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消息,他走的匆忙,連翰林院那邊都還沒只會一聲,似乎是明兒一早就走了。”
香梨詫異的道:“這人還真是散漫的慣了,竟然這麼隨便。”
郭寒輕笑一聲:“他呆在這兒原本也不是爲了翰林院那麼個閒職,該做的事情做完了,自然就想走了,什麼地方也拘束不了他去。”
元瑾生當初願意來京城,原本就是抱着要將大漠亡國報仇雪恨的心思,如今大功眼看着就要告成,大漠如今已經完全是苟延殘喘了,要亡國也是遲早的事兒,他想必是覺得事情完了,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香梨瞧着郭寒並不在意,倒是也不放心上了:“只是樂兒恐怕得傷心。”
“唔?和蔣煥的親事定下來,我猜這小沒良心的估摸着也傷心不了多久。”
香梨瞪了他一眼:“怎麼說自己閨女的?”
郭寒笑了:“這話也只能我說,若是旁人敢說咱們閨女半點不是,我立馬卸了她去!”
香梨這纔沒好氣的輕哼一聲,不過也心知郭寒這話說的雖然不中聽,可也是真的,也難怪今日郭寒答應定親的事情答應的這麼痛快,看來也不單單是她勸着的緣故,更是考慮到樂兒可能會因爲元瑾生走了要傷心了,告訴她一件開心的事情讓她少難過一點。
說到底,他還是把樂兒方心尖兒上疼的。
香梨輕笑一聲:“這親事訂下來,婚期訂不訂?”
郭寒卻臉一虎:“哪兒就這麼快了?親事先訂下來了,婚期還早吶,樂兒也才十三,這婚事怎麼說也得等她成年了再具體商議,哪兒有這麼一本萬利的生意?”
香梨笑道:“是是是,相公說了算。”
——
次日一早,蔣家的人便來了。
這次可不止蔣煥,還有蔣老爺,蔣夫人,因爲今日不是提親,而是定親。
“姐姐,姐姐,你快來啊,蔣家來人了。”安兒邁着小短腿兒,跑的費勁極了,呼哧呼哧的卻半點不停歇。
樂兒聽着蔣家來人了,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蔣家在京中地位越發的高了,時不時來拜訪一下爹爹孃親也正常,只是隨着她年紀大了些了,平日裡正兒八經的來客人,她是不方便出面的,畢竟還頂着一個大家閨秀的身份呢,私下裡香梨對她放縱的很,可檯面兒上,卻還是給她把形象做的很好的,自然是不能出去見外客的。
所以就算府上誰來了,她也沒有出去見人的份兒。
“誰來了?蔣大統領?”樂兒問道。
安兒小手揪着她的袖子:“還有蔣夫人呢!”
“哦。”樂兒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怎麼上心:“那估計爹爹孃親得一起招待吧。”
“還有蔣少爺!”
“啊?”樂兒呆了一呆,隨即道:“哦,那蔣煥哥哥是跟着來見爹爹的吧,反正我現在是見不上的,你個小傢伙是不是故意來吊我胃口的?我偏不讓你如意。”
樂兒說着,還伸手捏了捏安兒的小肉臉。
安兒皺着小臉嗚嗚的道:“姐姐壞,我以後有事兒也不跟姐姐說了,蔣家人來定親的事情我也不告訴姐姐了!”
樂兒瞪圓了眼睛,幾乎是一個激靈從凳子上蹦了起來:“你說啥!?”
安兒卻連忙捂住了嘴:“我怎麼說出來了?”
“哎呀,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安兒卻還生氣呢,氣呼呼的別過了頭,不開心的道:“纔不要,我纔不要告訴姐姐了,姐姐最壞了!”
樂兒只好堆起了笑臉,兩手揉了揉安兒的肉臉:“好安兒,好弟弟,安兒最好了,你快跟姐姐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姐姐改日帶你出去吃燒雞去,你是不是很久沒去城東玩兒了?下次我們去太明湖划船好不好?”
樂兒放出了一堆糖衣炮彈,個個兒正中安兒的心頭。
安兒嚥了咽口水,很沒志氣的道:“那一言爲定。”
樂兒笑的眯了眼:“拉鉤鉤。”
在安兒的世界裡,拉鉤鉤幾乎跟簽字畫押沒差別了,安兒這才歡喜起來,一股腦跟樂兒說了:“是蔣家的人來定親來了,不然咋會有蔣夫人和蔣老爺一起來呢?”
“可是,可是爹爹孃親不是沒同意嗎?”
“爹爹孃親哪兒沒同意?我剛剛從雙棲閣出來呢,在一旁都看到了,孃親爹爹對蔣家人可客氣了,說說笑笑的拉家常,看這樣子,完全沒有要黑臉的意思啊,估摸着是快要寫婚書了。”安兒邀功的道。
樂兒眼睛都發亮了:“真的?!”
其實想想也是啊,若是沒有得了爹爹孃親的認可,蔣家人怎麼會自己上門來討沒趣兒?
想到這裡,樂兒幾乎高興的要蹦噠上天,飛快的就提着裙子跑了:“我看看去!”
安兒連忙又呼哧呼哧的跟上:“姐姐等等我。”
跟着安兒伺候的老婆子真是一陣無奈,連忙跟着喊:“哎喲餵我的小主子,你可別再跑了,方纔跑來一路就差點兒摔着,小郡主個子高腿長咱們追不上,不然讓老奴抱着您過去?”
安兒卻不肯:“我就要自己跑!”
這小子,也是倔的很。
平日裡瞧見哥哥姐姐爹爹孃親了,黏糊的跟個糯米糰子似的,腳就是不願意沾地,不是要這個抱着,就是要那個抱着,香梨有時候都說,自己倒是不像生了個兒子,反而像個小公主。
可這“小公主”在旁人面前可不給這麼黏糊的,才五歲就得處處表明自己是男子漢不是小孩子。
這彆扭的小屁孩子!
老婆子沒法子,只好無奈的跟在後面照看着,安兒呼哧呼哧的邁着小短腿兒,還是趕不上樂兒,他也不氣餒,就是一股腦兒的接着跑。
樂兒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衝進了雙棲閣的院子裡,香梨卻再有預料,讓秋水提前守在門口了,瞧見樂兒來了,便直接攔住了她,笑着打趣道:“小郡主可別太激動了,當心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