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王氏雙眼猩紅,腦門上繃起了一條條的青筋,她猛地咳嗽了起來,嘴裡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全家人都被嚇壞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倒是李老太第一個反應過了過來,朝着全家招呼了一聲,這才救下了王氏。
李月濃就站在門口,微微搖頭嘆息,心中暗忖:要是再多掐一會兒那該有多好。
李木楓被麻繩綁了起來,李家這才消停了下來。
李月濃趁着沒有人注意自己,跑到了村長家,搭上村長家去浦陽鎮的牛車,前去給寧遠叔第一次問診。
按照事先的約定,李月濃來到了梨柳樓。
雙喜瞧見了李月濃前來,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總算是來了,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姑娘多時了。”
雙喜領路帶着李月濃來到了上一次的雅間之中。
再次見到寧遠書,李月濃竟嚇了一跳。
寧遠書頹然地靠在輪椅裡,他臉色蒼白,臉頰凹陷,眼底烏青,整個人都帶着一股死氣,看似行將就木命不久矣。
他似乎有話想要對李月濃說,可張了張嘴巴,像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最後,他也就只能無奈地笑笑,艱難地對李月濃頷了頷首。
李月濃能夠看得出來,寧遠書這幾天應該是強行戒藥,纔會導致現在這幅模樣。
“姑娘,我家公子……”
李月濃擡了擡眼皮兒,疏淡的目光瞥了一眼雙喜:“你去準備幾根針來,再去打一盆熱水,記着,針要越粗越好。”
雙喜愣了愣,李月濃沉聲催促道:“還不快去!難道,你想要看着他死嘛!”
的確,如果再晚上個把時辰,就算是大羅神仙恐怕也沒有法子醫治了。
沒一會兒,雙喜就帶着李月濃所需要的針和熱水折返回來。
李月濃拿着大號的繡花針,對雙喜吩咐道:“脫掉他的上衣。”
“啊?!”雙喜畢竟年歲小,聽見了一個姑娘家家要脫掉自家公子的上衣,他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哪來那麼多廢話。”李月濃白了雙喜一眼:“我一個女兒家都沒不好意思,你害臊個什麼勁兒,我是大夫,在我的眼裡沒有性別之分,趕快脫掉他的衣裳。”
寧遠書雖然不能動彈,但聽覺、視力卻沒有什麼影響。
他的臉紅得彷彿下一秒就能夠滴出血來似的,他緊閉上了眼睛,濃密頎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
李月濃看着他的樣子不禁失笑。
雙喜脫掉了寧遠書月白色的錦袍,不得不說,他的皮膚極好,沒有任何的瑕疵,如雪般白皙,如玉般細膩。
李月濃伸手落在了他胸口的神封穴,然後一針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一股暗紅色的血液瞬間噴了出來。
李月濃緊接着將針刺進了寧遠書的氣戶穴、幽門穴,他背後的大椎穴、風門穴、心俞穴。
寧遠書忽然感覺一股氣流,順着自己的鼻端涌入肺部,再通過每一根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
他吐出了胸口的一口濁氣,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似的癱在了輪椅上。
“姑娘,我家公子他……”
李月濃用寧遠書的汗巾擦了擦手上的血:“一時半會他還死不了。”
她坐了下來,端起了茶盞,輕啜了一口,擡眼看向了雙喜:“我上次開的藥,他沒有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