笑了起來:“奪她的恩寵。”
“如何奪?她現在將皇帝迷的五迷三道的,宮中多少美人皇帝都不曾入眼。”
慕娘哼了一聲:“我倒不信!”
次日一早,慕娘梳妝一番,這纔出了門,馬車徐徐的走在道路上,一夜的時間在道路上已經積了不少雪,幸而路中央的雪已經被來來往往的行人馬車給踩化了大半。
馬車在一個府邸門口停下,門上巨大的牌匾上,寫着燙金的兩個字“何府”。
青丫扶着慕娘下了馬車,李嬤嬤已經去敲門了。
一個小廝開了個門縫,李嬤嬤直接道:“去通報你們大夫人,俞夫人來了。”
小廝原本還沒緩過來,聽到俞夫人二字的時候立馬就清醒了,前些天還聽說大夫人一直在籠絡俞夫人呢,這會兒哪兒還需要什麼通報啊?直接就開了門,連忙道:“俞夫人裡面請,小的這就去通知我們大夫人。”
慕娘笑了笑,擡腳便進去了。
一個小廝帶着慕娘往裡走,另一個小廝卻已經飛快的跑去報信兒了。
慕娘在花廳坐下沒多久,便見何夫人款款進來了,面上還是雍容華貴的樣子,只是看着慕孃的眼神裡帶了些許怒意。
“俞夫人好閒啊,這一大早就往我這兒來了,我還真當是稀客呢,”何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顯然是爲了上次慕娘對她的舉動氣到現在。
慕娘笑了起來:“我可是特意來找何夫人了,哪裡閒了?”
何夫人瞪着眼睛道:“想上門來報復我了?我還沒做什麼呢!”
慕娘卻輕笑一聲:“我只是,想來看看令千金。”
何夫人狐疑的看着慕娘:“你看她做什麼?”
慕娘挑眉瞧了何夫人一眼,才悠悠的道:“不看看姿色如何,我怎麼確定她有沒有當鳳凰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