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已經黑了, 但是秦|王府內到處是大紅色的燈籠,將整個秦|王府照得有如白晝。
吃晚飯的時候,秦|王妃三母子都勸她多吃些, 秦朵不好拂了幾人的意思, 結果就是她給吃撐了。
“郡主, 我, 有些吃撐在了, 想在院子裡散步消消食。”秦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才第一次來,就吃撐了, 真的好丟臉。
“好,我陪你, 等哥哥回來了, 我再回去, 要不,到我院子去?”看到秦朵一臉的不好意思, 趙雯笑着說道。
“不,不用了吧。”聽說要去趙雯的院子,秦朵連忙擺手說道。
看到秦朵這麼拘束,想到秦朵的身份,趙雯也不好再堅持, 便叉開話題:“秦朵, 你和我哥是怎麼認識的?”
自她懂事兒以來, 她的哥哥就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這京城裡不知有多少大家小姐爭着搶着要嫁給他, 他都不屑一顧,這次卻不聲不響地帶了鄉下姑娘回來, 她真的很好奇,眼前這位打扮普通,姿色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上等的秦朵,是怎麼入了她那個向來冷酷的哥哥的眼的。
“我是‘懷仁藥堂’裡的一名藥童。”說起她和趙俊辰的相識,秦朵倒顯得很淡然。
“你,你是藥童?”趙雯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的,我從小便很喜歡研究藥理,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懷仁藥堂’收藥童,我便去了,很幸運地就被錄用了。”秦朵依然表現的很淡然,雖然中間有些曲折,但她最終還是進了‘懷仁藥堂’做藥童,這事兒倒是不假。
“難怪了。”聽了秦朵的話後,趙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不是哥哥不喜歡那些個大家閨秀,而是哥哥需要的是懂得他心的女子。
哥哥雖身爲秦|世子,卻對官場上的事兒不熱衷,從小便只對醫術感興趣,要不是父王阻擋,哥哥怕是已經做了宮裡的御醫了。
就連古螢縣的‘懷仁藥堂’哥哥也是揹着父王偷偷開的,當父王得天‘懷仁藥堂’的時候,那‘懷仁藥堂’已經開了一年多,開始盈利了。
當年若不是哥哥極力爭取,怕是那‘懷仁藥堂’也早就被父王給強行封了。
想起當年趙俊辰爲了保住‘懷仁藥堂’時決絕,趙雯到現在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當年爲了保住‘懷仁藥堂’,哥哥不惜和父王斷絕關係,要不是母妃苦苦哀求,並向哥哥保證會勸服父王讓哥哥繼續將藥堂開下去,怕是哥哥早就已經離開她們,直接將家搬到古螢縣的‘懷仁藥堂’去了,哪裡會是現在每年只在‘懷仁藥堂’呆個兩三個月就回來。
秦朵不解地看着趙雯,不知她爲什麼會有此一說。
“我哥哥從小就癡心於醫術,要不是父王多方干涉,我哥哥現在怕是已經是御醫了,也不會在古螢縣那種偏僻的小縣城開家小小的藥堂。”看到秦朵眼中的疑惑,趙雯解釋道。
“爲何?”秦朵更是不解了。
“父王只有哥哥一個兒子,這王府的襲是要傳給哥哥的,若是哥哥真的從醫了,秦|王府就沒落了。”趙雯耐心地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聽了趙趙雯的話後,秦朵有些同情趙俊辰,也想起她前世的父母,也總是喜歡將自己喜好強加在子女的身上。
“只是,就算做了御醫,以後也是可以繼承王府的襲位的啊。”想了想,秦朵又接着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大興律法》規定,做御醫的人是不能繼承襲位的。”
秦朵:“......”
對於這條律法她也是無語了,立這條律法的人也不知怎麼想的,這樣做不就是抑制了個人興趣的發展嗎?
