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啊!剛纔四丫醒了,可能是餓了,我聽她哭了,纔到房裡去喂她,我也不知道是誰吃了啊!”肉沒了,二丫也很害怕,奶倒是很少打人,就是會罰沒飯吃,本來他們大房分到的飯食就不多,四丫還全靠爹孃省下來的填飽肚子,要是大房被罰了,那又少了些吃的,娘就餓的老是肚子疼。
“娘,算了吧?只是幾塊肉又不是啥大事,我下次再去抓兔子不就成了?”顧誠玉見二丫被嚇的臉色有點發白,嘆了口氣,他娘這個性子確實是要改改。還是窮怕了,幾塊兔子肉都能搞出那麼多的事兒來,這讓顧誠玉又想到了他剛出生的那會兒,他娘因爲雞蛋而摔跤的事,這就是窮人的悲哀。
“傻兒子哎!兔子哪是這麼容易逮的?”呂氏覺得兒子太天真了。
“娘,咱家不是有好多小兔子了嗎?等小兔子長大了,又會生好多小兔子的,吃都吃不完,兔子的毛還可以給娘做大衣裳穿。娘,我困了,我想睡會兒。”顧誠玉只能讓他娘轉移目標,揉了揉眼睛,裝作睏乏的樣子。
“小寶困了,那咱去歇一會兒,那這還剩下三塊,給你拿到房裡吧!省的又給人偷吃了。”呂氏想想都心疼,好好的一碗肉,就剩了這三塊,還都沒啥肉在上頭了。
二丫看着小叔和奶跨過竈間的的門檻,大大的鬆了口氣,只要奶不再追究就行。二丫將目光落在小叔身上,只見他牽着呂氏的手,陽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圈光暈,照得有些刺眼,只好將目光移開。
就這樣,時間飛快地過了兩日。天還未亮,顧誠玉就被老爹從牀上叫起。半睜着雙眼,望向窗外,外面還黑漆漆的,顧誠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用意念在空間裡看着找出的鬧鐘上,時針才指向四,大約四點多的樣子。因爲來了古代,所以空間裡的鐘表也沒處對時間,只能按照顧老爹的口述,估算了一個大概,那此時應該是寅時一刻左右。
可真早啊!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快速地爬起來穿衣服,可不能磨蹭,他爹今兒要去縣城賣金銀花,他可是軟磨硬泡了好久,他爹和娘才答應的。來到這裡都快五年了,就連大集都是一次也沒去過,這次竟然要先進縣城了,當然要趁着機會好好看看,瞭解一下這個朝代。
金銀花拿回來一共曬了三天,日頭大,又都是萬里晴空的好天氣,昨天曬了就用麻袋裝了起來。摘回來的時候過了稱,一共一百六十六斤,這還是顧誠玉從空間拿了好多摻進去的,也不敢多放,怕顧老爹他們發現。昨天裝麻袋之前,又過了回稱,經過三天的暴曬,已經縮水成四十二斤多一點,也就是說差不多四斤的樣子,才能曬到一斤的乾花。這還是頭一批,曬出的品相還不錯,縮水的也不是很嚴重,若是等後頭長出來的,就沒那麼多,品相也沒那麼好了。留下了五斤給了李郎中,其他的都叫他爹給帶上了。
顧誠玉打着哈欠起來洗漱,他爹都已經準備好了,還跟村裡趕牛車的老王頭商量好了,先送他們去鎮上,再從鎮上找一輛牛車去縣裡。老王頭倒是想送他們去縣裡,可惜他趕車的牛已經老了,走到鎮上,載着人和貨物,已經走不快了,再接着走縣裡,可能吃不消,還不如去鎮上顧一輛壯實些的牛車。
顧誠玉洗漱完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他爹已經將麻袋裝到了牛車上,他娘正在竈間和大嫂做窩窩,這個要帶在路上吃,回來都不知是啥時辰了。當然就他跟他爹去肯定不成,老的老,小的小,他娘也不放心,所以昨晚上就說好了讓大哥陪他們去。本來二哥也想去的,可是他爹沒允,二哥精明,這次去最主要是要賣人蔘,他娘就怕他又要算計銀錢。
顧誠禮也早早就站在了院子裡,看見從屋裡出來打着哈欠的顧誠玉,笑着說:“小寶,這麼困還是別去了,在家歇着吧!回來給你帶肉包子。”
他娘拿着裝窩窩的布包從竈間出來,“是啊!小寶,去縣裡累着哩!就是去鎮上就得半個多時辰,再去縣裡,還要一個時辰,就算有牛車坐着,也是吃不消的,你個小胳膊小腿,哪受得了?”
顧誠玉一聽不讓他去,立刻強打起精神。“娘、大哥,我都還沒去過縣裡呢!就讓我去吧!我連牛車都沒坐過呢!爹都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
“哈哈!要真是不想讓你去,還會叫你起牀?瞧你睡得跟個小豬仔似的,咱走了都不知道呢!”從院門外進來的顧老爹笑着打趣顧誠玉。
他們這裡笑的歡樂,西廂房的顧誠義也早就醒了。昨兒他跟他爹說,想一起去縣裡,他爹沒同意,他就有些奇怪,只是賣個金銀花而已,爲啥非要去縣城賣?就算他爹說縣城有李郎中相熟的醫館,能多賣些銀錢,可是這一來一回僱車的錢都得幾十文,還麻煩,這裡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顧誠義藉着微亮的光看着旁邊打着呼的何氏,煩躁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涌現上來,從炕上坐起來,看了兩眼炕尾睡着的兩個兒子,眼神才柔和起來。又想到三丫顧婉,一直是喜歡跟大房的大丫她們一起睡,這樣也好,反正屋裡也擠不下。
將窗子支起一條縫隙,顧誠義看向院子裡,其實天還沒亮,院子裡的人影都模模糊糊的,只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老大打趣老五的聲音;呂氏殷勤地叮囑;還有他爹輕快的笑聲,這些好像都與他無關。放下了窗子,又躺回炕上,自從上次的事之後,他爹好像對他有些防備,其實他也是被迫不是嗎?但凡有法子,誰會去算計自家兄弟呢?老三難道不是他兄弟?雖不是一母同胞,可還是一個爹呢!再說他做的也不是很過分吧?不這麼做,爹又怎會掏銀子?娘先不說,爹難道也對他有了意見?越想越煩躁,索性閉上雙眼,對窗外的歡聲笑語避而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