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民心中一顫,拿着冊子的手也微顫起來,“回皇上的話,臣不累!”
武宗帝點了點頭,“嗯,那你們就先看看吧。有什麼要說的,有爭議的,等一下咱們再一一來說明。”他擡手接過翟公公遞來的茶盞,淡然的品茗。
熟悉的茶湯入口,他微微一怔,還真有點想念那個倔強的丫頭。
衆官翻看手中的冊子,越是往下翻心就越是慌亂,這裡面記的一樁樁一筆筆,他們比誰都熟悉。不用再翻完,他們已經一個個俯在地上,額頭緊貼着青玉地板,冷汗直流。
徐建民擡頭看向武宗帝,義正言辭的道:“皇上,臣不明白這冊子上所寫的是什麼意思?臣不曾做過這些,請皇上徹查,以還臣一個清白。”
“這麼說來,這是一個誤會?”武宗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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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民連忙應道:“回皇上的話,的確是誤會,寫下這個冊子的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他這是誣賴老臣啊。老臣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絕不敢有任何雜念。”
“徐愛卿,你的意思是說朕喪心病狂嗎?”
誰?
徐建民愣住了,腦中裡一片空白。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冊子是他……不對啊,他不是一直在病牀上嗎?再說了,這字體也不像啊?
武宗帝掃看着大殿上的七人,冷笑了下,“你們手中那冊子的內容,朕全都去核實了一遍,是真是假,朕自能分辨,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些日子,他裝病,微服在外親自去核實,本對這些人還有信任和重望,可當他一件件的核實後,所有的信任和重望都碎成渣,滅成煙。
這些可都是他朝中的重臣啊!
這些可都是南昭的頂樑柱啊,可他們暗地裡做的那些事,實在是讓他忍無可忍。
一件件一樁樁,荒唐又無良。
朝中有這樣的重臣,這是南昭的不幸,他這個皇帝的失敗。
“皇上,臣等對皇上對南昭都是一片忠心,皇上切勿因爲這些子虛鳥有的東西就抹去我們的忠誠。”徐建民帶頭辯解,其他人也跟着不停的喊冤。
武宗帝笑了下,“朕本想給你們機會,不過,你們不要機會,這也就怪不得朕了。”
這時,外面有太監進來。
“啓稟皇上,彥王求見。”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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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民一聽彥王來了,心中暗喜。
武宗帝將他們的表情收入眼中,抓着扶手的手不由的收緊。
上官孜彥由太監領着進了議事大殿,他目不斜視,走到徐建民等人面前幾步行禮,“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福!”
“起來吧。”武宗帝擡手,“一路趕了回來,辛苦了。”
“不辛苦,兒臣很擔心父皇,如今見父皇身體安康,便放心了。”上官孜彥搖頭,又道:“兒臣常年在外,未能近身伺候父皇,亦未能爲父皇出力,心中很是不安。”
他說着,眼角餘光掃了徐建民他們一眼。
看到地上的冊子時,更是不經意的皺了下眉頭。
一直跪着不起,這是父皇對他們發難了?可是,這幾人不是一直在宮處代理朝政嗎?爲什麼父皇剛醒過來就衝着他們發難?
徐建民爲了給上官孜彥提交通氣,便一連磕了幾個響頭,口口聲聲的喊冤,“皇上,臣等一直是忠心耿耿,處理事務也是兢兢業業的,從不敢有二心,這冊子裡所記載的,臣等真的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裡陷害啊。”
其他人也忙着喊冤,“皇上,請明查!臣等冤枉啊。”
“冤枉?”武宗帝冷哼一聲,看向上官孜彥,道:“老四,你看看他們手中的冊子都記了什麼?還有這個?”他把桌面上的萬人聯名帖交給翟公公,讓他遞給上官孜彥。
上官孜彥面色淡淡的,心裡卻已經打鼓。
這一趟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出去。
這些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他這剛進宮,這些人就被責難,這分明就是前有安排的。
父皇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彥王殿下,請過目!”翟公公雙手捧着聯名帖,上官孜彥點頭,取過後便細細看了起來,不消片刻,他將聯名帖遞給給翟公公,擡頭看向武宗帝,拱手行
禮,道:“父皇,此聯名帖,不知是何人傳到父皇手中?這人聯名了各層人士指責我朝重臣,這動機怕是不純啊。如果父皇信了,將朝中重臣全部拿下,那南昭會是如何局面?周圍列國得知後,怕是又要蠢蠢欲動了。此事不管真假,兒臣認爲還需調查取證。”
“事關朝延重臣,的確不能輕率處理,所以,朕這段時間親自去調查審理,這裡面記載的,並無虛假,朕心裡很清楚。本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奈何你們始終當朕是一個傻子,任你們肆意欺騙,這實在不可忍。”
武宗帝看着他們,目露失望,臉色也越來越冷。
不是不給他們機會,是他們不要機會。
徐建民等七人一聽,立刻軟軟的趴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
剛剛武宗帝說親自調查了,就在這段日子。
這說明了什麼?
病情是假,出宮微訪,把他們控制在宮中是真。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套。
“皇上,臣等冤枉啊。”
“還敢喊冤?”武宗帝怒火滔天,大喝一聲,“劉景,你說,在你們代朕處理朝政期間,他們都做了什麼?”
劉景擡頭應道:“回皇上的話,這段期間,臣等聽從徐相爺的安排和指示,對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的重要人員進行了一次清理,順者,撫之,逆者,清之。如今六部已然在徐相爺的掌控之中,朝中有其他意爲寧王、臨王和顧將軍父子說情者,全部進行打壓。工部將京都佈防圖再做修正,宮中禁衛兵的巡值也做了調動。”
徐建民一聽,臉都白了,指着劉景罵道:“劉景,你在胡說什麼?難道這些不是大家一起商討的結果嗎?”
劉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相爺,此事大家心裡都明白,說是商討,可我們有真的商討嗎?”
徐建民一噎,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見劉景在這個時候倒戈,心裡已經明白,劉景實際上並未歸順彥王,他一直站在寧王那邊,或者說是站在武宗帝這邊。
想到這裡,他們又想到這些日子幾人所做的一切,不禁瑟瑟發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