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笑着說的,但是語氣裡的譏諷卻已經很明顯。
李均竹沒有背景,一個小小縣令,能夠拿出多少聘禮來?
前面有了劉家送來的五十擔聘禮,他後面送幾個破落物件兒來也有臉?
金氏和明宜羽明擺着是存心要奚落他。
就連明嘉都跟着看好戲似的看着李均竹,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個自命清高的男人窘迫的樣子。
明老爺卻是暗暗着急,明宜羽是要嫁出去的,明嘉也是要回京去的,最後這明家守着的人只有他,他們不怕得罪李均竹,他可怕啊!
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均竹的身上,似乎要等着他的好戲。
明宜纖蹙了蹙眉,正要說話,小竹便捏了捏她的手心,隨即淡聲道:“我是長子,家裡對我的婚事也重視些,對纖兒也格外重視些,聘禮也得仔細挑揀才能送來,大概也快了。”
明宜羽聽着他的這般風輕雲淡的樣子就來氣,咬着牙譏笑道:“還要挑揀?是有什麼拿什麼吧?”
明宜纖眸光微沉,聲音都冷了些許:“二姐明年開春就要發嫁了,也是時候學着沉着些許,不然嫁過去還是這般鋒芒畢露的樣子,夫家的人恐怕沒有孃家的人會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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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宜羽摔了筷子便站起來:“明宜纖你什麼意思!”
明老爺厲喝一聲:“只是一頓家宴,也非得吵吵個沒休嗎!?”
“爹你看她·······”明宜羽立馬要告狀。
“你給我閉嘴!”明老爺氣的臉紅脖子粗:“今日是家宴,陰陽怪氣的都給我收斂起來!別總嚷嚷着給我丟臉!”
明宜羽這才憋着氣沒吭聲了。
這宴席自然是吃的不歡而散。
小竹送着明宜纖回去,明宜纖才道:“所以你就是因爲這個不放心我?”
小竹牽着她的手,優哉遊哉的慢慢走着:“明宜羽得了門好親事,最近又被下了聘禮,怎麼也得炫耀一陣子,尤其是她是你爲眼中釘,自然更是不會讓你好過。”
難怪他特意來了。
“她最多也就嘲諷兩句,我不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的,又怎麼會在意?”明宜纖握緊了他的手,輕聲笑道:“我還沒當過縣令夫人,其實想來也不錯,只要娶我的人是你,聘禮如何也無所謂。”
小竹卻笑着搖頭:“不成,什麼事都不能委屈了你,聘禮也是一樣。”
他這一生只娶這麼一次,她也只嫁他一次,怎麼能有半點委屈?正是因爲半點不想讓她委屈,所以纔會特意讓她
明宜纖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怎麼不委屈我?難不成去搶了來送給我?”
小竹勾脣笑了:“唔,也許是個好主意。”
明宜纖輕瞪了他一眼,倒是沒怎麼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因爲原本李均竹就沒有什麼背景可言,自然更不必說什麼厚重聘禮了。
她也權當李均竹說着玩笑話罷了。
——
此時晚宴結束,夜色也已經深了。
大家各自回去,大都歇下了,獨獨金氏的屋裡,依然燈火通明。
金氏面色陰冷的嚇人:“少爺呢?”
魏婆子顫顫巍巍的道:“少爺,少爺他去了林氏那裡。”
金氏袖中的手狠狠掐起,磨着牙道:“我就知道。”
“夫人上次就是太沖動,才差點兒導致了無可挽救的局面,這次,夫人可千萬要慎重再三啊!”魏婆子生怕金氏又衝昏了頭腦,去跟明嘉鬧騰,這才忍不住千叮嚀萬囑咐。
金氏冷笑一聲:“當我蠢嗎?這種事上過一次當就不會有第二次,只是林蕊蕊那個賤人,着實看的我心煩!”
金氏嫁給明嘉也十多年了,這些年來就算注重保養,可面容的衰老之色還是有些凸顯了,關鍵是,看了十多年,明嘉也早已膩味,她知道需要新鮮人來挽留丈夫的心,所以她給明嘉納了三個姿容中等的妾,主要是,她可以給明嘉新鮮感,卻不允許妾室的任何一點超過她。
包括容貌。
可林蕊蕊,分明就是個天生的尤物,從頭到腳,沒有哪一處不勾的男人心動的,這樣的女人呆在明嘉身板,導致的結果就是明嘉現在根本不看她一眼。
就連這次他們重新打開心結再次走到一起,明嘉也是帶着那個林蕊蕊片刻不離身,過夜就更沒的說。
一想到這裡,金氏就氣的發抖。
魏婆子沉思了片刻,才道:“依着老奴看,這林氏也的確是留不得,長的一副狐媚樣子,狐媚大少爺不說,關鍵是,她心思還陰損,跟趙氏穿一條褲子,時時刻刻想着針對少夫人,上次她假模假樣的裝作被打,還嫁禍給少夫人,就明顯看出她心計來。”
金氏重重的一拍桌子,咬着牙道:“瞧着一副可憐見的模樣,我都差點兒信了!”
“這個女人留不得,但是少夫人也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讓少爺得知了少夫人對她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少爺肯定又要發脾氣。”
金氏冷哼一聲:“我沒那麼傻,要對付她,我暗地裡的法子也有的是!”
正說着,便見一個小丫鬟進來通報道:“少夫人,高德來了。”
“讓他進來。”金氏冷聲道。
“是。”
小丫鬟退出去,那小廝便悄聲進來了,跪在地上磕頭:“小的高德,給少夫人請安。”
金氏冷眼睨着他:“讓你打聽的事兒,打聽的怎麼樣了?”
“小的從昨兒開始,就一直在暗中打聽關於林氏的事兒,竟然不負少夫人所望,得知了一件大喜事兒。”小廝說着,還帶着討喜的笑意。
金氏挑了挑眉:“什麼事兒?”
“原來這林氏,在來明家之前,還另有一門親!”
金氏心口一跳:“真的?”
“那是當然,那邊街坊鄰居都知道,聽說那男方,跟林氏定的娃娃親,從小也是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兩人感情還挺好,這次得知了明家的富貴,林氏的娘就逼着林氏毀了親,給咱少爺當妾來了。”
金氏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來:“我竟不知道,還有這等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