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昨晚差不多的時間,初夏聽到有人敲門,她翻了個白眼,直接拿着自己畫着的畫紙去了外頭。
打開門,裴寧軒見她穿戴的很整齊,滿意一笑,伸手將她拉了出去。
初夏瞪了他一眼,不是說特意在等他來,而是知道這廝肯定會來,懶得讓他每天抱來抱去。
去到裴寧軒那屋,初夏將自己畫好的東西給他看,“我將秋葉的鋪子弄成這樣,成麼?”
裴寧軒隨意看了看,點頭道,“我已經吩咐過青軒了,鋪子還是在咱們自家那邊選一個,暫時不讓秋葉知道就成,每月的租子還是讓她按時交給你,一樣能起到督促她的作用。”
“是鋪子不好找嗎?”初夏還是想讓秋葉靠自己,不願什麼都讓裴寧軒來插手。
裴寧軒笑道,“你想想在這白水鎮還有哪裡的鋪子會比我們自家的更好?”
初夏想了想,好似也是這理,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地盤,確實不會有別的鋪子好過他家的。
而且她原本也只是爲了督促秋葉,便點頭道,“嗯,那就這麼辦,以後讓秋葉每個月按時交租子,你們不要給她透露口風,不然依着那丫頭的性子,肯定是沒絲毫上進之心的。”
“她若是不願就讓她跟尋常女子一樣在家繡繡花,學些別的東西也未嘗不可,爲何一定要逼着她出來看鋪子?”裴寧軒倒是覺得既然秋葉不願做這些,初夏也無謂逼着她,畢竟這時候像秋葉這種女子多了去。
初夏看着他,嘆了口氣,“問題她不願在家繡花,也不願讀書識字,家務更是從不願意做,要是任由她這樣下去,她可以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完了,她又道,“對了,這兩日將府裡的事情安排一下,我過幾日帶着他們回甦家屯,可能在那邊住上一陣子,青軒跟我過去,成麼?”
裴寧軒一聽初夏總是開口青軒,閉口栓子,總是很少會想起他,抿抿脣,神情有些不悅,“爲何要青軒跟你過去?”
怎麼這廝誰的醋都吃呢。
初夏白了他一眼,“難不成你能一起過去,
我看就光是雲水摟的賬房裡堆着那麼些賬本,都夠你看個一年半載的。”
裴寧軒聽她心裡還是因爲惦記着他的事情,心裡舒坦了些。
他將初夏拉進懷裡,低聲說道,“賬本有專門的賬房先生看,我只是隨意抽些看看,這陣子府裡也沒什麼事情,估計京城也會消停一會,我跟你回甦家屯。”
初夏聽他說起京城,神情嚴肅了很多,便出聲問道,“京城前陣子有事嗎?”
今兒裴寧軒在京城的暗衛還飛鴿傳書過來,說洛寧的母妃安貴妃的孃家武安侯府已經聯絡朝廷的各方人士,有打算逼皇上立洛寧爲太子的傾向。
但皇上卻遲遲不肯下決定,朝廷最近一陣可算是動盪不安。
裴寧軒也輕輕吁了口氣,“嗯,那本就是個不太平的地方,哪裡會沒事發生。”
初夏看着裴寧軒的神情,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但是她不願意太早干預到這種事情裡,只是隨意答道,“我也這麼認爲,京城是個不太平的地方,在那呆着不會有安樂子過。”
裴寧軒輕輕頷首,不置可否。
沉默了半響,他又道,“過完年,我們可能要回趟京城。”
初夏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日,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點頭應下,“嗯,避不了就去吧,你提前跟我說,咱們準備一番就是。”
“你願意去?”裴寧軒確實有些驚奇,他以爲當初夏因爲他的身份糾結了很久,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去摻於宮裡的那些爭鬥。
初夏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一笑,反問他,“我若說不願意,就能不去嗎?”
裴寧軒靜靜的凝視着她,許久之後,他眼神堅定的看着初夏說,“若你說不願意,我會想別的法子,不讓你去京城,我可以獨自處理那些事情。”
初夏搖搖頭,眼眸堅定的對上他的,“寧軒,我當初同意嫁給你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會面對這一日,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咱們也早些面對的好,解決了那些隱患,咱們便回來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裴寧軒聽罷,心裡感動的無以
復加。
自幼至今,與他分享榮耀的人太多,卻從未有人肯給他分擔苦難。
這麼多年,不管多苦多難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個人面對,他好似也已經習慣了,將一切都當成他生命中必經的一個過程,學會從不去抱怨,也從來不去希望能有人幫他分擔一二。
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卻願意用她瘦弱的肩膀去爲她分擔,試問,教他能如何不愛她。
剎那間,裴寧軒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熱,他伸手將初夏摟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初兒,這輩子不管如何,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初夏一聽,眉毛微微皺了下,她伸手將兩人拉開一點距離,神情嚴肅的看着裴寧軒,“寧軒,你記住,不管以後會有多少困難,我會和你一起面對,我不要只是我周全,要生一起生,若是你因護我周全而有任何不測,我絕不獨活。 ”
“初兒。”裴寧軒看着初夏,身子一震,此時此刻,好似用任何言語都表達不了他心中想要說的話,他輕輕嘆了一聲,將初夏擁進懷中。
初夏也伸手回抱住他,低聲說,“寧軒,相信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嬌弱,你無需時刻惦記着我的安危。”
“嗯,記下了。”
初夏滿意的點點頭,埋首在他懷裡,靜靜享受着這份溫馨寧靜,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會覺得這種簡單的溫馨和寧靜都只是一種奢侈。
佳人在懷,裴寧軒的思緒猶又移到了今兒惦記的一天的事情上,他突然將懷裡的人擁緊了些,啞聲在初夏耳邊說道,“今兒讓慶青宇看過我的傷勢,青宇說傷勢已無大礙,明兒帶文寶和倩兒練功也無大礙。”
言下之意,便是……
初夏很輕易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在兩人婚書已出,府裡的上上下下沒人不知道她是靖王府的王妃,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好似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他。
再有便是,眼前這廝的動作和表情也不容得她拒絕。
初夏紅着臉沒說話,卻只是將身子往他懷裡鑽了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