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皇帝,說出話來都沒有人迴應,景陽帝更加窩火了,“朕說話你們就當沒聽見麼?現在後宮歸誰管?讓她來見朕!”
過了半個時辰,李賢妃才匆匆趕來。
不過賢妃看起來卻非常憔悴,身上穿的衣衫也非常簡樸,頭上更是沒有什麼裝飾,只有一根看起來已經很陳舊的金簪。
來到景陽帝面前之後,忙提着裙子跪下行禮,“臣妾叩見陛下……”
景陽帝素來寬厚,便是後宮中妃嬪素日裡見了他禮數不周到,他也不計較,有時候還不等妃嬪們跪拜就直接說了“免禮”,今日卻眼睜睜看着李賢妃對自己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才沉着臉說道:“賢妃,你可知罪?”
李賢妃叩拜完畢也沒敢起來,伏在地上說道:“臣妾庸碌無能,不能幫陛下管理好後宮,是臣妾的錯,請陛下治罪!”
景陽帝哼了一聲,“你倒是會避重就輕!你目下便有御前失儀之罪!”
李賢妃委屈的紅了眼圈,哽咽道:“陛下容稟,如今國庫空虛,又要過年了,各處都需要銀子,臣妾沒有那種本事開源,只好想了個笨法子節流,就是削減後宮各處的用度,自臣妾以下,月例減半,宮裡的宮人裁撤一半,花銷什麼的也是能省則省,能免則免。
“臣妾是那帶頭的,自然要以身作則,所以臣妾把昔年用不着的一些首飾都讓人拿出去變賣了,要不然,宮裡還真是有些騰挪不開。
“宮裡的姐妹們也都懂事體貼,大家籌集了三萬兩銀子,怎麼也要把這個年好生過了。
“另外,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陛下,所以陛下您這邊,還有您常去的幾位妹妹那邊的用度還是照舊……
“方纔臣妾正在跟幾位妃位的妹妹商量事情,因爲陛下召見得急,臣妾來不及更衣梳洗,這才御前失儀,還請陛下贖罪!”
景陽帝心中觸動頗大,“宮中……已經如此艱難了?”
李賢妃苦笑,“陛下,去歲地動之後,各地糧食減產,士農工商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今年的稅收非常低,也不能全都那到宮裡來,還有那麼多朝廷官員等着發放俸祿呢,所以總得先緊着那邊,好在宮裡的姊妹們仗着素日裡陛下寬厚,手頭還算是寬裕,支持三年兩年的還是可以的。
“不過,一直這樣下去,總也不是個辦法,只是臣妾們不過一介女流,既沒有見識也沒有遠見,要怎麼辦還看陛下聖裁。”
景陽帝腦仁兒疼,他哪裡管過這些!從來他都是隻管享樂的。
這時候不免想起來寧皇后的好處了,寧皇后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會讓他煩惱,她總有解決的辦法,每次說是來跟他討主意,也不過是通知他一下罷了。
如今沒有了寧皇后,纔想起來寧皇后的好處。
他擺了擺手,“朕知道了,也委屈你們了。既然各處的用度都裁減了,朕和那幾位美人那裡也不能例外,都按照你們的標準來削減好了。”
李賢妃仍然跪伏在地上,“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