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朗回了山上,對那青年人只說一切都好,過兩人傷勢穩定了便送他下山。
楊如雪和楚辭以及楊春歸一道又來到了林家,和林家兄弟見了面,打了招呼便說道:“本不該再來饒你們清淨,只是我想着這麼大的地方,那兇手總有很麼東西或許會遺留下來。”
林家兄弟並不介意,林權說道:“辛苦姑娘和兩位大人了,這兩人匆忙也確實沒有派人打掃,只是前來弔唁的人不少,不知可會破壞了些什麼。”
“那也不打緊,我們?只是在細細的探查一邊。”楊春歸溫聲解釋道。
三人便一點一點的搜索着,期望能夠查出一些東西來,兩間臥室已經恢復的整潔,看着好似有人住一樣,然而一切也只是看着好像。兩間臥室並沒有什麼收穫,然後又來到了餐廳,那個事發的地方。
三人一寸一寸的尋找,就在楊春歸和楚辭快要絕望的時候,只聽楊如雪咦了一聲,兩人趕緊來到楊如雪身邊,林家兄弟也快步走了過來,只見楊如雪指着餐廳一角一個放置的花瓶問道:“林少爺,這花瓶一直在這裡嗎?”
“嗯,是的,這花瓶還是我前年從外地帶回來的,母親喜歡百合,便一直插了新鮮的百合。”林全年看着上面開敗了的百合,眼角微溼。
楊如雪點了點頭,把上面的百合拿了出來,對楚辭說道:“楚哥哥,你搖一搖這花瓶。”
楚辭雖然疑惑楊如雪爲何讓自己這般做,但是還是依言抱起花瓶搖了搖,只見清脆的聲音傳來,幾人都是面面相覷,只有楊如雪說道:“果真如此。”
然後又對楚辭說道:“楚哥哥,你把花瓶倒置,看能不能倒出裡面的東西。”
這次楚辭動作倒快,直接把花瓶倒了過來,口朝下,楚辭輕輕搖晃了幾下,從裡面掉出了一把匕首,上面沾染這血跡。
楊春歸趕緊說道:“這是兇器?一直沒有找到兇器,現在想着是被兇手給帶走了,怎麼也沒又想到會藏在這裡。妹妹,你是怎麼發現的?”
“別忘了我是大夫,對血腥味比你們要敏感,我走到這裡的時候,便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一開始以爲是血跡沒有擦乾,但是總感覺不對,於是在這裡轉了幾圈,纔想到是不是這裡面有東西。”楊如雪解釋道。
“嗯,現在這兇器是找到了。”楊春歸問林家兄弟:“給我找一些布料來。”
林權聞聲立刻離開了片刻,拿着一段絲綢遞給楊春歸。
楊春歸用絲綢墊着自己的手,拿起匕首,仔細觀察了片刻,說道:“這樣好的匕首在市面上可不常見。”
楚辭也看了看說道:“確實是的,只是這匕首既然不常見,那兇手爲什麼不帶走呢,寄推斷,那晚他們應該是很從容的。”
這點楊如雪一時也無法解答,心裡嘆了一口,這要是在後世該有多好,直接指紋對比。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倒是林威看着匕首有些發愣,喃喃道:“我怎麼看着這般眼熟”
“眼熟你可想清楚,這可是兇器。”林權離林威最近,所以聽得清楚,趕緊說道。
“哥,你讓我想想。”林威總覺得眼熟,卻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楊如雪想了想又說道:“既然那晚的飯菜一半有蒙汗藥,我想着兇手興許是去過廚房,林威,你好好想想,我們去廚房看看。”
幾人都同意楊如雪說法,便由林權引路來到了廚房,又是一番搜索,只是這次一無所獲。
楊如雪坐在竈臺前,拿着燒火棍無意識的攪拌竈臺下面的灰,想着到底該如何下手。
楚辭站在楊如雪身邊看着楊如雪發呆,只是眼角瞥到了柴火燒過的灰燼,看到裡面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連忙從楊如雪手中拿過燒火棍。楊如雪一驚,看到楚辭正拿着燒火棍找這什麼東西,有些疑惑,終究沒有開口。
“找到了,找到了。”楚辭高興的說道。
“楚哥哥找到什麼了?”楊如雪好奇的問道。
“雪兒妹妹你看。”楚辭也顧不得竈灰有多髒,伸手從裡面掏出了一個令牌。楊如雪看到楚辭手中的令牌,也是一驚,只見上面清晰的刻着一個石字。
幾人聽到楚辭的聲音,也都圍了過來,看到楚辭手中的令牌,雖是驚喜,只是有些疑惑:“怎麼會在竈臺裡面呢?”
