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騎得是汗血寶馬,速度極快。即便茗墨給套車的馬兒抽了一鞭子,可對方還是騎馬攔在了前頭。
“大人?”茗墨勒住繮繩,出聲詢問。
皇后?顧誠玉面露訝異之色,後宮不得干政,皇后怎能越過太子,重新召他回去?
更何況皇后對他十分不喜,豈會召他入宮?
接着顧誠玉便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太子出事了?
不管怎麼說,對方既然攔住了去路,他也不能視而不見。顧誠玉撩開簾子,正準備細問。
誰想剛剛張口,他便聽到了數道破空之聲。
顧誠玉立即提劍飛身而出,茗墨和茗硯的反應也十分快速,回身一個斜劈,便將幾支飛來的箭矢砍斷。
顧誠玉立刻回頭看去,那汗血寶馬上的男子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隨後他往後一仰,便墜落在地。
而他的喉間,正是一支射穿的箭矢。此人頸間的鮮血早已噴涌而出。
顧誠玉雙目一厲,竟然有人將此人給殺了,難道有人不想他回京城?
“戒備,保護大人!”茗墨一聲厲喝,雖說此刻已然沒了箭矢放出,但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纔剛出京城,便出現了這等行刺之事,看來去邊關這一路上不會太平了。哦,不對!他們還不知能不能去邊關了。
顧誠玉迅速打量四周,發現周圍是一片荒野,原本長及腰間的荒草大部分被大雪壓塌。再遠處便是一片樹林,雖然冬日裡有些蕭條,但數量並不少。
此處離京城已有一段距離,甚是荒涼。可若有埋伏,不管是樹林還是荒草間,倒是都能藏人。
突然,一輛馬車緩緩朝着他們駛來。顧誠玉握緊了手中的劍,剛纔那些箭矢射來的方向不是一處。他衝出馬車,那些箭矢便停下了,因此他也無從辨別正確的方位。
茗墨和茗硯皺緊了眉頭,這馬車出現的時機十分可疑。
陣陣寒風圍繞着顧誠玉周身,饒是內力精純,身上更是裹着狐裘大氅,顧誠玉還是覺得這寒風頗爲刺骨。
馬車漸漸靠近,圍繞在顧誠玉身邊的茗墨等人都如臨大敵。雖說大人自身武藝便十分高強,但誰知道這馬車內的人是否就是比圖師還要厲害的高手?
“顧大人!請你別輕舉妄動!”馬車內突然傳來一道嬌柔的女聲,讓在場之人都愣住了。
顧誠玉有些訝異,這時候出現女子確實十分出乎意料。且這女子還出言威脅,那就更讓人驚訝了。
難道是一名女刺客?顧誠玉默然,將手中的劍柄又握緊了幾分。
馬車在離顧誠玉他們有五十米遠處,攸然停下了。
一雙素白的玉手撩開簾子,車內的人便暴露在了顧誠玉的面前。顧誠玉一看之下,也不免呆愣在了當場。
怎麼可能是她?
“大人?”茗墨和茗硯也是大吃一驚,這不是大人的未婚妻姚姑娘嗎?
“姚姑娘?”頓了片刻,顧誠玉才壓下心中的疑惑,喊了一聲,彷彿要確定此人的身份一般。
“顧大人!”姚夢嫺婉柔的嗓音響起,她的俏臉有些蒼白,隨後朝着顧誠玉苦笑一聲,接着便彎腰出了馬車。
她一出現,顧誠玉便露出了了然之色。
因爲姚夢嫺的身後還跟着一名黑衣人,而此刻黑衣人手中的長劍正架在了姚夢嫺的脖子上。
原來如此,看這黑衣人的身段,應該是一名女子。那剛纔叫他別輕舉妄動的聲音,便是這女刺客發出的了。
顧誠玉嘆了口氣,他似乎總是在被人威脅。
他的確在親人身邊安插了許多暗衛,不過這姚姑娘乃是鎮國公府的女眷,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與外人接觸的機會不多。
因此顧誠玉只安排了一名暗衛盯着鎮國公府,並沒有盯着她本人。
沒想到這些人倒是會鑽空子,他疏忽了,畢竟姚姑娘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妻,且她還是老師的外孫女。
“顧大人不必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未婚妻,更不會害你性命。只要你三日內不回京城,我們自然會放了你未婚妻,絕不會傷害你們分毫。”
看出顧誠玉臉色有些難看,這蒙面女刺客便出聲解釋道。
其實顧誠玉這會兒心中並不緊張,這些人若是要殺他們,剛纔就不會只放出這幾根箭矢了。抓了姚夢嫺,也就是爲了讓他聽話而已。
不過,目的是爲了讓他回不了京城?看來京城確實亂了,只不知這裡的又是哪路人馬。
女刺客靠近了姚夢嫺,握劍的手稍稍用力,姚夢嫺的脖子不由比剛纔擡高了些。
姚夢嫺心中頓時嘆了一聲,真是天降橫禍。好好待在府中,都能被人捉來。
抓她的目的竟然是爲了威脅顧誠玉,也說不清到底是她連累了顧誠玉,還是顧誠玉連累了她。
姚夢嫺只是普通的閨閣女子,此刻能保持鎮定,沒有瑟瑟發抖已然不錯了。
她身後的女刺客倒是看了她一眼,彷彿對姚夢嫺的表現十分意外。只是這眼神中的冷意,還是讓姚夢嫺彷彿置身冰窖一般。
她總覺得這女刺客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極其複雜。
不過此刻她的小命還攥在別人手中,自然無法細想。
“顧大人,不想你的未婚妻脖子上添個口子,那就請你和你的護衛將手中的劍都放下。否則,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會手抖。”
顧誠玉皺眉,放下劍倒也沒什麼,只是他突然覺得此人的聲音好似在哪裡聽到過,竟然莫名有幾分熟悉之感。
只他仔細回想,卻沒能分辨出來。此女或許是與他不熟,他們沒怎麼見過,又或許是他聽錯了。
見顧誠玉沒有放下手中的劍,女刺客便以爲顧誠玉還在猶豫。這女刺客的眉峰挑了挑,接着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姚夢嫺竟然覺得這女刺客的語氣比之前好了些許,籠罩在她周身的冷氣似乎都散了些。
顧誠玉回過神來,望了鎮定卻蒼白着臉的姚夢嫺一眼,“將手上的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