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等待一場約會,就像等待一場花開,當你將滿心期待都交付於它的時候,你會發現,等待的時刻,已然心花怒放。
......
臨月樓是南玥最氣派的一座酒樓,這座臨江的三層樓宇紅燈高懸,綵綢佈施,年味十足。
羽芊雀剛邁進酒樓,就有店家出來熱情招呼——
“您是寶公子吧!看你亭亭玉立,俊美不凡,一猜便知!二樓雅座早就給您準備好了!您要等的人也已經到了!”
自己早到了半個小時,沒想到苻瑤天竟然比她還早。
羽芊雀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二樓,打開雅間的門,她瞬間呆愣住了——
“弦子!”
“怎麼?羽芊雀,不歡迎我?”
弦子挑眉向羽芊雀,脣角一勾,揚起一抹華貴凜然的笑。
“弦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一次想看你和苻瑤天的‘離別戲’,可惜沒看成,今天,是來看你們‘重逢戲’的......”
......
弦子盤膝而坐,寬幅的袍子像倒開的紫色百合,方形木桌上擺着幾碟小菜,一壺酒,三個酒盅,其中一個酒盅捻在弦子的手裡。
羽芊雀進來的時候,盅裡的酒正遞到他的脣邊,說完,一飲而盡,酒盅放在木桌上的時候,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惹的羽芊雀心絃一顫。
弦子在這兒,若是一會兒苻瑤天來了,勢必會引起流血受傷事件......
羽芊雀不想讓任何人受傷,可到底要怎麼阻止他們呢?
......
“羽芊雀,坐下喝一杯吧!”
弦子將身畔的酒盅裡給羽芊雀倒上酒,“其實,你大可以抹去臉上的化面草膏見苻瑤天,何必讓他猜悶兒呢,他那麼蠢,哪抵我的精明!”
“是呀!你是精明!”
羽芊雀說着,也盤腿坐下,她說這話,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諷刺。
弦子的眸光微帶慍怒,“羽芊雀,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你殺了我都可以,但我求你把回生環借給我!”羽芊雀淡淡而真誠地說道。
......
“嘩啦——”
桌子上的酒壺菜碟都被弦子劃落到了地上,他擰緊的劍眉,像是兩把利劍,預要穿過羽芊雀。
“我說了,想要回生環,除非我死!”
羽芊雀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話不投機半句多,也許弦子有想開的那一天,但並不是今天。
“羽芊雀,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弦子站起身,那如倒掛百合的袍子收攏,他像一個孤零零的花芯兒,負手任立在窗前,迎着落日的餘暉和薄荷涼的風。
這樣的弦子,羽芊雀在源羽國的後宮也曾見過,只不過,那時候只是覺得這樣的背影高大美麗,而現在感覺,卻是壯烈孤獨。
“弦子......對不起......”
羽芊雀不知道這一聲“對不起”在弦子心中能佔多重的分量。
弦子緩緩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語氣中帶着一絲隱忍的痛苦——
“想要回生環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想離開我,你就走吧......快走,免得我後悔......”
......
爲了避免苻瑤天和絃子碰面,羽芊雀毅然決定離開,她知道這一走肯定會掠走弦子的希望、快樂,但她又不想將心中的憐憫用來成全。
弦子,你會遇到陪你看夕陽的女子,但不是我,對不起,弦子......
羽芊雀掩門出去,可她還沒來得及邁下樓梯,就聽到身後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