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憤憤的跺了跺腳,心道還是晚了一步,那天鈴鐺跟她哭訴,說皇叔答應喬軒過完年就要去寧城幫他下訂,喬軒就要娶別人了,當時她就很生氣,鈴鐺是她最好的朋友,陪伴着她一起長大,就連親姐妹都不如鈴鐺對她好。
看鈴鐺哭的肝腸寸斷,她就氣的拍案而起,尋了個機會便偷摸出宮,倒是要來見見喬軒要娶的女子是什麼人,一路上就聽鈴鐺說,只是一個六歲的黃毛丫頭,因爲會賺錢,又開了個什麼靈鎏衣坊,整得很是有名,被人稱之爲經商小神童。
想那喬軒是什麼人物,在上京那也是天才橫流一輩,若不是鈴鐺喜歡他,也許她都會考慮招他做駙馬,可沒想到,他居然看上一個只懂得滿身銅臭的黃毛丫頭,着實讓她惱火。
一路緊趕慢趕,在經過凌川郡時,就聽說喬軒帶兵圍剿平陽郡的九環寨,還聽說,喬軒要下訂的那個黃毛丫頭,被那山匪擄了去,當時她就跟鈴鐺說,最好希望哪黃毛丫頭死在九環寨,這下就斷了喬軒的念想。
可沒想到,她居然還活着,只是眼睛失明瞭,更讓她生氣的是,喬軒還將她視爲珍寶,對鈴鐺的問暖視而不見,這樣欺負了鈴鐺,還要用哪什麼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來奚落鈴鐺,當真以爲鈴鐺就沒有靠山,可以隨意欺負嗎?
“你撒謊,她都被土匪擄了去,皇叔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給你親筆寫婚書。”
“草民有沒有撒謊,公主去問一下慶王不就得知了?慶王眼下正在寧城田村的玉龍潭小住,若公主不知道路,草民可命人給公主帶路。”
“你……本宮不管,本宮一定要你休了她,她一個黃毛丫頭拿什麼跟鈴鐺比。”清平公主開始撒潑了,想她可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連父皇都對她一一順從,寵愛的不得了,什麼時候這麼被人冷言相拒過,喬軒太不識擡舉了。
“恕草民做不到。”喬軒擲地有聲的道,掃過身邊的姚六六心中窩火,想她大病初癒,眼睛也看不見,眼下還要長跪在這冰冷的地板上,心疼的他臉都黑了。
“大膽,本宮的命令你居然敢不聽?”清平公主怒了。
姚六六靜靜的聽着,只感覺這真像一場鬧劇,而這位公主,太嬌橫跋扈了,同時她氣結她自己這是什麼人生,怎麼什麼狗血的事情都讓她碰到。
男人太聰明,太優秀,果然是個禍害。
“公主這是在無理取鬧。”喬軒撩袍就在姚六六身邊跪下,既然你不讓她起身,那他就一起跪吧。
這個時候姚六六又慶幸自己看不見了,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到她身上來。
鄭鈴鐺抽着氣,看到喬軒如此絕然,那心酸的眼淚再一次淚如雨下,哽咽的便拉住清平公主道:“公主,算了,喬公子說的對,是鈴鐺沒有這個福氣,跟喬公子有緣無份。”
姚六六心裡鄙夷,鄭鈴鐺也算是個經典了,上次在將軍府,就搬了那鄭麼麼當救兵,鄭麼麼沒辦法了,便把當今的公主搬來,然後還要裝着委屈的樣子,說自己沒有福氣,這種女人,她可不可以用小白花來形容她?
“胡說,鈴鐺你那裡輸了這黃毛丫頭,本宮看她那都不如你,你看,現在眼睛都瞎了,喬軒本宮看你一定是中了這黃毛丫頭的妖術,你還是跟本宮回上京,讓沖虛真人給你看看,來人啊,把喬軒給我抓起來帶回上京。”
清平公主一大叫完,喬軒的眼眸就迸出寒芒點點,就連跪在他身邊的姚六六此時都感覺到喬軒身上迸出來的寒氣。
“公主此次出宮,可有皇上授意?”驟然喬軒用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聲音說道。聲色裡已經蘊滿了冷意,宛如出口出冰。
一句話,頓時圍了上來的侍衛全都僵了僵。
清平公主自己也嚇了一跳,對上喬軒冷寒而通透的雙眼,清平公主吸了口涼氣,心裡猛的劃過,喬軒在她的印象裡,向來沉靜鎮定,尤其是他那雙深邃有如看透人心的雙眼,最讓她記憶深刻,似乎他有一種魔力,只要被他看一眼的人,都能被他深深吸引,然後身心剖在他的面前,蕩然無存!
而數次見他,除去他清澈的雙眼,就是他淡漠的表情,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動容,更不會動怒。
但眼下,他的雙眼淬滿了寒冰,更是氣勢逼人,威懾的就有如她父皇大發雷霆時的眼神,讓她心驚肉跳,想她走到哪裡,不是萬人敬仰,衆星拱月的簇擁成羣,什麼時候被人用這麼凌厲的眼神看過?
喬軒不等她說話,便一字一句的道:“草民奉將軍之命,前去七星門拜山,公主若是私自出宮,還請公主早日回上京,武懷,你速去郡首府通知楊大人,立馬派兵來保護公主,趙四兒,你快馬去紫雲澗通知慶王,清平公主眼下正在南河郡。”
武懷和趙四兒經過清平公主這撒潑蠻橫之後,自然不敢慢半分,拱了拱手,便飛快的從窗口跳出客棧。
清平公主一看喬軒竟然敢奪勢發令,氣的咬緊牙關,但又不敢再撒潑蠻橫,因爲她確實是私自出宮,而喬軒和這黃毛丫頭有皇叔做主,她在這裡胡攪蠻纏,父皇知道後,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得還會讓她禁足,想她已經出來快十幾天了,父皇定是知道的。
鄭鈴鐺滿以爲搬出了公主,喬軒總會再多看她一眼,可沒想到,喬軒居然半點不懼怕公主皇威,這下她要怎麼辦纔好?眼淚渺渺下,看着姚六六的目光就更加怨恨,都是她搶走了她的喬軒。
武懷和趙四兒一走,喬軒便低頭行禮,禮畢,他果斷的站了起來,冷若冰霜的將跪在地上的姚六六抱在懷裡,然後再度替姚六六施了個彎腰禮:“草民先行告退,還請公主在此等候官兵前來保護,平陽郡剿匪,那大當家攜同諸多窮兇極惡的匪賊逃出九環寨,眼下南河並不太平,公主還請小心。”
最後一句,喬軒說得極爲鄭重其事,字字鏗鏘有力,目光更是凌厲的掃過清平公主身邊的侍衛,言罷,他頭也不回的抱着她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