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澤生眼裡生出寒芒,驚人的瞪着姚天海,姚天海這才幡然回魂,急忙閉上嘴,想到自己剛纔所說,狠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姚澤生突然仰頭笑了,回頭看姚六六:“六六,爹輸了,你是對的。”
姚六六打從心底的鬆了口氣,心道,好在今天姚澤生回來了,否則就要錯過這齣好戲,就要錯過識清姚家兄弟這嘴臉的好時機了。
姚天海臉色發綠,狠不能自己給自己兩大耳光。
蘇志俊嘲諷的掃了眼姚天海,轉身就要拉蘇志傑告辭,姚家這一爛缸子的事,還是不管得好。
可不料蘇志傑猛的甩開蘇志俊的手,兩眼發紅的盯着舒本濤:“你剛纔說我什麼?說我是惡童?你有本事再說一次?”
“還有你,好一個緣法上士,我今天才真是見識到了,有道是上門便是客,如此待客之道,我也是平生第一回見,枉你是我的長輩,也枉你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我姐夫當初是有錯,他是將六六賣給了你,可你敢說她身體流的血不是我姐夫的?你敢說你榮華富貴了,便不要族人?你敢嗎?敢嗎?”
蘇志傑氣瘋了,他從5歲開始,便被人稱之爲小神童,何曾受過這種訓斥,何曾被人笑言爲惡童,何曾被人嘲諷連三字經也不懂?何曾被人諷刺蘇家的聖人?這一句句,一字字,如戳心一樣讓他憤怒顛狂,有如胸口積壓了一團的心火,不吐不快。
蘇志俊因他的冒失,嚇了一大跳,心裡大罵蘇志傑是個蠢貨,心裡那怕再有氣,也不能當面撒啊,有事可以回家再商量,有氣可以回家再議論如何出氣,怎可當人面這樣指責長輩,還敢叱責皇上親封的五品官身,光是以下犯上這一條,姚澤生要追究起來,蘇志傑這輩子都要完了。
莫要說明年的鄉試,只怕今年的童考,他都進不得!
蠢啊!怎能因一時之氣,就要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蘇志俊急忙一把拽住蘇志傑,當頭一喝。
“表弟,莫不是你今天酒喝多了,眼下酒勁上頭了?表三叔,我表弟定然是喝醉了,說的都是醉話,他還年幼不懂事,表三叔大人有大量莫怪他。”
蘇志俊陪笑的急忙說完,便立馬怒吼一聲:“蘇志傑,你若再發酒瘋,表哥就不客氣了?”
看他斯斯文文,可到底是成年男人,一把拽住蘇志傑,便拖着他出了姚澤生的院子,動作之快,看得姚六六都愣了一下。
蘇志俊的雷霆一吼,當機立斷,猛然震醒已有些顛狂的蘇志傑,氣衝腦門的那股子邪氣和擰氣,立馬煙消雲散,方纔明白自己都說了什麼,頓時懊悔的趕緊順勢出了院子。
姚澤生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數下,深吸了深口氣,才平息下來,目光定定的放在姚天海的頭上。
姚家的待客之道,好一個待客之道,原來他也知道自己是客?客可以在主人家隨意便說要將人浸豬籠?客人可以不得主人同意,便擅自闖入?
姚澤生心火熊熊而起。
姚天海只感覺後背猛的溼了一片,那怕眼下天寒地凍,他也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真沒想到,小舅忙沒幫上,反而還連累了他,頓時臉青鼻青,張嘴便想跟姚澤生解釋。
可姚澤生那還會再聽他說半個字,磨着牙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就是我的族人?他問我敢不敢,好,問得好,那我便告訴你,你這種侄兒,我姚澤生……”
“小叔。”一聲重喝,打斷了的姚澤生後面的話。
衆人擡眼看去,便看到張氏中氣十足的站在門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姚澤生,這一聲重喝,便是出自她的口。
“小叔,那怕他們再有萬般不是,也是你的親侄兒,他們做錯了事,你管教也好,打罵也罷,都是應該的,老婆子我一個字也不說,如果小叔下不去手,我來。”說着張氏突然衝了上來,劈頭蓋臉的就給姚天海一個嘴巴。
“叭”立馬打得姚天海一個趔趄,撞在那木樁上。
“給我跪下,給你三叔爺陪禮認罪。”
姚六六眯了眯眼,喲呵,張氏這是突然懂規矩了,還是突然腦袋長了草開了花,居然知道先用上苦肉計,斷了姚澤生後面要說的話?這怎麼可以,眼下可是好機會啊,若是姚澤生真痛下決心,和張氏斷往來,那她便真可以放心了,也絕了後患,斷了他們將來再找上門來的理由。
有道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種只會扯後腿的親戚,若不斷絕,後患無窮。
姚六六飛快的轉着腦袋,想法如何讓局勢再扭轉回來。
而此時張氏的出現,張氏的一嘴巴,卻是正好給了姚天海一個臺階,想也不想,趕緊跪下便給姚澤生陪罪。
姚天明看到姚天海也跪了,趕緊也跪了下來:“三叔爺,我們來這裡真是一片好心,六妹妹畢竟年幼,我們擔心她,所以才趕來看看,結果話趕話,事趕事,都湊到了一起,三弟不是那個意思,三叔爺您消消氣。”
李芳草看到自家男人都跪了,她只能跪下,跟着訕訕的附合:“是啊,我們也是一片好心,真沒想到會成這樣,都是羅家小哥多事。”李芳草張嘴便把羅夢生拉了進來,自家人不好埋怨,她便想拉個外人來當替死鬼。
羅夢生眼裡驟然冰寒,姚澤生眼底淬滿了怒火……
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的,成了形的竹子,怎麼可能再生得直?
“三叔爺,侄兒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是真心悔改,求三叔爺給個機會。”姚天海此時真不敢再亂說了,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抖出了心裡話,因此一個勁的猛磕頭,沒一會,衆人便看到姚天海前腦門,便磕腫了,磕紅了。
張氏一聲重喝,打斷了怒火攻心的姚澤生,也驚動了後院的鄉親,頓時李爺爺連同衆人走了過來,正好看到姚天海一個猛子的磕頭。
而張氏凌厲的掃了眼姚六六,便接道:“小叔,如今你也是有了官身的人,老婆子知道這是你自己的本事,還望小叔看在你大哥的份上,原諒他們,他們再有不是,也是你嫡親的侄兒,打斷了骨頭,還連着親哪,大嫂一輩子沒求過人,現在求你了,若是老三給你陪罪還不夠,那加上老婆子可使得?”
說着張氏便要下跪,姚澤生那會讓她跪下來,所謂父母早逝,長兄爲父,長嫂爲母,孝帽壓了下來,就算是當今聖上來,他也不能讓張氏跪在他的面前。
姚澤生趕緊扶住張氏,面色發青:“大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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