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見裴寧軒走了,栓子還在竈屋門口站着,可能因爲背上的傷勢,時不時的齜牙咧嘴一番。
初夏想起他的傷勢,將在外頭給文寶他們擦身子的玉荷喊進來,道,“你去給栓子上藥,完了來吃飯。”
“小姐,我是個姑……”姑娘家幾個字還沒說完,玉荷便被栓子給拽走了。
栓子今兒倒是真要好好教訓下這死丫頭,平時讓她老是打他打的那樣順手,還動不動的就出言威脅。
也不知道兩人在屋裡上的什麼藥,反正出來的時候,玉荷的神情不太自然,栓子卻是滿臉得逞的笑容。
吃早飯,初夏家便沒那樣講究了。
願意坐桌子就在院裡的小桌子上吃,不願意的就自己從竈屋裡拿了餅隨意填下肚子,就去各做各的事情。
初夏坐在裴寧軒旁邊吃早飯,一邊跟栓子交代上午要去山頭那邊做些什麼。
這幾日先把山頭收拾出來,比如一些已經長死了或者是沒用但又擋着山上果樹陽光的一些大樹就給砍了。
砍下來的樹要是可以用來做傢俱什麼的更好,不能的就讓栓子他們給砍成柴,放到山頭曬着,等曬乾之後,可以弄回家來做柴火燒。
栓子一一記下,說這都是小事,要不了幾日,頂多兩日的時間他們就能收拾完。
主要是讓初夏先把要在空地那處建廠房什麼的圖紙畫出來,他得拿着去找泥瓦匠來看看地兒夠不夠,不夠的話還得重新開山。
坐在院子另一處吃早飯的趙巧雲見家裡人匆匆忙忙的說着去山頭那處做活的事情,而且初夏還真跟個大戶小姐一樣,吩咐這個交代那個,她心裡極度不平衡。
想她在孃家的時候,可是個真正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來了這裡卻啥都不如意,還得被初夏管着,要花錢也得伸手問周氏要,其實她心裡知道周氏手裡的銀子也是初夏給的,間接是初夏在管着這個家。
她看着初夏不屑的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吵死了,銀子又沒掙上幾個,就是會出幺蛾子,好好的在這鬼鄉下地方掙……”
話沒說完,突然想起
裴寧軒在,她立馬噤聲,擡起頭小心翼翼的往裴寧軒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望着裴寧軒冷硬的側面,她簡直不敢直視,偷摸拿了些餅便回了自己屋裡。
初夏瞅見趙巧雲怕裴寧軒的模樣,心暗暗發笑,覺得裴寧軒這廝還的確有些用,至少自從他來了之後,把趙巧雲是治了個服服帖帖,這些日子家裡清靜多了。
不管初夏說什麼,即使趙巧雲心裡再不高興,卻也只得照辦,而且連回句話都不敢。
對雪花和玉冰他們也好了很多,頂多是責怪幾句,完全不敢像之前那樣一不高興就動手。
一家子匆忙吃完早飯,栓子去後山,和青軒他們一起收拾後山的東西了。
秋葉和玉荷,玉冰幾人也去山頭那邊幫着做些散碎活計。
周氏和雪花陪着趙巧雲去村裡串門,就剩下初夏和裴寧軒兩人在家。
裴寧軒也被初夏吩咐在房裡幫她畫建廠房要和工人住宿的圖紙。
初夏便在竈屋一側的井邊幫裴寧軒洗衣裳。
洗外衣外褲的時候倒是沒事,雖說家裡現在有丫頭了,但有時玉荷他們忙,初夏經常自己洗衣服,能自己做的事情初夏儘量喜歡自己做,不習慣任何事情都吩咐別人。
但初夏在觸摸到裴寧軒外褲裡的那件褻褲時,臉上不由自主的火燒起來,想着褻褲穿的位置,初夏更是羞的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心裡暗罵裴寧軒這廝肯定是故意的,以前洗了兩回他都特意將裡面的衣裳給拿了出去,等栓子回來留給栓子洗。
這回這廝必定是因爲早上她說不肯給他洗衣裳的事情故意使壞,初夏看着那條褻褲遲遲沒下手。
正猶豫着要不要洗,院裡突然傳來喜兒的說話聲音,“初夏,在家麼,昨兒不說讓我和我大哥今兒過來一趟麼?”
下意識的,初夏連忙想將裴寧軒的褻褲塞到盆子最下面,但喜兒已經闖進來了。
瞧見她手裡的褻褲,喜兒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衝她愛魅一笑,“看來這幾日我沒來你家,你和那位裴公子的關係可和之前不一樣了。”
初夏被喜兒笑的臉越發紅了,嗔着瞟了她一眼,“啥不一樣,不就洗個衣裳嗎,他在幫我做活,我便順帶給他把衣裳洗了,家裡人都忙着呢。”
“嘿嘿,真的嗎?”喜兒臉上全是不相信。
初夏被她看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嗔了她一眼,索性快手快腳的幫裴寧軒將褻褲搓了幾下,和着外衣一起清洗了幾遍,給晾到後院的晾衣裳的繩子上。
回來前院,喜兒和大秋正在院裡等着她。
初夏將方纔裝衣服的木盆子放下,招呼他們坐,自己進屋裡去端了茶水和糕點出來。
喜兒笑着問,“初夏,昨兒託人喊我們來做啥呢。”
“等等,等大虎一起來了再跟你們說。”初夏說着,將糕點放到他們做的小桌子旁,“吃糕點。”
喜兒也不客氣,隨手捻起一塊便往嘴裡啥,還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道,“啥糕點。”
初夏看着她貪吃的模樣,笑了笑,順手給她倒杯茶,“豌豆糕,我自己家做的,嚐嚐好不好吃,喜歡吃等會帶些回去。”
喜兒吃完之後,咂吧咂吧嘴,直說糕點不錯,還笑嘻嘻的初夏說,“那你給我裝些,等會我怕忘記了。”
“喜兒……”一旁的大秋見自己妹子貪吃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哥,就我和初丫頭這關係,不用客氣。”喜兒卻不以爲意,還遞了一塊糕點給大秋,“你也別客氣,吃些。”
大秋覺得不好意思,沒接。
初夏便笑着道,“是呀,大秋哥,喜兒常來我家,我們沒那麼多講究,這糕點你也嘗些,味道還不錯。”
喜兒吃完糕點,又咕咚咕咚喝了幾杯茶水。
吃飽喝足後,便開始八卦了,她湊近初夏,跟她咬着耳朵,“對了,跟我說說你家那位裴公子的事情,他真的只是做買賣的嗎,我瞧着他不想是個買賣人,倒帶着幾分貴氣,但瞧着又不像當官的。”
但很快,喜兒又推翻自己方纔的說法,“但又有些像當官的,我覺得平常人家哪裡會身邊帶着那麼些隨從,就光是那些隨從都不是普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