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時辰已經到了晌午,秦朗知道屋棚處的一衆人都在等着自己帶去的消息,路上不敢有所怠慢,隨即快速的趕去了屋棚處。
楊如雪自趙老爺帶着秦大哥離開後,心裡一直不安生,生怕這中途會出什麼亂子,整個人焦躁不安的在屋棚門口徘徊着。“雪兒,現下孃親做好了飯,趕緊進屋坐下吃飯吧。”
周蓮香知道自家閨女着急,但她也知道光急沒有用,想讓自家閨女稍安勿躁,耐心的坐下吃飯。楊如雪朝自家孃親那兒點了點頭,見她孃親進屋後,又在遠處張望了張望,可還是沒看見什麼人走過來,就在自己邁步往屋棚中走去時,聽見了背後傳來了聲響。
“雪兒姑娘,秦朗回來了!”趙家大宅離楊如雪待着的屋棚處並沒多少路程,加上秦朗步伐迅速,沒花多長時間就走到了屋棚處。秦朗望着遠方有個人影兒,知道那定是楊如雪,隨即又快了快步伐,往屋棚處趕。
終歸是在楊如雪踏進屋棚前,叫住了她。楊如雪着急的轉過身,跑到秦朗跟前,對秦朗說道,:“秦大哥,怎麼樣了?趙老爺要來了那戶人家手中拿着的偏方了麼?”
秦朗聽了楊如雪的話,並未作答。楊如雪見狀,不由的心一沉,無比失落了起來,“難道連趙老爺也沒有辦法了麼?”
秦朗見楊如雪那般失魂落魄,隨即從懷中掏出趙家家丁着手抄下來的偏方,“雪兒姑娘,秦朗何時說過趙老爺沒把藥方子拿來一事,你瞧瞧這是什麼?”楊如雪擡起失落的頭兒來,見到眼前秦朗手中拿着的藥方子,當即消了心中的不悅,“秦大哥,趙老爺拿來了?這就是那戶人家手中的偏方?”
秦朗知道楊如雪現下的心情,隨即朝楊如雪笑了笑,開口道,“如假包換!正是一模一樣的藥方!”楊如雪接過秦朗遞過來的藥方,隨即帶着秦朗一起走進了屋棚子中。“師傅,秦大哥回來了,趙老爺這次可是幫了咱們一個大忙!”楊如雪剛走進屋棚子裡,就把秦朗帶回藥方子一事告訴了自家師傅。
張進酒聽見自己徒兒的話後,當即站起了身子,朝自己徒兒這邊望了過來,“秦小子,偏方帶回來了?”得了張進酒的問話,秦朗微微的點了點頭,“張先生,一切順利,趙老爺將那戶人家請上了宅子中,藉由替趙老爺看病一事,宅子裡的老管事將那戶人家的偏方弄到了手,讓宅子裡的下人抄了一副一模一樣的藥方子來。現下秦朗從趙家帶過來的藥方子就是下人着手抄來的偏方,還請張先生過目。”秦朗說完那話,立即往楊如雪那兒看了過去,“雪兒姑娘。”
秦朗喊了聲楊如雪後,楊如雪立即明白了過來,將方纔拿到手的藥方子交到了自己師傅的手中。
“雪兒,你跟爲師過來,咱們現下就好好看看這個偏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既是藥方子被尋了過來,當下的他們也沒了吃飯的心情,楊如雪跟着自家師傅走去了屋棚的最裡頭,把秦朗帶來的藥方子平鋪在書案上,師徒二人細細的研究了起來。
張進酒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楊如雪也是萬般小心的瞅着偏方上面記載的內容。估摸着半個時辰,師徒二人才把眼前的藥方子看完。“雪兒,你可是看出什麼問題來了麼?”
張進酒撫了撫白花花的鬍鬚,對自己徒兒問出了那話。楊如雪乾脆利索的點了點頭,回了話,“師傅,這法子與咱們先前研究的一種治法相似,只不過這上頭用了好些刺激神經的草藥,一旦用量過多,病人就會進入假死狀態,雖然前期奏了效果,但往後帶來的危害會更多,他們就是用了一種急於求成的偏方。眼下得快些阻止那戶人家纔是!”
