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之後,暗色的雲朵悄悄飄過,月亮扯過一塊,將自己隱藏起來,似乎也被那素色紗帳內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羞得紅了臉。
茜素青色紗帳內,那此起彼伏,情到深處才能發出的酣暢淋漓的聲聲喘息,將整片夜色,都浸入了其中。
被他反過身子壓在身下,蓮子只覺得羞臊難當,她喉中竟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喘息。似乎是懸了很久的心,突然放下了一樣,又似乎是空虛了很久的身子,總算被滿足了一樣。
總之,那種感覺,讓她說不出得暢爽,以至於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那聲聲呻吟,點點喘,一聲接着一聲的,就從她的口中流瀉了出來。像是珍珠滑落玉盤一樣,聲聲都在衝擊着蘇可言的心。
起初他還是溫柔相待,但是慢慢的,動作就變快了起來。似乎只有通過這樣,才能讓他那燃遍全身的火焰熄滅一點。
“受不得了,你——輕一點——”她嬌喊出聲。
身上的人聽着她這話,逐漸地放慢了動作。
但是蓮子剛剛鬆了一口氣,得以喘息幾口,突然只覺得他猛然一下,讓她的身子不由得往前傾去。
這猛然,讓她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但是與此同時,身上竟然變了感覺。
此刻,她突然喜歡上這狂野的感覺,只想讓他再來一次。
他沒有讓她失望,一番溫柔愛撫之後,又是一個猛烈。
“啊——”蓮子驚呼出聲,簡直就感覺靈魂被撞了出來一樣。
便隨着她的喊叫,那種似電流一般的感觸,再次襲遍全身,像是將她整個人都要吞沒了一樣。
如此幾番,蓮子只覺得那感覺越來越強,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短的讓她連喘息一下的空當都沒有。
“嗯——”又是一聲悠長。
這一下,那電流猛然襲來,讓她心裡沒有一點防備。
那已經十分熟悉,但是每次都讓她欲生欲死的感覺,像是一個浪頭打來一樣,將她卷在其中。
這一刻,她的意識完全是空白的,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也看不到一點點朦朧的影子。
這一刻,彷彿世間萬物,只剩下她和這潮水還存在一樣。
雖然被壓在身下,她動彈不得,但是當那強烈的感覺襲來之時,她仍然本能地曲起身子,喉中不能自制地發出綿長又悠遠的嬌喘。
蘇可言此時也是忍不住,壓在她身上,隨即喉中爆發出一聲低吼,將他滿腔的熱情,對她滿滿的愛,盡數交付與她。
那強烈的感覺來得猛然,卻像是潮水退卻一樣,慢悠悠的,等了好一會兒,這才逐漸地退去。
而此時,蘇可言也伏在她的背上,等着剛纔那讓他欲罷不能的感覺散去。
等到兩人火熱的身軀漸漸冷卻,蘇可言這才從她身上起來,拉過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柔聲說道:“仔細着了涼。”
他說完這話,便披衣起身,喚了丫頭送熱水進來。
等到兩人沐浴過後再重新躺回牀上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子時。
“這個時候了,明兒你可別起不來。”蓮子輕笑說道。
蘇可言一把將她擁在懷裡,說道:“你什麼時候瞧見我起不來過了?”
