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霜雖瞧見了,卻依舊笑臉盈盈地看着她,且看似友好地幫着她一道將她木桶裡的衣裳給倒出來,嘴裡還道:“珍珍啊,你走路可是小心一些,眼下還好是當着你姐夫的面,若是當着其他男子的面,這毀了形象可要是尋不着婆家的。”
陸爲霜說這話聲音可不輕,那是實打實的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這實誠的話也紛紛引起了衆人的共鳴,與其說是共鳴倒不如說是看好戲。
誰不知道陸爲霜是話裡有話,是在警告陸珍珍不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至此,陸珍珍看陸爲霜的眼中的怒火更甚了一些。
正欲開口回擊陸爲霜,便聽到一道聲音又從旁傳來。
“誒?爲霜啊,先前我怎麼聽說當初李婆子去你議親的時候,那蘇夫人看中的你妹妹而不是你啊?爲何最後嫁進蘇家的卻成了你了呢?”
只要是有腦子的人,便知道這人是在挑事兒呢。她是想激化她與陸珍珍之間的矛盾,然後好讓她看一場姐妹爭一夫的大戰。
陸爲霜衝那說話的婦人望去,那婦人倒不是個陌生的,自打她穿越來此之後她是有見過幾次的,每回她出事兒都能在人羣中尋見她的身影。
倘若她記得不錯的話,這婦人應當就是福安村村尾張家的媳婦兒劉桃花,去年家剛剛嫁過來,年紀與陸爲霜一般大。
像劉桃花這樣的落在現代那可就是實打實的‘鍵盤俠’了,落在這古代就是哪裡有熱鬧往哪裡湊,永遠看不夠戲的長舌婦。
陸爲霜知道陸珍珍就是那種不帶腦子出門且十分容易叫人挑撥的,她怕自己這個智商爲負數的‘妹妹’真着了那劉桃花的道兒,便搶先一步開口道:“張嫂子,您這話是聽誰說的?我自己咋不知道這個事兒呢?”
“就是,張家媳婦兒,這樣的話可是不能亂說的,人姐妹關係好好的你在這兒說這些,不是想要壞了這兩姐妹之間的關係麼?”
安嬸子聽了劉桃花的話後,也分外不滿地開口。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陸珍珍對蘇曜有非分之想,偏生在這個時候,那劉桃花還要說這樣的事兒來挑起紛爭,怎麼看都是故意的啊。
“哎呦,安嬸子您可是高估我了,我哪裡有這麼大的能力呦,我不過是突然想到這個事兒了!”
陸珍珍聽了安嬸子的話後,本來是茅塞頓開地想到了那劉桃花的用意,偏偏劉桃花不承認還緊接着衝陸爲霜道:“爲霜啊,你怎的會不知呢?這事兒我可是聽給你與蘇三公子議親的李婆子說的。那李婆子與我孃家可是關係好得很,哪裡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
劉桃花一臉得意地衝衆人扯着嗓子道。
陸珍珍這個蠢貨聽完了劉桃花的話後,臉色驀地黑了。
陸爲霜在心裡暗歎,這樣的蠢貨簡直無可救藥。
要知道當初李婆子上門時,她也是在場的,更何況當初是因爲她們娘倆嫌棄蘇曜是個跛子,所以纔不願意嫁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陸珍珍居然還能叫劉桃花那不着調的話給挑撥了。
陸爲霜真的懷疑當初陸王氏生她的時候,是不是將她的腦子當胎盤給扔了!
眼看着陸珍珍就要發作,陸爲霜便衝劉桃花道:“張嫂子,你也別說這些了,要知道當初李大娘來咱們陸家的時候,咱們全家人可都是在場的,你這麼說的用意是什麼,我們姐妹倆是不清楚,只是你也沒有必要將黑的說成白的,來離間了我與我妹子的關係!”
畢竟是同輩的,陸爲霜她不能對那些比她長一輩的人說重話,難不成還不能對同輩說了。
那可是她自己先來挑事兒的,她本就無意與她爭辯。
此番陸爲霜雖然是維護了陸珍珍,可這也不能代表她就當真與陸珍珍姐妹情深了。
她這麼做,完全是不想讓蘇曜被攪進這趟渾水裡面。
蘇曜與她在蘇家的生活剛剛穩定了一些,若是又在外頭傳出什麼,姐妹兩人要爭着共侍一夫這樣的傳言來,蘇家的人指不定又會拿此怎樣大做文章呢!
陸珍珍聽了陸爲霜的話後,雖是知道了那劉桃花是故意的,可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膈應的。
當初她確實在場,當時是什麼情況她也是清楚的,雖說確實是她娘因爲嫌棄蘇曜是個瘸子所以拒絕了那次議親,可在劉桃花幾句話的挑撥下,她心裡多少還是覺得陸爲霜在背後搞了什麼動作。
那劉桃花見陸爲霜這麼說了,只能撇了撇嘴道:“總之我也是不清楚的,那些話都是李婆子與我說的!”
反正李婆子現在也不在,劉桃花她嘴裡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又有誰會知道呢!
見劉桃花認慫了,陸爲霜也就不再與她計較什麼了,但心裡卻記住了,爲了日後能夠過得順利一些,劉桃花這個人她還是繞着走吧,這種喜歡捏造是非的人,人品向來都不好。
相反的,那安嬸子日後倒是可以多親近親近,左右她幫着自己也已經不是一回了。
一面想,陸爲霜一面低頭繼續洗手裡最後一件衣裳。
陸珍珍蹲在陸爲霜身邊,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將一件件洗乾淨的衣裳往那木盆子裡丟,眼看着手裡的衣裳就要洗完。
她清楚待陸爲霜洗完衣裳後,蘇曜就會與她一道回蘇家去。
時隔兩個月,她才又重新見到了蘇曜,還沒能與他說一些心裡話,還沒將自己美好的一面給他展露,他就要回去了?
不行!她不能讓他們走,今日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要讓陸爲霜知道,蘇曜心裡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這麼久以來是陸爲霜她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
思緒剛到這,陸爲霜已經將最後一件衣裳丟進了木盆起身欲離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間,陸珍珍看到了腳邊那清澈又深不見底的河水,偏頭時正好瞧見蘇曜的目光正巧從自己身上掃過。
心一橫!
蹲在河邊的她腳底一滑,身子一前傾,整個人便往河裡面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