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姑娘的故事，最氣憤的是葉遇春，他直接就拍了桌子：“李澤這是下三濫的手段！”
“可是你得承認，很有效。”
惠林葉已經站那姑娘一邊了。
紅景不由摸上自己的手臂：“我這胳膊，算是白捱了一棍子，好虧啊。”
“咦？”惠林葉轉頭看她：“你覺得虧，那幹嘛不賭贏呢？”
說的真輕巧，那是她想賭贏就能贏的嗎？
——那姑娘是李澤說了賭局之後就去看好的，也就是說，在真下賭之前的半個月，那就已經準備了，難怪她當時沒看出來呢，演了半個月病人了，假的也入戲了。
況且，那姑娘姓王，叫王巧兒，才十一歲，長的好看，身高也不低，紅景一開始根本沒看出來年齡，這是惠林葉問出來的。
所以，那天紅景直接去了如意街，李澤一點兒都不意外，雖然表情上有些表現，但都是裝出來的，紅景後來還在家裡呆了三天，直到原定日期的時候，也就是今天才再次去了如意街，總共，她纔去不到三趟。
就衝這些，她還真沒法和李澤比。
想來想去，只剩一句：“我看走眼了。”
不怨人不怨事，就是輸了。
蕭澤琰說：“李澤這樣，完全可以找訟師告他，身爲大夫，下毒殘害同行，打賭坑陷同行，連治病救人都要弄虛作假，還做什麼大夫。”
“或許，他是毒醫也不一定。”紅景倒是不太相信這個時候的法律：“告狀那麼麻煩，私下解決不好嗎？”
“若是都私下解決，那豈不是天下大亂？”蕭澤琰說的板正。
“江湖人，自有江湖規矩。”
……
問過了話，紅景也沒難爲王巧兒，放她出來，還給了她幾十文錢。
“你當時不願合作，我也是沒辦法纔來硬的，你要是一開始就說，也就沒這麼多事了，說不定我一高興，給的更多。”
紅景給麥冬使了個眼色，麥冬送她出去。
走到門口，王巧兒回頭：“我記住你了。”
惠林葉聽不得這種細思極恐的話，直接起身：“你說什麼呢！給你好吃好喝，還讓你洗漱乾淨給你了錢，你還說這種話？”
“林葉。”紅景拉住她：“別激動，這沒有後現代那麼多層意思。”
王巧兒沒想到自己隨口說了一句還把人說惱了，急忙走人。剛把人送到門口的麥冬本來還是說句什麼的，這下好，都沒看幾眼呢。
惠林葉這一下，把人無意得罪了不少，猶不自知。
追着紅景到櫃檯裡：“紅景，你就不怕她轉頭去找李澤？”
“她不會。”
紅景得給自己配副藥了，這胳膊，還隱隱作痛呢。
麥冬在櫃檯外看着。
“紅花一兩？姑姑，你會不會用太多了？”麥冬現在已經會很多了，紅景說的方法確實學起來比較快，而且他也肯用功，跟着葉逢春又比葉遇春討巧，自然受教的也多。
紅景直接把紅花倒進藥碾：“不多，研末。”
麥冬應了一聲就動手，這才反應過來：“姑姑你是外用？”
“藥太苦，我是儘量不吃，”紅景又稱了幾片人蔘：“這個法子，太費工夫，所以一般不用，我之前也沒說，但今天背了王巧兒，這胳膊不行。”
“姑姑，你這都是太大意給耽擱的了，你總是說別人不能耽誤病情，可真到你自己，卻一點也不重視，不行，我得和姑父說。”麥冬圓臉板正了，看着去更滑稽。
紅景手一抖，冰片放多了：“你別逗我，我自己的胳膊自己心裡有數。”
惠林葉在一旁什麼都沒看明白：“我好歹也叫你一聲師父，你就不教教我？”
“你不是已經在學了嗎？還想讓我怎麼教？”紅景把冰片數量捏出來，倒進藥臼，咚咚開始搗。
“我都不知道你這些是什麼。”她伸手撥弄了一下稱盤子裡的薄荷，幹了就發褐色，真看不出來是什麼，在她眼裡，草藥都差不多。
麥冬忍不住說：“要記藥方，先記藥草，以藥效分，事半功倍。”
“還有四字口訣呢？”惠林葉驚訝了一下。
紅景擡眼：“你自己編的？”
“嗯。”說起這個，麥冬有些得意。
紅景卻潑了他冷水：“年紀不夠，只會讓人覺得故弄玄虛，以後別在說了，不是我不誇你，是你這個年紀，被誇獎的太多，會膨脹不務實，你看李澤就知道了，等你三十過後，可以自己寫書，到那時候你想怎麼說，都行。”
麥冬聽完，收起一開始的心思，恭敬的回話：“是。”
“不用這麼嚴肅，我什麼時候給你嚴肅過？”紅景把粉磨倒出來：“每個年齡有每個年齡的表現，十幾歲就是十幾歲，何必非要裝成幾十歲，早晚也會過到幾十歲那個年齡的，到時候你就知道，年齡是裝不出來的。”
麥冬一邊往外倒藥粉，一邊問：“可是姑姑，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一點兒都不像十幾歲的人。”
“可能，”紅景仰臉往上，四十五度，輕聲說：“因爲我是仙女吧。”
“噗，誰還不是小仙女呢。”
惠林葉一個沒忍住，笑噴了，這種後現代的網路流行用語，用在現在，估計會讓人誤會吧？
一念未及，就看到麥冬的表情變了——
說不上是驚恐還是驚訝，反正就是很震驚，然後就開始發抖，拿不住手裡的東西了，慌忙放下，卻又不知手該往哪兒放，急中生智，跑出去了。
同手同腳的跑出去了。
惠林葉爆笑出聲：“哈哈哈……你這下好，又是一個要圓的詞了。”
紅景無語：“他竟然會當真？”
“你說的那麼玄乎，別說他了，要我不是後現代的，我也當真。”惠林葉笑出了淚花：“你賠我的眼妝，花了。”
“……隔壁街上有脂粉鋪子，這還有幾十文。”紅景無語的丟出錢袋子，這次大概是把麥冬的家底都給花了。
她沿用前梗：“我可是小仙女，誰要用那種庸脂俗粉啊，我這可是自己調配的，你給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