好像是呢,蓮子想着,每次過後,她都是累的腰痠腿疼,像是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一樣。但是他卻像沒事人一樣,該什麼時候起還是什麼時候起,該幹嘛就幹嘛,讓蓮子着實覺得不公平。
經過這一番勞累,蓮子本來因爲睡了一下午,覺少睡不着的,這下也感覺身子疲勞的很,和蘇可言又說了沒幾句話,便沉沉地睡過去了。
等到第二日,蓮子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旁邊早已空空,不見蘇可言的身影。
“奶奶醒了?”忍冬聽得聲音,進來問道。
“什麼時候了?”蓮子從牀上坐起來,問道,透過照進來的光線,她覺得應該是半晌午了。
忍冬輕笑:“巳時二刻了。”
可真是不早了呢,蓮子心裡嘀咕了一句,便從牀上起來,忍冬忙拿來衣服,伺候她穿上。
“爺上朝去了?”蓮子問道。
忍冬又是一聲笑:“爺這會兒該下了朝回來了。”
蓮子聞言也笑了笑,這個時候了,可不是該回來了。真是沒想到,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忍冬一邊給她穿着衣裳,一邊說道:“爺今兒早上走的時候啊,可是特意囑咐了,說是不要讓我們把奶奶叫起來。”
蓮子皺眉,不是因爲不讓叫她,而是覺得自己實在是貪睡了。
她從前世開始,自打選了那冷門的專業,整日裡與莊稼作伴開始,就沒睡過懶覺。
到了這裡,楊氏和劉景仁都是十分勤勞,家裡人個個都起得早,蓮子也不好意思睡下去,因此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只是,她向來覺淺,本來蘇可言每日早晨只要一起身,她就能醒過來,最近實在是反常得厲害。
“奶奶在想什麼?”忍冬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蓮子笑道:“沒,沒什麼。”
但是她心裡想的卻是,最近這麼反常,可別再是有了什麼毛病。
忍冬伺候蓮子穿好了衣裳,又梳好了妝,正吃着東西的時候,見蘇可言進來了。
“回來了啊。”蓮子笑看着他說道。
蘇可言答應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將手中的一個東西放在她面前。
“什麼吧啊?”蓮子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蘇可言送來的東西。
是一個信封。
蓮子說着話,便將信封口上粘着的蠟油去掉。
“老家寄來的信。”蘇可言說道,“給你的。”
“真的啊?”蓮子又驚又喜,忙將信打開。
這信是和其他的信一起送過來的,蘇可言見上面是栗子的字跡,便知道這定是寫給蓮子的信。
蓮子臉上帶着笑,迫不及待地將信取出來,仔細地看了起來。
“呀,我二姐要成親了。”蓮子看了一眼,突然喊道。
蘇可言聞言,也往她手中的信上看了過去。
蓮子看完之後,向蘇可言歡笑說道:“咱們走的時候房子纔剛蓋好,這下,竟然都要成親了,可真是快呢。”
她說着這話,又開始算了起來。
“信上說再有半個月,定在三月十六號”,她說着這話,又突然皺眉看向蘇可言說道,“可是送信在路上就要耽誤七八天的時間,今天都已經是十號了,那不就是六天後了嘛。”
蘇可言點點頭,她說的對。
蓮子又說道:“真是的,也不提前告訴我。這回就算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還不夠路上耽誤時間的。”
蘇可言見她一副沮喪的樣子,勸道:“等咱們哪天得了閒,就回去。”
蓮子聞言,看向他,突然說道:“整天都是這樣,就算沒什麼事都要在這裡,什麼時候能有空?”
她說這話,自己倒是沒覺得什麼,但是這帶着怨氣的話,聽在蘇可言耳中,讓他的心一沉。
他知道,她不喜歡在京城,也不喜歡這種世俗紛擾的生活。
她想要的,是安寧平和,是輕鬆喜樂。
是他,沒能給她她想要的。
“好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蓮子又說道,看向蘇可言。
但是她突然發現,蘇可言面上滿是暗淡,一副十分歉疚的樣子。
“我就是隨便說說罷了”,蓮子拉起蘇可言的手說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裡我都很開心。”
她說完這話,見蘇可言凝視着他,以爲他不信,又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說道:“真的。”
蘇可言聞言,見她這副樣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是啊,只要是有她在,不管在哪裡,他都很開心很知足。
她是這麼想,他又何嘗不是?
“對了,你上回說要租一個水塘的事兒,怎麼沒聽你再說了?”蘇可言問道。
他知道蓮子喜歡做這些事情,雖然累了一點,但是她心裡卻是高興的。
蓮子聞言,笑道:“越來越懶了唄,一點都不想動彈。”
其實她整日在家裡,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事,但是那些來拜訪的人,也的確不少。今天你來我家,明天我去她家,身在這個圈子裡,就得接受這樣的規則。
她想要有一個自己的魚塘不假,但是這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她不想因爲自己不和這些貴婦們走動,就影響到蘇可言。
蘇可言明白她心中的顧慮,但是也沒有說破,只是笑了笑,說道:“快吃吧,等會兒涼了不好。”
蓮子答應了一聲,又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蘇可言看着她吃得還算是可口,心中也感覺安慰。
好像這段日子以來,她胃口一直不太好。
“哦,對了,今天沒出什麼事兒吧?”蓮子突然看向蘇可言問道。
她這麼一問,蘇可言就想到了昨日的事情,於是回道:“沒出什麼事兒。”只是今天早上在朝上,皇帝又問了暖棚的情況,並且已經讓下發詔令了,想必是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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