張進酒明白自己徒兒救人心切,但現下他又何嘗不知道叫那些人收手是有多麼的困難。“雪兒,你跟秦小子上午去過那戶人家了,也是見識到了,現下叫他們收手,完全沒有可能,百姓們也是向着那戶人家,相信他們的偏方能救人,咱們現下過去阻攔,只會叫別人懷疑咱們嫉妒了那個根治好瘟疫的大夫。”
“可是師傅,眼下這種情況等不得啊!那些使了偏方醫治的病人若是接着用那戶人家開的藥方子治病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到時連咱們也會束手無策啊!”楊如雪知道那些刺激神經草藥的危害,倘若接着使用下去,最終的結果不可估量。
張進酒聽了自己徒兒的話,隨後將秦朗叫入了跟前,“秦小子,現下還得讓趙老爺出面處理這件事情,藥方子的問題老夫跟雪兒已經看出來了,這個藥方子用了不少刺激神經的草藥,現下的危害暫且還看不出來,待過個兩,三日,若危害漸漸現了形,後果將不堪設想,”秦朗沒想到這個偏方會帶來那麼嚴重的後果,隨即向張進酒問道,“張先生要我家老爺怎麼做?”
張進酒沉默了半晌後,立即開口道,“你讓趙老爺對外散佈消息,將偏方帶去的危害一五一十的如實道出,擾亂大家夥兒的心神,讓用了偏方的百姓們不要再去使用任何藥材,安生在家等着。如若不然,想方設法讓那些使用偏方的百姓吞食穹茴草,穹茴草只會讓人暫時昏睡過去並無太大的危害,只有此法才能讓那戶人家嚐到惡果,禁由他們欺騙衆多百姓。老夫這裡會快速製出大家夥兒誤食刺激神經草藥的解藥,這件事情萬分的火急,容不得一點兒怠慢,儘量一日之內完成老夫交代下去的事情。”
秦朗知道一衆百姓大都使用了偏方醫治瘟疫,現下也是越早叫大夥兒明白真相,越早的減輕偏方帶來的危害。秦朗二話不說,點頭應了張進酒的話,跟一衆人告辭後,連忙往趙家趕去。
給趙紫雲看病的那戶人家當家的出了趙家大宅子後,小心翼翼的護着從趙家大宅中帶走的糕點,想着回家討好自家媳婦。
豈料這家當家的剛揹着籃筐回到自家後,就見她媳婦哭喪着臉哀嚎了起來,“娘啊,孃親您這是怎麼了?您快跟女兒說說話啊!”這家當家的見狀,連忙卸下肩膀上扛着的籃筐,走到自家媳婦跟前,詢問道,“媳婦,你是怎麼了?
咱家孃親這是怎麼了?”婦人見自家當家的回來了,連忙抓住自家當家的衣袖,拼命搖晃着,“當家的,當家的,你快看看,咱孃親這是怎麼了?你快看看啊!”“媳婦,你先別急,我這就給咱娘看看!”
這戶當家的輕輕拍了拍自己媳婦的肩膀,安慰安慰了自家媳婦一番兒後,即刻湊到眼前老人家的跟前。“
娘啊,我是您女婿,您往我這兒看一看!娘?”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根本聽不見眼前人的聲音,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瞅去,誰也不搭理。站着一旁的婦人見狀,連忙搖了搖自家孃親的身子,叫喊道,“娘,娘啊,我是您閨女啊,您快看看我啊!”無論怎麼叫,老婦人都是一副呆愣的神情,彷彿面前什麼人兒也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當家的,你倒是想想法子救救我娘啊!你不是會治病的麼?瘟疫都能叫你給醫治好,這病也應是不在話下了!快想想法子啊!”
這戶當家的見自家媳婦那麼激動,一時慌了心神,連忙想到治療瘟疫的偏方來,“媳婦,咱娘這好像不是新發的病情,怕是,怕是”
婦人見自家當家的吞吞吐吐的說着話,不由的大怒道,“怕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咱娘可不能在出什麼事了!”這戶當家的萬般的爲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怕是咱們用的偏方帶來的副作用啊!”
婦人家的當家的隱忍不住,終歸是把實話說出了口來。“當家的,你說什麼?這是那個偏方帶來的危害?”
婦人聽了自家當家的話後,臉上立即失去了血色。
這戶當家的一時也不知怎麼跟自家媳婦解釋,隨即沉默了起來。婦人見自家當家的默不作聲,連忙惶恐不安的打起了哆嗦,“當家的,你怎麼不早說啊,眼下這可是要弄出人命的事情了!趕緊想法子解決啊!”
婦人剛說完那話,身旁大老婦人忽的昏了過去,“娘!娘?您怎麼了?醒醒,您快醒醒啊!”無論婦人怎麼搖晃,昏過去的人仍舊無動於衷。這戶當家的看見老婦人昏了過去,也是被嚇破了膽兒,隨後想也沒想就把老婦人背上了肩頭,往家門外趕,“當家的,你這是要帶我娘去哪兒?”婦人一臉兒狐疑望着往家門外跑的男人,隨即大叫了起來,“還能往哪兒去啊,趕緊找大夫給咱娘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