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公子一看就不是個平凡的人,若是請他出面,或許能夠製得住那官老爺呢。
只不過……
陸爲霜心裡也開始爲難了。
她可是清楚地記得,上回自己與蘇曜提了一嘴關於趙公子的事兒,蘇曜是好幾個月沒給自己好臉色看呢!
陸爲霜雖然不知道蘇曜爲什麼那樣不待見趙公子,但總覺得這次若是真去麻煩趙公子了,那蘇曜也不一定是會理解自己的。
“大喜丫頭?”周叔見陸爲霜傻傻愣愣的沉默着,便伸手推了她一把。
這時陸爲霜纔會過神來,看着簍子裡還剩的十幾塊棗糕。
伸手拿出了一塊用油紙包好,遞給了周叔道:“周叔,我今兒就先收攤了,我得把你說的與我那親戚去說說,沒準她有辦法了呢!”
周叔接過了那棗糕,看着陸爲霜匆忙收拾攤位的動作,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爲霜丫頭啊,爲人就是這樣熱情!
陸爲霜收拾東西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收拾完東西后,她卻有些迷茫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市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周叔雖然是給了她三個辦法,但是這三個辦法裡面能用的也就兩個,並且就算是能用的那成功的機率也是及其小的。
若是請蘇家出面幫忙,不說會不會幫忙吧,就算真幫忙了,也要看那官老爺是要給蘇家這個臉面呢,還是要給紀安臉。
若是真有狗屎運成功了,那就意味着,她與蘇曜欠了那蘇家一個人情。
除了蘇立與齊玉,陸爲霜是真的不想與那蘇家的任何人有牽扯。
再說去尋趙公子幫忙吧,問題其實還是與蘇家大相庭徑。
雖然自己救了趙公子一命,此前趙公子也給自己拋出了橄欖枝,表示若有困難便可以去尋他。
但……
蘇曜是十分不喜歡自己那麼做的。
一連串的問題都在陸爲霜的腦子裡縈繞,叫陸爲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最後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帶着揹簍裡的十幾塊發糕來到了那位於福安鎮南邊的趙府。
算了,先去試試吧,這尋趙公子幫忙總要比尋蘇家幫忙的成功率更大一些,再說了,要是真擔心蘇曜的問題,大不了就瞞着不與他說便是了!!
想到這,陸爲霜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衝趙府門口走去。
可陸爲霜原本那堅定的步子,卻隨着自己離趙府越來越近而變得緩慢下來。
她真的可以欺騙蘇曜嗎?
陸爲霜在心裡問自己。
答案顯然是‘做不到’……
沒錯有些事兒她可以不說,但要她去欺騙蘇曜,這着實有些爲難了,最主要的這事兒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而且終有一日也是會叫蘇曜給知曉的。
在最關鍵的時候,陸爲霜按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她轉身毅然離去,回了家。
蘇曜見陸爲霜今日回來地這樣早,便有些驚訝,可當她瞧見陸爲霜簍子裡剩下的棗糕時,便不由問道:“今日的棗糕咋沒賣完?生意不好嗎?”
陸爲霜聞此,不自然地道:“是啊,生意不好,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
“這不是想到你受傷了麼?就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陸爲霜覺得自己說的似乎有些含糊,便又補充道。
說完,陸爲霜便拿着東西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午飯。
蘇曜覺得今日的爲霜有些反常,卻說不上來反常在哪兒,便也不再去深究,重新做回到了椅子上接着看他沒看完的書。
午飯後,蘇曜午休了,陸爲霜覺得一個人呆在家裡憋得慌,便出門去了隔壁尋安嬸子說說話。
安家的人口多,自然是要比他們蘇家熱鬧的。
一進屋,陸爲霜便瞧見安靜在家裡撒歡地跑,而安巖也準備跟着安叔以及安老爹下地幹活。
安嬸子,安姑以及安大娘則是坐在有日頭的地方,補衣裳的補衣裳,做鞋子的做鞋子,毫不悠閒。
安嬸子見爲霜上門,忙給她尋了椅子讓她坐下,而她則是拿着棗糕哄着那頭在跑的安靜來自己懷裡。
安靜到底還是個小孩兒,受不了零嘴的誘惑,沒幾下便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衝陸爲霜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爲霜姐姐。”
陸爲霜欣喜地應着,並且將安靜抱在了自己懷裡。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啊?你的鞋底納好了?”安嬸子一面修補着手中安叔那身的破了口子的衣裳,一面衝陸爲霜笑道。
陸爲霜搖頭,“哪有那麼快,本是想給阿曜做新年的禮物的,可照我那樣的速度下去只怕是到明年開春都做不完一隻呢。”
“哪有你說的這般誇張的。”安嬸子打趣道:“昨兒個我去時,明明瞧你做的挺好,努力做年底前定是能完成的,到時候只怕曜兒是要感動壞了。”
“他那呆頭鵝,哪裡知道什麼是感動……”陸爲霜笑着回道。
沒錯,蘇曜就是呆頭鵝,要不是知道他就是黑衣人,在陸爲霜的心裡,他可不就是呆頭鵝麼?
“呆頭鵝也有呆頭鵝的好處,看看曜兒他多關心你。”安嬸子笑着回道。
陸爲霜笑笑沒有接話。
安大娘看了陸爲霜一眼,見她神色不錯,“你這丫頭,這陣子可真是叫我們擔心壞了。”
“日後,若是再獨自一人碰上了那紀安,儘管繞着走!”
安大娘關切地道。
陸爲霜點頭,“大娘,我知道的。”
“只怕,爲霜想繞着也繞不開啊。”安裕在聽了這話後,卻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道。
安嬸子與安大娘聞此,皆是不悅地衝安裕瞪了一眼。
陸爲霜就坐在她們身邊,她們的神色她自然是收盡了眼底,見安裕的話中有古怪,她不由地將目光落在了安裕身上。
“安姑,你這話是何意思?”
安裕有些爲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嫂子與娘。
安大娘見此,‘哎……’了一聲,“這事兒左右也是要叫你曉得的,倒不如眼下與你說了吧。”
陸爲霜見安大娘這般嚴肅,也跟着正色起來。
“今早,你去鎮上賣糕點後,那紀安也不知是按得什麼心,居然將那官老爺帶去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