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進來也不見得就一定是那丫頭,可直到此時,萬澤旭忽然發現自己很委屈,眼圈竟然泛起了紅,可看着她那沒心沒肺的笑臉,萬澤旭硬是將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下了頭。
“喂,你就是那大越的廚子?”胡小四來到萬澤旭面前,大聲的問道。
萬澤旭沒做聲,心裡有疙瘩!
胡小四看着他那氣惱的樣子,憋着笑道,“不會說話?嘖嘖嘖,瞧這長的還不錯,怎麼就是個啞吧?真真是白瞎了這幅好皮囊了……”
萬澤旭想捏死她,你纔是啞吧!
結果這廚房下人不少,於是大家就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萬澤旭抿緊了嘴,終究還是說了一句,“小的是大越的廚子!”
小四看着他就哈哈大笑起來,可是眼中看着萬澤旭那削瘦的模樣,心下疼的緊,眼裡也現出了溫柔,卻是道,“中午那碗麪,很香,我很喜歡,晚上,你還能再做一碗嗎?回頭我讓管家賞你銀子啊!”
萬澤旭看着她的雙眼,心裡突然好受了一些,死丫頭算你還明白這一點,沒讓我做別的東西,之後點了點頭!
“茶葉蛋煮好了嗎,我想吃……”
“四小姐,您怎麼到這了,這裡又髒又亂……”
大東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他正值壯年,可這些日子都覺得這身體比七八十歲的老翁還不如了!
“髒嗎?那你怎麼還天天吃這裡做出來的飯?還不快點讓人裡外統統打掃一遍!”
這時萬澤旭撈了幾個茶葉蛋包好遞給了她,胡小四嘴一撇,“多給他點銀子,這蛋的味道真好!”
大東覺得他這嘴就是欠的,說什麼不好說這地方又髒又亂!
真特麼是給自己找事做、找罪受!
趕緊叫人,把廚房整個清理一遍,又掏了銀子給萬澤旭。
只是一想到主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又先送回來的信,還特意強調要好生伺候着四小姐的時候,大東不得不又嘆了一口氣,看來,主子早改了心意,喜歡上了這丫頭啊,唉!
萬澤旭對大東道了謝,是一點沒客氣,接過銀子就放進了懷裡,畢竟,他要帶小四跑路,沒銀子可不行!
大東一肚子怨氣,伸手抓了幾個茶吐蛋,起來走了!
——
三更半夜,呼呼的冷風吹的窗子直響,睡在胡小四屋子裡的大花,突然堅起了耳朵,隨後拿大大的腦袋,碰了碰睡的正香的小四,“嗚嗚嗚……”
小四踹了它一腳,“別鬧……”
“阿嗚……”大花低呼一聲,委屈的看了一眼窗子,又趴了下去。
“嗚嗚嗚……”大花受不住了,這大半個時辰了,那人就在一直敲着,女主子也真是的,怎麼還不起來!
胡小四終是沒有受得住腳底下的癢,坐了起來,“怎麼了?”
“嗚……”大花往窗邊挪了下。
胡小四冷不丁想起了萬澤旭。
急忙下牀,推開窗子,冷風吹的她打起了哆嗦!
她這窗一開,萬澤旭跟只殭屍一樣,爬了進來,“凍凍凍死我了……你,你個死……死丫頭,睡的倒實誠……”
胡小四忙拿了被子裹到他的身上,又倒了一杯水給他,“你來多久了,怎麼不敲窗……”
萬澤旭直接給她一白眼,他一直在敲窗好不好,要不是怕把府裡的人都引來,他都快把窗卸了!
再說了,你傻啊,不知道今晚我會摸過來?
喝了水緩了一下,爬到了牀上,拉過胡小四先咬了一口,“你這日子過的倒是滋潤!”
胡小四捂嘴笑着,隨後伸手捏上他的兩個臉,一扯能扯起挺老長,就跟她剛來的那天似的,可轉眼,眼淚就流了下來,“你瘦了好多,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一把將萬澤旭抱在了懷裡,將臉貼了上去,溫熱的眼淚,落在萬澤旭的脖子上。
萬澤旭這會的心,說不出的舒暢,竟然覺得這些日子的苦還真沒有白受,伸手摸上她細滑的肉肉的小手,摸啊摸啊,臉上早就揚起一了笑……
地上的大花,“嗚嗚……”叫了兩聲。
萬澤旭瞪了它一眼,大花急忙趴到地上,更是將兩隻前爪放在了眼睛上!
把小四看的直樂,也忘了哭了。
反正這丫頭的情緒就像那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萬澤旭隨後拍了胡小四一巴掌,“什麼時候走?”
“柳卓宇回來的那個晚上!”
“爲什麼?”萬澤旭雙眉打結,他以爲,她會馬上跟他走,可她竟然說要再等幾天?不怕出現意外嗎?
“你想啊,這麼久,我三姐沒有來接我,我估摸着柳卓宇應該是又吃鱉了!也應該是知道自己劫錯了人,然後我就這麼被他掠了過來,我怎麼不得當着面,給他點什麼顏色看看啊,嘿嘿,所以,那天晚上走再好不過了,你就看戲吧,哦對了,這些天,我把後院子的那牆的狗洞挖的差不多了,之後這幾天,這任務交給你了啊,抽時間去挖,那可是咱們跑路的關鍵!”胡小四兩隻大眼睛裡閃着精光,臉上的笑,讓萬澤旭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這丫頭,原來也長了腦袋啊!
“……”萬澤旭未在說話,聽着她碟碟不休,突然發現有點在浪費時間,也不知道怎麼着,竟是抓過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便蓋了上去。
——
聖王府
越澤看着牀上那個漸漸削瘦下去的小臉,臉上斂去了笑容,多了是一份擔心!
最初接觸她只不過是覺得扮了男裝的她看起來了有些熟悉,畢竟在他越澤的腦子裡,要麼是陌生的,要麼就是能想到出處的人,還沒有這種模楞兩可的存在。後來在小酒館,看到她耳朵上的小洞,心底忽然明朗,是西邊關軍師身邊的小丫頭。
要說怎麼就記住了這麼一個小丫頭,越澤的手便放在了蕭冰冰的臉上。
上次大軍迴歸的時候,他去見過夏侯貞,只不過他在暗,蕭冰冰在明,那個時候,他只是對她多了一絲目光,因爲他還從來沒有碰到哪個女子是那樣冰冷的,更不要說冷的好像沒有感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