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系列的話落在了陸爲霜的耳中後,卻有另一種意思了。
那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陸爲霜的屋子距離院門太遠,方纔兩人說話的聲音她也是聽得斷斷續續,根本不知道兩人是如何交流,又是如何發展到這樣的情況。
要找官老爺?
那蘇曜豈不是就要危險了?
當下,陸爲霜便管不了那麼多了,開了門便往外頭跑去,這個時候蘇曜已經轉身往裡頭走來。
而紀安在說完那話後,也十分沒有種地跑回了家去。
“咋了?我咋聽到那紀安要動用他身後的關係來對付你了?”
蘇曜見陸爲霜一臉緊張地樣子,抓着她的手便往院子裡走去。
“怕什麼,儘管讓他放馬過來便是。說實話的,我蘇曜長那麼大了,還真是沒有怕過誰。”
蘇曜的語氣十分輕鬆。
可陸爲霜心裡卻一陣憂慮,要知道現在蘇曜可不是一個人,從前官兵前來追捕,他或許一個人還能逃走,可眼下還有自己啊,自己並不想與他分開的。
這樣的想法,陸爲霜也只敢放在心裡想想。
不敢當着蘇曜的面說,說出來不免會讓蘇曜覺得自己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與官府掛鉤的事兒,小心點兒準是沒錯的。”陸爲霜依舊不放心地叮囑道。
蘇曜聞此點了點頭,像是在讓陸爲霜別擔心。
沒一會兒,安嬸子與安裕推門進來了。
“爲霜,咋了這是?方纔我咋聽見那紀家的小子又在你家門口嚷嚷了呢?還聽到他說讓曜兒等着?沒事兒吧這?!”
安嬸子一面說,一面與安裕從外頭進了院子裡。
陸爲霜起身衝兩人搖頭道:“沒事兒,就是那紀安來找我,叫阿曜給擋回去了,估計他心裡氣不過便口出狂言了。”
“哎呀,這紀安也真是的,”安嬸子十分不放心地道:“分明有那樣大好的前途,怎麼就非要纏着你不放呢!”
“是說,分明是他纏着爲霜,可村子裡人卻顛倒是非黑白,說起來,紀安可真是將你害地不輕吶。”安裕接過紀嬸子的話繼續道。
“大概,得不到的東西便是最好的吧。”陸爲霜嘆了一口氣道。
安嬸子聞此,與安裕互相對視了一眼,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過了半餉,一同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安嬸子像是想到了什麼,衝陸爲霜與蘇曜道:“爲霜,曜兒,不知有件事兒你們是不是知道呢。”
“何事兒?”
“我聽說,那日幫着你安豐大哥趕牛車的那個蘇家牛二,第二日便叫蘇夫人做主趕出蘇家了,那張媽也從鎮上尋了另外的人來管理蘇家的牛車。”
“什麼?”
“什麼?!!”
聽到安嬸子這個消息,陸爲霜與蘇曜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
這件事兒先前他們着實是沒有聽人提過,若不是今日安嬸子提起了,只怕她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事兒。
只見蘇曜緊蹙着眉心沒有說話。
安嬸子見兩人如此激動,便又繼續道:“說起來,或許還是咱家害了那牛二呢,若不是咱家去蘇家借牛車,那牛二又怎麼會被牽連。”
“安嬸子,這哪裡能怪你們。”陸爲霜忙道:“那日若不是我受傷,你們也不用爲了快些去鎮上尋孫郎中而去蘇家借車的。”
這麼幾天了,那天發生的事兒,陸爲霜也是已經理清楚了。
可是她卻萬萬沒想到,牛二居然會叫自己給牽連。
“那我義父呢?他就沒說什麼?”蘇曜在蘇家呆的時間長,十分清楚牛二是在義父手下辦事兒的。
可以說是義父的手下,照理來說牛二這樣做事兒,即便是真的做錯了,那蘇李氏要趕走牛二,義父不應該會同意纔對啊,怎麼會……
“蘇老爺在外頭辦事兒,已經快半個月了。又哪裡會知道這件事兒呢……”安嬸子道。
聞此,蘇曜面上的神色愈是凝重了。
他曾經在蘇家的生活至今都還歷歷在目的。
要說在蘇家,蘇立是對他第一關心的人,在爲霜進蘇家之前,那牛二必定是能排的上第二的。
他並沒有像其他的僕人一樣,因爲蘇李氏的關係而戴着有色眼鏡來看自己,相反的,許多事兒他都會幫襯着自己一把。
這樣的人竟是叫蘇李氏尋了藉口趕出了蘇家,這蘇家果真是要烏煙瘴氣了。
陸爲霜在蘇家的時間雖沒有像蘇曜那樣長,但是牛二這個人她還是挺喜歡的,做事兒認真不說,還一視同仁。
“若我記得不錯的話,牛二的爹孃都已經上了年紀了,雖然尚在人間,但卻手腳不便,只能在家看家。牛二的媳婦也纔剛生了個兒子,這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牛二手裡的那些例銀……”
話到這,蘇曜便說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等義父回來後,知道這事兒還會不會有反悔的餘地。”
“不論有沒有吧,眼下牛二叫我們拖累了也是事實,這牛二家離咱福安村遠嗎?”陸爲霜衝蘇曜問道。
蘇曜思忖片刻後道:“倒是不遠,牛二家就在隔壁村,一刻鐘都不到。”
“那咱們等會兒出門時便過去瞧瞧吧,看看能不能幫的上什麼忙,也好幫幫。”陸爲霜想到下午左右也還要去鎮上賣糕點,便提議道。
蘇曜想了想,便也點頭應了下來。
安嬸子見爲霜與蘇曜兩人將這事兒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後悔將這事兒告知了她倆。
麪粉發好後,陸爲霜便緊趕着將棗糕給蒸好了。
由於今日沒有玉米發糕,所以這棗糕蒸的也多,一次性出了四籠,共一百六十塊的棗糕。
考慮到待會兒要先去一趟牛二的家中,陸爲霜在盛裝棗糕時便特意將另外十塊單獨給包裝了出來。
出門時,蘇曜主動接過了陸爲霜手中的竹簍子,將其背到了自己背上。
午後的陽光,比晨間更是要暖和幾分。
雖然已經入冬,但好在福安村地勢好,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北風,自然也就沒有那樣冷冽的寒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