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牛車上,蘇巧巧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不存在。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耶律辰所說的吃飯竟然是上自己家裡吃飯,而且看他和自己父親哥哥談笑風生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象他就是之前那個冷冰冰的耶律辰。
就連一向比較沉默的父親看上去也很喜歡這傢伙,笑得很爽朗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她剛纔鬧了一個的烏龍,這傢伙壓根就沒有生病,等到了自己家人面前,臉頰就已經不燙了,害的自己白擔心一場。
而且剛纔自己還跑前跑後的給他端水降溫,而他卻什麼都沒說任由自己忙碌,想必他當時還在看笑話吧。
思及此,蘇巧巧的心情又能好到哪裡去。
而反觀耶律辰,心情卻是美滋滋的,即便是坐在蘇家的牛車上顛簸着,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度。
他的隨和的姿態贏得蘇家衆人一致的稱讚,光是看他的穿着就能看出,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但是坐在牛車上卻能做到沒有一丁點的架子脾氣,而且年紀還這般小,在蘇書生以及石雲的眼中覺得他這樣的隨性實在難得。
“小小年紀的,裝那麼老成給誰看。”在石雲又一次誇讚了耶律辰後,蘇巧巧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巧兒,你說什麼?”石雲疑惑的看向了蘇巧巧。
蘇巧巧連連搖頭,“沒事。”
石雲也沒有在意,而是拉着蘇巧巧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巧兒啊,辰兒這孩子不錯,人挺隨和,氣度也非凡,應該是鎮上那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但是巧兒啊,咱家條件不好,雖然他人品各方面都不錯,但和咱們家卻是不合適的,門不當戶不對是會吃虧的。”
蘇巧巧愣了一下,自家孃親在說什麼?什麼門不當戶不對會吃虧,自己又沒有要嫁給他,談什麼門當戶對。
等等……不對……難道自家孃親誤會了?
蘇巧巧徵楞的扭頭看向自家有些憂心忡忡的孃親,小心的問道:“娘,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見石雲看着自己,蘇巧巧連忙解釋:“娘,我和他只是認識,僅此而已,之所以請他吃飯,也是想報答下他找來縣太爺替我們解圍這件事而已,而且,娘,我才十歲。”
蘇巧巧強調了她只有十歲的事實,真不知道自家孃親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把她和那小子聯想到一塊了,那麼傲嬌冰冰冷冷的一個小傢伙,自己把他當孩子看的好嗎。
石雲認真的看了蘇巧巧一會,見她不似說謊,可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
“巧兒,不是娘多心,雖然你有娘娘庇佑,但畢竟身在我們這種窮苦農戶家,娘是不想讓你受委屈啊。”
蘇巧巧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但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村子裡的大多數農戶家,誰不想讓自家女兒攀個高枝,嫁個大戶人家,哪怕是爲妾也心甘情願,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家女兒會不會幸福,不像自家孃親,她這是真心在爲自己打算,雖然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蘇巧巧心中感動,拍了拍石雲的手,認真的說道:“娘,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別說她現在年齡小沒到婚嫁的時候,就算年齡大了,到了婚嫁的時候,她也只會嫁給愛情,至於其他的,貧富貴賤,她不認爲她一個新時代的新新人類在有系統的幫助下還會在這裡把日子過的多差。
至於自家孃親所說的耶律辰,說真的,她還真沒用考慮過。
那麼小,性格還那麼彆扭,如果真要考慮的話,蘇巧巧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有的沒得。
“那就好。”石雲鬆了口氣。
說真的,她是農家出來的,深知農家姑娘的心思,一般都很嚮往城裡的富貴生活,她是真的怕巧兒會有別的心思。
這母女倆話說開了,石雲也不再擔心了,而那頭的耶律辰淡笑着的臉上卻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他從小習武,耳聰目明,對於石雲和蘇巧巧的話可以說是從頭聽到尾。
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思,竟是默默的聽完了,就連拉着自己說話的蘇永安的話都一句沒有聽進去。
聽完之後,心裡還有些淡淡的失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種從沒有過的奇怪失落感。
“辰弟,辰弟,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趕着牛車帶着耶律辰的蘇永安終於發現了耶律辰的不對勁。
“嗯?在聽,你剛纔所說的詩句不錯,假以時日若是考個功名應該大有作爲。”耶律辰認真的說道,除了剛開始的那一略微有些疑惑的‘嗯’之外,壓根就看不出他沒有在聽蘇永安的話。
耶律辰的這一通誇讚下來,對於蘇永安來說是非常有用的,心裡美滋滋的,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哈哈,辰弟繆讚了,功名什麼的我不指望,能識文斷字就可以了。”
蘇永安一看到耶律辰,見他穿着講究,就覺得他應該有些學問,當即就來了興趣,見他要去自家吃飯也沒多想,硬是要耶律辰坐他的牛車,一路上吟詩作賦、談論典籍的和耶律辰聊了許多。
剛開始的時候,二人還交流的挺愉快,可漸漸的蘇永安就發現了耶律辰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纔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而前面的蘇書生卻是把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他皺了皺眉,略一思索卻是說道:“永安說的對,能識文斷字就可以了,我們農戶人家不需要有多少學問。”
蘇永安的臉上劃過一抹失望之色,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自家爹爹不希望自己有過多的學問,去考取功名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以前因爲巧兒身體不好,需要銀錢看病,一家人都勒緊了褲腰帶過火,爲了妹妹,他也沒想着去考功名,一心只想要巧兒的身體可以好些,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沒關係的。
可是現在自家妹子身體好了,還得了娘娘庇佑,家裡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他想考取功名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所以看到耶律辰纔會那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