但想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一個架空的封建社會,秦朵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說趙俊辰是生不逢時了。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等趙俊辰回來,趙雯便離開回她自己的院子去了。
秦朵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累了,想起晚飯前的那個吻,不好意思面對趙俊辰,也洗洗睡下了。
一夜無話到天亮,第二天吃過早餐,趙俊辰卻提議出去逛街。
秦朵想着,自己這次進京,以後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來,便也答應了。
趙雯一聽說可以出門,直接跳得三丈高。
一行八人便坐上馬車出門了。
趙雯帶了一名丫鬟,趙俊辰則是將他的四名貼身侍衛都帶上了。
馬車行駛沒多久,秦朵便聽到了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和吵雜的人聲。
好奇地掀起馬車的窗簾,只見馬車外面的街道熙來攘往,看着眼前熱鬧的影像,秦朵只恨自己沒有多長一雙眼睛出來,只有一雙眼睛,她根本就看不過來。
這京城不虧爲一國的經濟文化政治中心,其繁華程度不是別的城能夠比擬的。
雖然秦朵來到這異世也就到過武慶城,但武慶和眼前的街道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地,一個天。
武慶的街道行人也不少,但是卻不像眼前的街道這樣人頭涌涌,就連行人的衣服也比武慶的要好上許多。
“秦朵,怎麼樣,京城是不是要比古螢縣城熱鬧?”車廂另一邊的趙雯看到秦朵掀起窗簾久久都不放下,不由得高興地問道。
坐在車廂中間的趙俊辰也是專注地看着秦朵。
自打帶秦朵出門後,趙俊辰便發覺,秦朵平時雖然比較文靜,但卻很愛逛街,特別是看到喜歡的店鋪,她就是不買東西,也會進去逛上一圈。
聽到趙雯的問話,秦朵不得不放下窗簾,不捨地收回視線,端正坐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郡主見笑了,古螢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又哪裡能跟京城相比。”
“秦朵,我都說了,以後你就是我嫂子了,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就跟我哥一樣,叫我雯兒就好了。”秦朵的話剛一說完,趙雯立即不滿地抗議。
“郡主!”秦朵驚呼,她和趙俊辰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趙雯怎麼就知道她以後一定會嫁給趙俊辰?再說了,就算她不在意身份,秦|王妃對她也不錯,她可還沒天真到,僅憑秦|王妃昨天對自己的好,秦|王妃就會讓趙俊辰娶她爲妻。
也許秦|王妃對自己的好,只是不想讓趙俊辰難做罷了。
“朵丫頭,你就聽雯兒的吧,他是我妹妹,以後,也會是你妹妹。”趙俊辰意有所指地說道。
“世子!”要說趙雯的話讓她感到不好意思,那,趙俊辰的話,就真的是讓她感到震驚了。
他不是說過,沒有想過跟她結婚的嗎?他現在這麼說,她會多想的。
“看,被我說對了吧,大嫂。”不理會的秦朵的驚呼,趙雯站起來,一屁股緊挨着秦朵坐下,摟着她的肩膀笑道。
“我還沒嫁給你哥呢,不要亂叫。”雖然秦朵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但是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她還是很矜持的。
“那你就快些嫁給我哥,我就不是亂叫了。”看到秦朵連朵根都紅了,趙雯笑眯眯地說道,視線還不忘看向主位上的哥哥。
看到向來冷酷的哥哥眼中只有秦朵,趙雯更是笑得眉眼彎彎。
雖然秦朵的出身低微,但是既然哥哥喜歡,就一定有她的優點。
“郡主。”被趙雯取笑,秦朵更是不好意思,這兩人真不愧是親兄妹,都喜歡取笑人。
“哈哈哈。”看到秦朵連脖子都紅了,趙雯一個沒忍住,便笑出聲來。
“哎呦,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停下來了,停下來也就算了,怎麼還來個急剎車啊!”趙雯正笑得開懷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趙雯一時沒坐穩,便摔倒在馬車廂的地板上。
“郡主,你沒事兒吧?”秦朵伸手扶想扶趙雯起來,馬車卻突然一個顛簸,連秦朵也從坐位上摔了下來。
這樣的突變,趙俊辰整張俊臉都冷了下來。
“搶錢啊——抓小偷啊——”馬車還沒穩住,馬車廂外又響起抓小偷的叫喊聲。
趙俊辰這回連眼神都冰冷一片,看到秦朵和趙雯還沒爬起來,伸手先將跌倒在趙雯身上的秦朵拉起來後,才又將趙雯拉起來,待馬車停穩後,才沉聲道:“你們呆在車廂裡不要亂跑,知道嗎?”
兩人都感覺到趙俊辰的冷意,重重地點頭。
“主子,你們沒事兒吧?”趙俊辰剛想站起來,車廂外便響起趙山等四人關切的聲音。
“我們沒事兒,外面發生什麼事了?爲何馬車會突然停下來?”趙俊辰冷聲問道。
“稟主子,是街道上行人太多,來不及避讓,車伕恐撞到人,才臨時停車,驚擾了主子,請主子降罪。”答話的是趙山。
“小心些。”聽完趙山的稟報後,趙俊辰只說了這麼一句。
“是,主子。”趙山應答完沒多久,馬車便又緩緩開始往前駛動,只是沒行駛多久,車廂外又突然響起哭嚎聲。
“把我女兒還給我,快把我女兒還給我。”
“這位大嬸兒,我們車裡沒有你女兒。”說話的是趙山。
秦朵和趙雯同時驚訝地看向主位上的趙俊辰,不懂爲何人家找女兒找到他們的馬車來了?
“不,我女兒就是你家公子給搶走的,快把我女兒還給我。”只是趙山的話才說完,大嬸立即將聲音拔高。
“趙山,停車。”趙俊辰沉聲吩咐。
“是,主子。”趙俊辰一聲令下,馬車便便停了下來。
“你們留在車裡,不許出來。”趙俊辰在看到秦朵和趙雯同時點頭後,才站起來出了馬車廂。
馬車外已經被街上的行人,裡三層,外三層地重重包圍起來,就在馬車的前面,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婦女正坐在地上撒潑,趙山站在她的身旁勸解。
婦女一看到趙俊辰出來,立即站起來指着他大聲嚷道:“是他,昨日就是他從我家裡將我女兒搶走的,我苦命的女兒呀,雖然我們家很窮,但是娘從來都沒想過要把你賣給有錢人家做妾呀,我苦命的女兒呀,就這樣被人給搶了去啊,天理何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