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當然不會不肯,只是他不會譜曲,想教也是無從教起的。
顧誠玉見有人臉色不善,笑着解釋道:“倒不是在下敝帚自珍,不願將曲譜拿出來,而是在下只會填詞,不會譜曲,這首曲子是在下在家中信手而彈。若是這裡有哪位兄臺會譜曲,不妨爲此曲作上。”
顧誠玉這麼一解釋,大家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這時陸琛思慮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
“在下倒是認識會譜曲之人,改日下了帖子請顧兄共同探討,屆時還請顧兄不吝賜教。”
此話一出,衆人皆羨慕得緊。陸琛是侯府公子,又是嫡子,與之交好,日後入了官場,也能有人幫襯。
顧誠玉點頭,“陸兄真是客氣了,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在下一定不會推辭。”
陸琛滿意地點了點頭,想着這事兒四皇子肯定感興趣。
四皇子府上養着一些伶人,精通聲樂,就連四皇子也常研究這些。想來對於這詞牌,四皇子必定會如獲至寶。
夜宴進行到了此處,應該是要結束了。夕顏早就回了他的內室,而花憐也已經被送進了廂房。
衆人見沒什麼熱鬧看了,想就此離去。可顧誠玉還不能走,倒不是要去春風一度,而是找上花媽媽將花憐贖了。
顧誠玉瞧着那幾個老爺對花憐有些興趣,花憐被顧誠玉奪走,他們還遺憾了一番。過了今晚,怕是明兒還會來,顧誠玉也是怕夜長夢多。
“哦!倒是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也不好再打擾顧公子了。”
陸琛突然想到顧誠玉點了那個叫花憐的姑娘,接着就朝顧誠玉眨眨眼,神情十分曖昧。
在這些男子眼中,覺得顧誠玉一邊與夕顏姑娘調情,另一邊又點花憐作陪,十分正常。
男子嘛!誰還沒個三妻四妾呢!更何況這都是些青樓姑娘,只看作是一段風流韻事。
顧誠玉有些不願意花憐揹負這樣的名聲,日後花憐總要出來過日子,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不過,給這些人解釋他們也不會信,更何況也沒必要,日後離了京城,去了別地,誰還知道花憐的過往?
朱龐見顧誠玉如願以償,就想上前調侃。
忽然,從外頭進來一名隨從,“敢問誰是顧誠玉顧公子?”
顧誠玉聽着聲音,回頭看向那人。
他有些疑惑,這人好些面生,顧誠玉並未見過。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確定不認識。
“在下正是,不知閣下又是哪位?”
顧誠玉站出來,對着那人拱了拱手,回道。
“奉生?怎麼是你?”陸琛轉身見到來人,十分驚訝。
“原來是陸公子?”那叫奉生的朝着陸琛行了一禮。
“顧兄!這位就是當代大儒東原先生身邊的隨從奉生。”
東原先生?顧誠玉驚詫萬分,他沒想到陸琛竟然還認識那位大儒。
難怪他剛纔說將詞牌送去給大儒評判,卻又未說是哪位大儒。顧誠玉就以爲是博山書院的傅茗他們,誰能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東原先生。
京城有三位大儒,一位就是博山書院的傅茗,另一位鹿鳴書院的魏譯林,最後一位自然就是這聲名赫赫的東原先生許雲暮了。
許雲暮比起另兩位的才學,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對詩賦上的見解十分獨到,作的詩曾連另兩位都甘拜下風。
許雲暮是大衍三十二年的探花郎,文采出衆,只他爲人耿直,不喜官場,只做了三年就辭了官,之後一直醉心於山水,遊遍了名山大川。
十年前才沉下心來做學問,花了三年時間被大家所認可,成了比之傅茗名聲更盛的大儒。
不過許雲暮生性孤僻,不愛與人交往。除了每年的兩個重要文會外,不常在外走動。
要說哪兩個文會,其一是四月在京城舉行的驚鴻文會,地點不定。不過發起人就是京城的三位大儒。另一個是長公主主持的文會,在公主府舉行。當然,按如今顧誠玉的身份地位,還是沒資格參加的。
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長女,稱號爲寧平。每年的金秋十月,長公主就會下帖子,請的女眷有世家婦和世家女,男子則是世家的公子,和京城有名望的大儒,年輕的官員。
京城的才子佳人莫不以參加這兩個文會爲榮,長公主的文會有地位的限制。可是驚鴻文會卻沒有,不管你是貧寒學子,還是世家公子,只要你有真才實學,且聲名在外,就會收到文會的帖子。
顧誠玉來了京城三年,卻沒有收到過驚鴻文會的帖子,那是因爲顧誠玉太低調,不常有詩作流傳出去。再者可能他還沒能入了那些大儒的眼,在大儒們的眼中,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有才名,可見文會的門檻之高。
“小的是來給公子們送結果來的,顧公子開創的詞牌讓我家老爺十分看重,正想找個機會與顧公子探討一番。不過,老爺也知道顧公子還要參見殿試,所以只能請顧公子參加今年的驚鴻文會,屆時會將請帖奉上。”
奉生年約雙十,平日裡跟着自家老爺耳濡目染,對詩作上雖不算精通,卻也比一般的學子不差了。他也看了顧誠玉的詞牌,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能得到他家老爺的請帖參加驚鴻文會,那也是三生有幸了。
奉生的話一出口,大家都知道東原先生的意思了。這就是說顧誠玉是今晚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看來顧誠玉的詞牌已經受到了東原先生的肯定,並且還想與之探討一番。
衆人無不震驚,只要是京城的人,無人不識東原先生。能得到東原先生的肯定,那是何等的榮幸?更何況先生還親自派了貼身隨從來相告,並邀請顧誠玉參加今年的驚鴻文會。
顧誠玉對驚鴻文會了解地不多,可是其他人瞭解啊!
“沒想到顧誠玉竟然能參加驚鴻文會,看來東原先生很看重他了,說不定還能收之爲徒弟呢!真是羨煞旁人啊!”
有人忍不住對着旁邊的人嘀咕了起來,言語之中的羨慕之意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