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微皺着眉頭,看了看李月濃,又看了看寧遠書,抿了抿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李月濃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問道,扭過了頭,狐疑地看向了寧遠書。
寧遠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樣子像是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痛快地呼吸過一樣。
半晌,寧遠書恢復了幾分,臉上也有了血色。
他平穩了自己的呼吸,薄脣微啓,聲音低沉而疏淡:“我的確沒有用藥。”
“爲什麼?”李月濃眉心緊鎖:“你懷疑我?”
“不、不是……”寧遠書有點急,臉色微微有些泛紅:“是沒有機會,我的身邊有人監視着我,我沒有機會……”
李月濃明白了寧遠書的意思,頷首道:“我知道了,但藥你是必須吃的,不然的你體內鬧羊花的毒素,沒有辦法排除身體。”
“我知道了,謝謝。”寧遠書只說了這麼兩句話,就沒有更多的力氣支撐。
雙喜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公子,要不要喝點水?要不要吃點東西?”
寧遠書微微搖頭,他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喝水,吃東西了。
李月濃拿起了茶盞,交到了雙喜的手裡:“他現在太虛弱了,不能吃東西,你先給他喝點水,再吩咐廚房給他熬點雞湯,最好能放人蔘來給他補補氣力。”
“是。”雙喜見識到了李月濃剛纔的一手,愣是將他家少爺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這回,她說什麼,聽在雙喜的耳裡都像是聖旨似的:“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雙喜一溜煙地跑了,雅間裡只剩下了李月濃和寧遠書。
寧遠書的衣裳半遮半掩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再加上,他微紅的臉頰,俊美的容貌,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剛被採花大盜欺負過似的。
李月濃盯着他胸口正在放血的針,可寧遠書卻感覺她的目光像是在盯着自個兒的胸口。
寧遠書感覺自己的臉頰火燒火燎的,可身體卻沒有辦法動彈分毫。
很快,銀針刺入的位置流出來的血變成了鮮紅色,李月濃伸手將針一根根地拔了下來。
再用清水輕輕地擦拭着寧遠書的胸口和背後。
這一個舉動,讓寧遠書的臉“刷”地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四目相對時,寧遠書尷尬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女子有這樣的接觸,在家中,寧遠書身邊伺候的只不過是雙喜和幾個小廝,他的院子中從未有丫環、婆子進過。
“爲什麼盯着我看?”
李月濃擡眸,澄澈而明亮的眸子,撞進了寧遠書的眼裡。
那一瞬間,寧遠書心跳加快,瞳仁瑟縮,袖中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裸露在外的胸口,染上一大片的緋色。
“咳咳咳……”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剛要開口說話,卻猛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病了這麼多年,他的心跳一直很緩慢,這還是第一次有心跳加速,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病情加重了?
還是說,自己已經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
寧遠書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李月濃的手腕。
李月濃蹙眉,一臉狐疑地望着他。
寧遠書的臉紅紅的,漆黑如墨般的眉頭扭成了麻花狀,一雙宛如琥珀般的瞳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李月濃,他像是拼盡了全力一般,啞着嗓子,鄭重其事地對李月濃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