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蔣家深潭6
蔣素娟跟着母親進了屋子,大夫人瞧着自己這個女兒,舉止有禮溫文大方,這要是放在外面,就算是宮裡的教養嬤嬤也挑不出毛病來。說出去她的女兒也是數一數二的,可這些日子跟着老夫人出去走了一遭之後,她多少感覺到這孩子的心思,故而趁着今日喚來說邪。。
“娘,您找女兒何事?”
“怎麼,自家孃親找女兒說說話也不行?”大夫人無奈的瞪了她一眼。這大夫人面容並不出色,看起來就是一個好媳婦好母親的樣子,不過這些年在蔣家混的風生水起,也說明是有些手段的。
蔣素娟紅了臉,嬌嗔道,“娘,人家哪有這個意思,”
“怎麼沒有。你自從跟着承之和老太太出去之後,就不往娘這裡跑了。”大夫人摸着茶杯沉聲說道,“來,同娘說說你們在外面的事兒。”
看了看孃親,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蔣素娟坐了下來,“也沒什麼可說的,哥哥不是已經告訴過娘了嗎?”
“你哥哥一個男人家,怎麼可能說的仔細?你同娘說說外面的好玩的事兒。”
蔣素娟沒了法子,只好挑揀了一些能說的說了。大夫人聽着沒說話,也沒對此有任何的評價,之後就讓蔣素娟離開了。
大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走過來,爲她捏捏肩膀輕聲說道,“大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是?”
大夫人沉着臉冷哼了一聲,“老太太打的一手算盤,只可惜也要看那個人配合不配合。你也看到了,人家夫妻情深義重,比其他男人要好上多少。而且我看徐堯那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我們且看着吧。”
“適才看小姐的樣子,怕是——”
大夫人如何沒看的出來,這丫頭心思靈巧,十三四歲就跟着她一起打理蔣家,這些年來心裡也有了自己的注意。但她那點小心思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的,瞧她說話那模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用理會,她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大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同小姐說說話,”
“不用了,這個家裡有的是人能做主,她自己做不了主的。”說完大夫人揮揮手,讓嬤嬤下去。一個人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她揚起冷笑沒再說什麼。
翌日
徐堯和老夫人深談的事不脛而走,麗娘自然也得了消息,她問徐堯,徐堯也沒說什麼。
晌午過後,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帶着兩個嬤嬤來到了麗孃的院子,說了聲這是老夫人讓來的,就離開了。麗娘雖然滿頭霧水只好將目光轉向連個嬤嬤了。
從兩位嬤嬤的口中麗娘知道了這兩個人來此的目的。是老夫人遣派來教她學規矩的。這個答案讓她揚眉一笑,這老夫人一直努力的要無視自己,爲何忽然這般好心決定教自己規矩了。後來嬤嬤就把徐堯找過老夫人這件事說了。
老嬤嬤也不客氣,直言說道,“我們都知道夫人你懷着身孕,規矩不敢苛刻。但希望夫人在這短時間裡學會,自然會嚴肅一點,夫人別介意。”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麗娘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得答應下來。
她會這般爽快的答應下來自然是有原因的,徐堯如今處的位置,她或許幫不上忙,但也希望能夠不拖累他,如果這個是必要的,學習一下又何妨呢?是以,自打這一天開始,麗娘未來十天的日子都在嬤嬤的教育下學習期規矩來。
認真學習起來,麗娘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隨便啊。這豪門貴女,坐椅子只能做的三分之一,笑不露齒。行走的時候裙襬不能移動,也不能看到自己的鞋子。不可搖頭晃腦,不可低頭看腳。吃飯時,碗筷之間不可發出聲音,不能調笑,不能躬身,見人就施禮等等等,還要記得住各家貴婦的名字和名銜。這些讓麗娘頭疼不已。
好在,老夫人的意思並沒有讓她去招呼客人的意思,如今這般做怕是擔心當日她在蔣家出錯吧。即使如此,麗娘學習的還是很認真。幾日下來小有成就。
徐堯一進屋就看到躺在榻上的麗娘,見到他,她立刻坐直了身體,一派賢良淑德的樣子。徐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走了過去。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摸摸她的肚子。
