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着他對付那頭畜生,可要比看人打架精彩地多了。
可眼前的景象雖然精彩,這陸爲霜的心卻是一直緊緊地揪着。
畢竟是因爲自己愚蠢才惹了這野豬,而黑衣怪本可以不出面救她們,眼下卻爲了救她們鋌而走險。
要是黑衣怪因此而受了重傷,陸爲霜想,她怕是隻能以命換命了,她欠黑衣怪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野豬由於長期生活在野外,所以表面的皮膚十分厚實,想要用劍刺穿他的皮膚,那基本是不大可能的。
可就算是它真的是穿了一身金剛做的鎧甲,那也是有它的破綻和短處的。
野豬那腹部便是她的軟肋,這也是爲什麼,黑衣怪要從它的身下去攻擊它的原因。
可那野豬似乎真的成精了,他就好像能看穿黑衣怪的目的似的,在黑衣怪傷到它後,根本不再讓黑衣怪近他的身。
如此一來,黑衣怪便處於了弱勢,他從原先的進攻者便成了防守着,一直便處在被動趨勢之中。
陸爲霜躲在暗處,看着那黑衣怪與野豬之間的周旋。
只見她雙眼倏地一眯,像是看穿了什麼似的。
就在黑衣怪不停閃避時,陸爲霜突然衝他大喊了一聲,“黑衣怪,戳瞎他的眼睛!!!光靠耳朵它阻止不了你的!!!”
陸爲霜在看他們只見打鬥的過程中,也大致看清了黑衣怪的目的。是以趁着他們追打時,陸爲霜在野豬身上尋出了它另一處軟肋。
那便是眼睛。
眼下,黑衣怪想要近野豬的身子,但卻因爲野豬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着他,是以他根本尋不着機會。
可若野豬沒了眼睛,那這一切怕是就會變的不同了。
就算這沉寶山的靈氣再旺,就算這野豬當真成了豬精,陸爲霜也相信它想要只靠一雙耳朵便去辨別黑衣怪的方位以及招式,那是不大可能的。
那邊正在與野豬糾纏的黑衣怪顯然也聽到了這處陸爲霜的提議,只見他面具下的眸光一亮,心想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當下他便遠離那野豬的身體,不再硬拼,而是來回飛躍在幾棵大樹之間,藉由大樹的遮蔽迷惑了那野豬的視線,從而漸漸繞到野豬身前,用劍攻擊他的雙眼。
可是陸爲霜說話的聲音十分大聲,那一道喊聲,不僅僅是叫黑衣怪給聽見了,更是讓那與黑衣怪在周旋的野豬給聽見了。
一般來說,野豬是應當聽不懂人的語言的,可不知爲何,在陸爲霜的話音落下後,那野豬就開始不停地閃避,根本不讓黑衣怪直衝它的門面。
甚至,那野豬的注意力竟從黑衣怪的身上轉到了這邊的陸爲霜身上。
野豬的雙瞳烏漆漆的盯着陸爲霜,這讓扒在大樹後面的陸爲霜心下猛地一驚。
“趕緊走!!!越遠越好!”
黑衣怪那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他終於來到了那野豬的門面上,用自己的身子擋去了陸爲霜那躲在樹後的蹤跡。
見黑衣怪與野豬對峙,陸爲霜心有不忍,但卻依舊咬咬牙,轉身回到樹後,扶起依舊在昏迷的陸珍珍往外頭走去。
至少,要先將陸珍珍給弄走才行!
黑衣怪你等着,待會兒我就回來幫你!!
陸爲霜的心裡一面這麼想,腳下的步子一面飛快地往前。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聽地從身後的林間,傳來了一道野豬的嘶吼聲。
那聲音不小,卻與先前那幾次示威的聲調有所不同。
這回,更多的是不甘,哀怨以及痛苦。
陸爲霜停下了步子,在四下轉了一圈,將陸珍珍扶到了一棵大樹旁。
正欲轉身往回走,陸爲霜卻還是不放心地停下了步子,重新來到了陸珍珍身邊。
只見她將陸珍珍的身子放平,伸手抓了一把腳邊的樹葉,零零散散地撒在了陸珍珍身上,將其的身子用樹葉給隱蔽了起來。
如此一來,就好似算有旁的野獸經過,那大概也是不會再注意到陸珍珍了。
待陸爲霜飛快地做好這些再確認無誤後,她終於頭也不回地往方纔來時的路跑去。
當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那處野豬與黑衣怪所打鬥的地方時,那頭巨大的野豬已經躺在了一旁,它的雙眼被黑衣怪戳成了兩個血窟窿,腹部上也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眼下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水。
野豬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顯然還沒有死絕。
可即便如此,陸爲霜也知道它命不久矣。
陸爲霜的目光從那野豬身上挪開,落在了一旁那倚坐在樹邊的黑衣怪身上。
只見黑衣怪曲着一條腿,垂着腦袋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陸爲霜走近了才發現他的雙手上沾染着血漬,想到那野豬身下的那個血窟窿,陸爲霜便下意識的以爲黑衣怪身上的是那野豬的血。
畢竟在陸爲霜的心裡,黑衣怪的形象是那樣的高大,高大到他可以獨自面對一切困難與危機。
雖說如此,陸爲霜也還是象徵性地衝黑衣怪道:“你沒事兒吧?”
黑衣怪擡頭,面具下那雙漆黑的眸子望着陸爲霜,猶豫了半餉後終於還是緩緩搖頭道:
“拜你所賜,前幾日的紅燒魚是白吃了。”
陸爲霜尷尬地低頭,當她的目光落在那躺倒在地上的野豬時隨口道:“我給你做野豬肉,就當做補償了!至於救命之恩,日後有機會一起報答了。”
陸爲霜的話音剛落,那野豬便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似的,低低地嘶吼了一聲。
似是在說,‘死娘們兒,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然,野豬再牛也終究是叫黑衣怪制服,陸爲霜在聽到那道嘶吼聲後只是往後微微瑟縮了一步,而後便又不將它放在心上了。
陸爲霜見黑衣怪沒有說話,便又繼續提議道:“不如,今兒個你就上咱家吃飯去吧,也好讓我好好招待你,除了這野豬肉,我再給你做幾道其他的拿手菜!如何?”
黑衣怪偏過了腦袋,不久便緩緩搖頭道:“不了,我是官府捉拿的重犯,去你家吃飯哪裡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