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暴斃,新君即位,京城非但沒有恢復繁華,反而大街小巷日益蕭條,商戶接連關門,連空氣都變得更加緊張。 ()
“快,快,都快點……”一隊隊的士兵蜂擁着到處抓人。
朱雀大街,幸福家緊閉着的大門被人轟然一腳踹開,可裡面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傢俱,已經空無一人。連同平日裡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全都跑了?”領頭的將領原本雄心壯志,想來大撈一筆的,見狀頓時傻了眼!
與此同時,道堂緊閉着的大門也被打開,數十名學子人,被齊齊衝進去的士兵們團團包圍住了。
“你們這是何意?”
堂主沈安濤拈着自己花白的長鬚,面毫無驚懼之色,一步步走到衆兵丁的面前。
“蕭世子涉嫌謀逆大罪,我等來此抓捕叛黨。”領頭的將領大聲的道。
“真是可笑,才僅僅是涉嫌,成了叛黨了?如此任意定罪,是皇登基的新政麼?”沈安濤朗聲譏笑,毫不退讓,隨後大手用力一揮,道:“擡來!”
擡什麼?
那領頭將領正疑惑的時候,看見兩名沈家子弟從屋內走出來,擡着一隻高高的檀木香案,香案放着一隻金盤,裡面明黃色的緞子,放着一隻尺餘長的黑漆漆的東西。
什麼玩意?那將領先是愣神,隨即馬醒悟過來,頓時脊背冒出一層冷汗。
那是傳說的丹書鐵卷,大餘開國帝君賜給沈家的免死金牌,見牌如見帝君親臨。面篆刻的清清楚楚,“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傳到如今,沈家子孫依然有三次免死機會,一般的犯罪,都不得問責。
眼下有謀反嫌疑的是蕭世子,沈家只不過嫁了個外孫女給蕭乾,算株連九族,也誅不到沈家頭,該誅鎮國將軍府去。
而真論起誅九族來,新君和蕭乾是表兄弟,正在誅之內。
眼下不過找藉口想抓了人回去拿捏而已,並沒有真的定什麼罪,沈家居然擡出了丹書鐵卷。面對着開國帝君的御筆硃批,來抓人的將領帶着衆士兵們戰戰兢兢,到底還是對着丹書鐵卷磕頭行禮,隨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四皇子登基成了新君,馬面臨弒君殺父某朝篡位的指責和兄弟的造反,位置坐的岌岌可危。他爲了儘快鞏固自己的位置,知道蕭乾不肯爲他所用後,索性狠了心,想要抓人威脅。
豈知卻晚了一步,幸福家悄無聲息的關門了,所有財物和工匠一夜間跑了個乾淨。道堂沈家有免死金牌,動不了。至於秦長寧的親爹,早在半個月前請假,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至於京城內的鎮北王府,壓根不用派人去抓:蕭乾巴不得被關在其的鎮北王死了,除此之外一個主子都沒有,抓幾個看守鎮北王的下人有什麼用?
“廢物,都是廢物!”新君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蕭乾走到如此敵對的地步,而且他還棋差一着,撲了個空。
“皇,聽說那秦氏的故鄉離京城不遠,不如……”
有人見他發怒,戰戰兢兢提議。
“滾——”
新君壓根沒采納這個餿主意,秦長寧的故鄉在靠山村,那兒都是姓辛的,早和秦長寧沒關係了。
眼下輿論對新君本來不好,無緣無故去抓普通百姓,更會引起民間的反感。
“朕的表弟,還有那個秦氏,可真是般配!”新君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直覺得自己面對的兩尾無親無故滑溜溜的魚,弄得他想找他們下手,都找不到地方。
閩王和魯王同時反叛,朝自然要派兵鎮壓,眼下江南淮北同時燃起戰火不說,在這節骨眼,齊王世子竟然跑了!
世子離開京城,自然是跑去了齊地,齊國非但富庶,還離京城很近,又兵強馬壯的,若是齊王藉機也……
朝臣們覺得,若齊王也反了,新君可以考慮脫了龍袍逃命去了。
好在好在,齊地到現在還沒什麼不利的消息傳出來。
又因爲鎮北兵馬武器最強,且目前戎人自顧不暇,無力南下。朝臣們私底下也最擔憂蕭乾,怕西北因此作亂,可鎮北王府愣是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蕭世子是忠臣啊,若能得到蕭世子的幫助,何愁叛逆不平?許多人建議新君利用表兄弟的關係,向蕭乾拋出橄欖枝求助。
然而因爲新君前面幾次作死,蕭乾已經決心不幫助新君了,非但如此,他還和別人連手了。
這一日,秦長寧在西北的鎮北王府,意外的迎來一個客人,竟然是齊王。
齊王被疾病纏身多年,後來雖然醫治的腿腳能動了點,卻也只能走幾步,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坐輪椅。
長寧不是第一次看見齊王了,然而見面後,她還是努力眨了眨眼睛,好久才把人認出來。
“齊王殿下,一別許久,您如今的姿容風采真如蛟龍覺醒,令人瞠目!”
長寧說的這是實話,曾經她看見的齊王雖是天家貴胄,不怒自威,卻遠沒有今日的氣勢勃發,威武驚人。
看樣子齊王離開京城去了齊地後,自由的日子過的是十分舒心酣暢!
“對了,殿下您來了,那世子呢?”
長寧現在還是挺關心景韜的的,畢竟曾經是她救過的人嘛。
“韜兒留在齊地,代本王處理政務!”齊王稍稍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美麗的女子,想到是她救下自己兒子,讓自己晚年終於能享兒孫繞堂之福,也保全了齊地……
他心頭不由覺得感激,當即拱拱手道:“多謝你,沒有你,韜兒沒有今天。”
“哪的話,韜兒是龍子鳳孫,有皇家龍氣庇佑,即便遇不我,也會遇別人,只不過我運氣稍微好點而已。”
長寧這話說的很動聽,並且她立刻明白了:齊王此次前來,定然所圖不小!
難不成,齊王也要造反?
若助齊王登基,那將來的皇位,豈不是景韜的?
那個弱少年,曾經九死一生,病的奄奄一息的躺在路邊,誰能想道,有朝一日,他會是掌控大餘天下的帝王呢?
若推齊王和景韜位,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容得下西北,容的下蕭乾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