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姚六六不得不承認,李芳草這人尖痠懶惰,但生的女兒卻是很孝順,姚長娣這個時候自身都難保了,還知道替李芳草求情,而身爲男人,身爲李芳草的丈夫,姚長娣的親爹——姚天明,卻只知道害怕的縮在姚天海身後,生怕怒火牽連到他。
這樣的家人,她姚長娣居然還想着回來孝順……
姚六六無語了,知道也差不多適可而止了。
合了合嘴巴,她趕緊裝出驚醒的模樣,大叫道:“別打了,別打了,常公公,求您住手吧。”
姚天浩此時還沒還魂,他因姚六六的那番話,也嚇的臉都變了色,眼下看到事情有了轉機,姚天浩是心疼的看着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同時姚天浩也意識到這辣椒在皇帝眼中是多麼金貴,看到好多都被毀,頓時肉疼的心直揪。
常公公這才揮了揮手,那官差狠狠的再打了一下,才鬆開李芳草,李芳草一個不穩,四肢趴地,只感覺被打的兩眼發黑,耳鳴如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常公公看姚六六嚇得魂不附體,心裡笑了一聲:“六小姐不必害怕,這還是輕的,若是貴妃娘娘知道,她差點壞了皇上的事,只怕人頭都要不保了。”
打李芳草,常東就是爲了給姚六六出氣,如果姚六六真不知好歹,讓他把李芳草打死在這裡,那今天這樑子,他就要跟她結下了。
姚長娣長的再不漂亮,可勝在是個少女,而且學什麼都學的很快,尤其是那牀上的功夫,他只是點撥一下,她就懂了,他還沒玩膩歪呢。
姚長娣面無血色的癱軟在哪,滿心後悔,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來這裡了啊。
她不過就是想替爹孃,替自己,出一口惡氣,告訴姚六六,有福氣的人不是隻有她一個,也要告訴姚六六,如今天她有福氣了,便要給家裡人帶福,不像你姚六六冷血無情,進了福窩便不再顧本家。
同時她還想告訴張氏,她不是那個賠錢貨,那怕近日來她受夠了常東那變態的各種要求,她要告訴自己要忍,只要人前顯貴,人後受點罪,那又算什麼。
可沒想到,如今弄成了這樣,常東還會再把她留在身邊嗎?姚長娣越想越害怕。
如果常東不要她,那她以後的日子,定是連狗都不如,她的身子沒了,她的清白更是沒了,以後她還往那裡跑?
越想,姚長娣就越後悔,常東再變態,她也不能失去常東啊。
姚長娣看着自己滿手泥污,滿身臭氣,想要接近常東,常東卻已經帶着人沿路回去了。
姚長娣難過的眼裡連淚水都沒了,爬了起來,也不顧母女情份了,撒腿便追着常東而去。
在姚家生不如死,她不如跟着常東賴活着。
常東聽着後面踉蹌的腳步聲,揚了揚眉峰,心思正好,藉着姚六六手,也好打壓一下姚長娣,讓她知道,沒有他,她就什麼都不是,比那地上的爛泥還要賤三分,只有把他侍候高興了,她才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姚天明和姚天海緩了好久,摸了摸臉,再摸了摸脖子,這一會功夫,他們真心嚇出一身的冷汗,姚天明到底還算有幾分良心,扶起李芳草便趕緊回家。
姚天海定定的看了眼姚六六,隨之擺着慈父的嘴臉湊了過來:“六六,你的肩可還疼?”
“不勞三堂哥費心,三堂哥還是想想如何讓長娣侄女重新得到常公公的喜愛吧。”姚六六冷哼,沒得好臉色給姚天海,狼子野心,她早晚會讓他暴露出來。
姚天海討了個沒趣,想着姚六六說得也對,如今姚六六是肯定靠不住了,還不如趕緊回家想辦法,讓長娣重新再得到常公公的重視,否則所有美好的未來都要化成東流水。
人一走,姚天浩便心疼的衝到辣椒地裡:“六妹妹,這下可怎麼辦,毀了這麼多種子。”
姚六六失笑:“大伯先把種子攏攏吧,能活便活,不能活,咱們也沒辦法,聽天從命吧,這種地可不就是看老天爺。”
姚天浩臉抽疼,趕緊小心翼翼的把他們踩過的辣椒種子,全都攏回到地裡,然後蓋上草簾。
“六六,你的肩?”
姚六六擺了擺手,肩是痛,那可是李芳草戴着頂針擰的,只是她不想再此事再過糾結,反正氣也出了,這一下捱得也值。
其實那番話,就是她在危言聳聽,可那又如何?常公公一走,這大棚到時自然會安排人手來看管,等張氏知道的時候,辣椒早就送到皇帝的餐桌了,那還會跟她計較這些。
有持無恐的留下心碎的姚天浩,姚六六回了家。
看着洗好的冬筍和蕨根,姚六六又笑了,她纔不管張氏那邊怎麼雞飛狗跳,但有一點她肯定知道,那就是常公公定然不會在這裡再呆下去,說不定馬上就會起程回京。
至於姚長娣能不能跟上,那就要看她的造化。
舒氏看她擺弄這些個蕨根,驚訝的問她:“六六,你拿這些來做什麼?”
姚六六笑:“娘,別小看它哦,它可是好東西,可以做出美味的食物來。”
舒氏不解,這東西那怕就是在鬧災荒的時候,都沒人挖來裹腹,怎麼做美味的東西來?不過不解歸不解,舒氏知道六六在做吃食上面,從來沒讓人失望過,當然別的事情也沒有,舒氏笑眯眯的摸了摸她。
“要娘幫忙嗎?”
“當然要啊,娘啊,您想學賺錢嗎?”
舒氏愣了愣,想她出自舒家,對錢財的觀念那真的是耳薰目染的,若不是那時舒仁堂太疼愛她,不讓她拋頭露面,只怕她就跟濤哥兒一樣,滿嘴的帳薄經了。
舒氏回了神笑了笑:“六六想讓娘做什麼賺錢?”
“這個呀。”六六舉着蕨根。
舒氏“撲哧”笑了一聲。
“你先告訴娘,這個怎麼吃?”
好吧,舒氏現在也精明瞭。
還溼着的蕨根是沒法磨粉的,因此,姚六六把一堆蕨根全都放到客房裡的坑上,然後把坑燒的滾熱。
其實不一定要用坑,若是在夏天,只要爆曬幾日,便就可以打磨成粉了。
想着蕨根還要明天才能加工成粉條,便趁着有時間,把冬筍都剝了出來,舒氏說這個不好吃,麻口,村裡幾乎沒人吃這個,只有實在家中無菜時,纔去山上挖來吃。
姚六六隻笑,其實冬筍做得不好,自然麻口,若是做的好,那就不麻口了。
趁着天色還早,趕緊剝了幾個冬筍便放進泡菜壇裡,雖然不能讓酸味全都浸透,但幾個時辰下來,總會粘上些酸味。
剩下的冬筍便給她切成薄片,開水一過,混着臘肉一炒,那筍香便出來了。再把沾了點酸味的筍拿了出來,切成絲,一盤酸辣筍絲就出了鍋。
不用說,今天晚上的筍菜又成了亮點,姚澤生吃的很是高興,正好昨日宿醉,今天吃了一口酸筍,精神立馬就回來了。
上午在地裡發生的事,姚澤生還不知道,到了吃完晚飯,姚六六去給孫進忠進飯後,姚天浩過來,姚澤生才知道事情的經過,聽完好一陣怒火,舒仁堂也氣得直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