“我猜想那人應該是站在竈臺前往飯菜裡面放蒙汗藥,只是沒有想到這令牌會掉出來,再說他們怕被發現,也沒有仔細檢查。”楊如雪說出自己的猜想。
“嗯,應該是這樣的,這個令牌便是最直接的證據,現在就是那柄匕首了。”楊春歸點了點頭說道。
“我想起來了。”林威說道。又問林權:“哥,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有一筆生意,是和臨縣有關的?”
“你說的是年前的那次?”經林威這麼一說,林權便想到了林威說的那宗生意,便問道。
“對,就是那次,你可能沒有主意,我們當時是和臨縣的縣令交涉,我們進屋時,他的桌子上面便放着這樣的匕首,雖然不能肯定一定是那一柄,但是這樣式是一模一樣的。”林威說道,然後指着匕首上面的把柄說道:“這個石頭花紋,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還有些疑惑,這匕首看着普通,怎麼把柄上面這般花哨,現在想來,是一個象徵。”林威說道。
“既然是象徵,爲何會不帶走呢,一旦找到,就是證據。”楊如雪總覺得不解開這個問題,心裡不踏實。
“恐怕是當時時間來不及吧?”林權試着解釋。
“不,這樣也說不通。”楚辭否定道。
“算了,還是先別想這個了。我們去客廳吧,不要總是站在廚房了。”林權說道。
“行,也這麼半天了,我們去討杯茶。”楊春歸爲了讓林權放鬆一些,便說道。
林權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的疏忽。”
三人跟着林權和林威來到了客廳,林威去泡了茶,楊春歸問道:“這院子裡就你們兄弟二人?”
“嗯,是啊,這畢竟是案發現場,沒有誰願意來幫傭,我們想着,乾脆就我們兄弟二人守着吧,也挺好。”林權聲音低沉。楊春歸不知道林權之前是什麼樣的人,可是經過這次,他總覺得林權身上有些陰鬱之氣,如果不發泄出來的話,恐怕最後會傷人傷己。
“林權,上次我給你說的你還記得嗎?”楊春歸怕這林權有了今天的證據,會蠻幹,便問道。
“大人放心吧,我都記着呢,不會蠻幹的,既然這件事情是到巡撫那裡結的案,我想着,總和他有些干係。”林權勉強笑了笑,對楊春歸說道。
“那就好,你放心吧,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楊春歸再次保證道。
“那就多謝了。”林權謝過了楊春歸,剛好林威把茶水端了上來,給每人到了茶水之後,坐在了下首。
林威想了想說道:“關於匕首的事情,我倒是有點建議。”
“哦?你說來聽聽。”楊春歸問道。
“我總覺得那託我父親送東西的青年人身份不簡單,我想着他既然能夠拿到賬本,是不是就是他們內部的人,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麼這匕首說不定就是他的,這些人追上了那青年人,從他身上拿走了匕首,就是爲了萬一有機會栽贓嫁禍。這不是就用上了,一旦我們拿着這匕首去報案,那石河幫完全有理由說是那青年人乾的,證據不是明擺着的嗎。”林威趁着自己燒水的功夫,自己琢磨了一下前因後果,只能這般解釋,爲什麼兇手沒有把兇器帶走,而只是簡單的藏了起來。
楚辭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那麼這個匕首便不能作爲證據,只是不知道真令牌真的是兇手留下的,還是像匕首一樣用來栽贓嫁禍的東西。”
楊春歸說道:“既然這樣,這兩樣東西我便帶回去了,總有辦法的,你們也彆着急。”
“哼,我們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久我們都要等。”林權恨恨的說道。
楚辭和楊春歸對視了一眼,一致決定關於那青年人的消息暫時瞞着林家兄弟,省的他們心裡更加難受。
幾人又說了一會子的話,楊春歸再三叮囑林家兄弟不要冒進,楊如雪想了想問道:“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林權苦笑了一聲,說道:“這日子總要過下去,我們慢慢的生意先轉回來,等着把這案子查清楚,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楊春歸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們儘管開口。”
林家兄弟點了點頭,謝過了楊春歸。
楊春歸、楚辭和楊如雪看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