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到縣城的藥堂裡做藥童?”回到家,許氏便拉着秦朵進了房間,追問秦朵要和她商量什麼事情,當秦朵告訴許氏她要到縣城裡的‘懷仁藥堂’做藥童時,許氏震驚地站了起來,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看到許氏震驚的神情,秦朵嘆息一聲,不就是做藥童嗎?她又不是去做犯法的事兒,用得着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秦朵不知道的是,整個昌平縣的藥堂沒有哪一家的藥童是女孩,像秦朵這般年紀的女孩子大都已經嫁人,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務了。
要不是周博文跑了,秦朵現在也會跟平常女子一樣在操持家務了,說不定到明年她就能做外婆了,哪裡還會想着要去做藥童。
“娘,我去做藥童,那也是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你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這秦家要是大戶人家,她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她穿越來的這個家庭是一個連溫飽都還沒有解決的貧困家庭,她就想不明白,許氏怎麼還會有那個時間去考慮什麼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事情。
她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抓住一切能夠改變自己現狀的機會,而不是去想那些可有可無的名聲。
什麼女子不能拋頭露面,那都是男人爲了控制女人才想出來的可惡理由,爲的就是不讓女人超越自己,好滿足他們那可惡的男性自尊。
“朵朵,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剛剛休夫,要是再到外邊兒拋頭露面,我怕你以後再也找不到好的姻緣了。”許氏最擔心的還是秦朵的婚姻大事兒。
作爲女子,嫁個好男人,然後生兒育女,等以後有了孫子還要帶孫子,這纔是一個女人該走的人生道路。
“娘,爲什麼我們女人就一定得要依附男人而活?難道我們就不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嗎?”秦朵很不贊同許氏的想法。
許氏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不想許氏將這樣的想法加諸在自己身上。
她從小接受的就是男女平等,女人要自強不息的現代教育,不是許氏這種女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嫁個好男人的封建思想。
“朵朵,這世上的女子,上至王公貴族,下至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個不是這樣走過來的。”許氏也想不明白,怎麼秦朵經過這次的事兒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她不再認識,有時她甚至會想,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秦朵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可是半個月前從周家送回來的,確實是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秦朵,五官相貌和她的女兒秦朵一模一樣,可是想法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娘,可是咱們家的情況不一樣啊,我是家裡的長女,就應該擔起光耀門楣的重任。”秦朵不別人比,她拿自己家的情況來和許氏說。
雖然秦小富也有兄弟,但是秦小富這一房只有四個女兒,也正因爲這樣,許氏一直都被婆婆魯氏壓得死死的,就連妯娌也能任意使喚許氏。
許氏爲人那就是隻要別人不踩到她的底線,她也是能忍則忍。
聽到秦朵提起家進而的情況,許氏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坐在牀沿,一臉自責地道:“都怪孃的肚皮不爭氣,纔會讓你們跟着受苦。”
聽到許氏自責的話,秦朵翻了翻白眼:“娘,不能生兒子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也不用覺得欠了誰。”
“怎麼就不是我的錯?要是我的肚皮爭氣些,你們也不用跟着我吃這麼多的苦了。”一提起她生不出兒子,許氏就越發的自責。
秦朵拿家裡的情況說事兒,不是爲了讓許氏自責,而是想讓許氏答應她去做藥童。
“好了娘,我知道這些年你心裡苦,你放心,以後我和小麗她們都會好好孝敬你的,讓你的日子過得比那些有兒子的還要好。”秦朵摟着許氏的肩膀哄道。
許氏卻被秦朵的話給逗笑了:“你呀,什麼時候小嘴變得這麼甜了?”雖然許氏出口的話帶着嗔怪,但是她眉眼間的幸福卻是怎麼樣也掩飾不住。
“爲了哄我的母親大人開心,我不但小嘴要變得比以前甜,我還要學好本事兒,讓我的母親大人,過上好日子,所以娘,你就讓我去藥堂裡做藥童好不好?”拍了許氏馬屁後,秦朵又將話題繞回到做藥童上。
“娘,這村裡哪個有手藝的人,日子不都過得比咱們家好,所以我就想着到藥堂裡做藥童,學些本事兒好掙錢啊。”
“可,你是女子,人家藥堂肯收你嗎?”聽到許氏的話,秦朵雙眼一亮,有戲。
“娘,我可以穿男裝去,只要我在做藥童時不被人發現我是女兒身就好了,娘,你就讓我去做藥童好不好嘛,而且我都已經是嫁過一次的人了,能不能嫁出去還說不定,可我有了手藝傍身就不一樣了,不但能養活自己,還能帶着小麗她們一起掙錢,我和小麗她們都掙錢了,你的下半輩子也纔有盼頭,是不是?”看到許氏有所鬆懈,秦朵勸得更加賣力。
錢,誰都不會嫌多,只要稍有上進心的人,都不會安於現狀,更何況,只有她強大了,才能將身邊的人變得強大,就算她的親人都不強大,她也有那個能力保護她們。
聽到秦朵提起嫁人一事,許氏又自責了:“朵朵,是娘對不起你,娘當初不應該被那三十兩銀子迷了眼,硬將你嫁到周家去,害你平白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話。”
雖然被休的是周博文,但秦朵在世人的眼中已經是嫁過的姑娘家了,以後想要找個好一點的人家,就沒那麼容易了。
“娘,你就不要再自責了,等我以後掙一銀子,我纔不要嫁人,我要娶夫,一個倒插門的男人,我愛怎麼着就怎麼着。”看到許氏又開始自責,秦朵拉着她的手自信滿滿地說道。
看到秦朵擡着頭不可一世的模樣,許氏笑了:“好,以後咱們朵朵就招上門女婿。”
“那,娘,你是不是答應讓我去做藥童了?”許氏的話剛一說完,秦朵便一臉希冀地看着許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