含笑看着他,麗娘沒說話。他每日回來都會這般,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看完孩子,徐堯站起身擡起她的臉認真審視着,明顯發現因爲懷孕養起來的肉臉,在這段日子裡消瘦下去,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指腹摩挲了她的臉頰方開口,“累了就不要學了。”他口氣不善的開口。
拍掉他的手,麗娘笑了笑,挺起胸膛挪動了屁股坐了一半矯正身形。同事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和老太太說了什麼,但這是她的條件吧。既然如此,我一定會做好的。”說完她對他笑了笑。
徐堯走過來,彎身把人抱起來放到榻上,伸手揉着她的後腰。溫暖有力的力道讓麗娘滿足的噫嘆出聲。老實說,他的力道比自己揉着腰舒服的多了。沒多久,她就靠在徐堯的懷裡睡着了。
揉捏的大手始終沒有停止,即使懷裡的人已經睡着了。垂首望着略顯蒼白消瘦的臉頰,徐堯低首蹭了蹭,麗娘咕噥一聲別開臉埋進他的懷裡,孩子氣的動作換來徐堯嘴角一揚。
這是他要一輩子捧在手心的女人,她是他的寶貝。或許,自打小時候見到她的第一面,她的樣子就深刻在他的心上。她是他第一個接觸到的屬於人類的物種,也是第一次聽到美妙的語言。因此在老太爺要教他說話的時候他學習的格外認真。他看着她一點點的長大,從一個白嫩的丫頭成長了守護爹爹的悍姑娘。他一點都不在意她如何,在他的心裡,她還是那個姑娘。後來,這個姑娘成了自己的娘子,他什麼都不懂,而她並不在意。漸漸的懂得了更多的情緒,他知道有人也喜歡着自己的姑娘,他不高興。後來他明白了更多的感情,而她給他的永遠都是最震撼的。
俯首貼上她柔軟的脣瓣,徐堯眸色加深,不管未來如何,他只想和她一起。倘若有人要傷害她,他定是饒不了那人。
轉眼到了徐堯入籍的前日,這段日子裡,還算平靜。在最後的幾天徐堯也不需要在出門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看着麗孃的。阿火也比較粘着他。外面對徐堯的評價麗娘並不知道,但徐堯陪着她,她是高興的。
這幾日蔣家也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禮品。很顯然大多數都是衝着蔣家的門第來的,自然也有人衝着蔣家守護的東西而來。在初八這一天,宮裡的哪位也送來了禮品。廄衆人見宮裡的人送來的,也紛紛補了上來。蔣家老夫人也不是個吝嗇的,挑了一些給麗孃的院子送了過去。
麗娘還不客氣的接了,白送的東西爲何不要,而且這還是利用徐堯得到的。麗娘去瞧了瞧東西,挑了一些值錢好帶的東西自己收着。此舉自然很快被人傳了出去,外面開始流傳麗娘沒見過世面只看得到那釁白之物。
麗娘聽了忍不住嗤笑,黃白之物怎麼了。這泄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家子弟怎麼知道他們這些貧苦人的辛苦,拿一釁白之物最合適了。抱着這樣的心思,麗娘對外面的人給予自己的評價充耳未聞。小心寶貝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以後用得着呢。
蔣家的老夫人聽了麗娘挑的東西,眉色未動,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大夫人看老太太的表情也不清楚她的意思,不由得問道,“娘,她這是——”
“鄉村野婦,沒見過什麼東西,她認得的也不過是那釁白之物。她要收着且讓她收着。我蔣家不差這點東西。”老夫人輕聲說道,“老大家的,明日就是入籍之日,你且注意一些,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老夫人這幾句話也沒露什麼口風,大夫人也不追問,忙應道,“知道了娘。”
“嗯。明日較忙碌,早胸去休息吧。”
“謝謝娘,媳婦這就下去。”大夫人恭敬有禮的離開。
沒了他人之後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早些日子瞧着這徐麗娘有些通透,哪知是個無知村婦。這樣也好,以後也好收拾,暫且不用理會。”等到過了年關——
老婦人臉色微沉,凌厲之色稍縱即逝,很快恢復成了一派和善的樣子。這讓一旁的心腹們不由得心裡打鼓。
麗娘屋裡,看着老夫人送來的衣服和首飾擺放整齊的在桌子上,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徐堯,“怎麼會有我的東西?”
徐堯挑眉,“爲何不能有?”
“蔣家不是女子不得如祠堂嗎?”
徐堯冷哼,“不用理會,明日,你跟我一起。”
麗娘揚眉,她是不知道入籍之禮有多麻煩,但過程很繁雜是知道的,徐堯的意思是要自己一起嗎?
能這般順利麼?
ps:白瑟節,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