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諸多疑問,可是當着蕭海璟的面,一句都不能問。
惠林葉本來要喂她,她堅決自己捏勺吃——端不動碗是沒辦法,但還能拿得住勺。
休養生息是紅景現在最適合做的,她沉得住氣。
蕭海璟也無他事,就一直在這住,彷彿能住的慣似的。
“林葉,”紅景壓低了聲音:“我忍了兩天了,他這兩天都在外間客廳嗎?”
惠林葉點頭:“我也沒辦法,他就像楚河漢界一樣在客廳裡,你昏迷那兩天他就這樣,這兩天越發習慣了。”
這是故意氣她呢?還是想要試探什麼?
紅景起身。
“哎,你慢點!”
惠林葉急忙伸手扶她,被紅景反手按住,認真的說:“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是我拖累你了。”
“你別這麼說……”惠林葉心裡一感動,但話沒說完,紅景已經掀開新掛的簾子去客廳了。
蕭海璟就睡在三人軟座上——仿照沙發做的傢俱——頭下枕着她做的抱枕。
紅景踢了他一腳:“你不覺得你很賤嗎?”
隔着被子,這一腳,不痛不癢的。
蕭海璟推了一下蠟燭:“我這次樂意賤着。”
“你還來勁兒了是吧?”紅景面色猙獰了起來——她因爲生病的關係,現在臉色發黃,神采不復,燭光暈黃,所以她看着更黃,又沉着臉,生着氣。
蕭海璟勾起脣角:“有功夫說我,你還是想想怎麼和老三交代吧,我三哥那脾氣,看着不動聲色,實際上,心思最沉。”
紅景當然知道,她和蕭澤琰在一起這麼久,可是一點兒一點兒瞭解的,能不知道嗎?但這些,都是蕭海璟在這兒,才這樣的!
看着他嘴角越來越大的笑容,紅景忽然打了個激靈——她越是這樣,他豈不是越得意?
“唉……”她嘆息出聲:“實話講,你何故如此?”
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得利最大的,應該就是蕭澤溢,他完全可以拿這造謠生事——她不敢肯定蕭澤琰對她幾分真情,所以無法確定蕭澤琰會有多少傷心,所以只能從利益論。
縮腳,整個人蜷進單人軟座裡,紅景埋頭到膝頭:“阿澤相信我,他也相信你,你若真有心……這一招離間計,用的上成。”
“孤男寡女在一室,再相信也會有疙瘩的,”蕭海璟坐起身,繼續看她:“怎麼,這麼捨不得?其實你和他,在一起也沒多久。”
“是沒你久,”紅景忽然直起頭:“你若是喜歡他,大可直說,我會替你遮掩的,你若是把我攆了,別人未必有我這麼周全。”
蕭海璟沒聽明白,以爲她在說反話:“誰替誰遮掩?紅景,你別裝傻。”
紅景眼神明亮,倒影出兩簇燭火的焰頭:“我不裝傻你就會說實話嗎?那好,我不裝傻,你說。”
“……”
蕭海璟把自己挖了個坑埋了。——完全被紅景給繞進去了。
一陣沉默。
紅景眼裡的光亮滅了,她站起身:“不說那就是蕭澤溢了,原來你纔是最大的內奸,可惜,蕭澤溢也不是主公。”
說完,她回了惠林葉的房間。
蕭海璟沒聽懂,什麼內奸主公?他沒有替蕭澤溢做什麼……紅景誤會什麼了?
他想要解釋,但中了紅景的招——那邊的簾子上,被撒了藥,他才一掀,就覺得周身發麻,挺屍在地。
紅景揚聲和惠林葉說了一下,互換了住的反向,惠林葉應下,兩人各自安睡。
蕭海璟就在地上躺了大半夜。
——藥勁兒兩個多時辰,人體質不同。
他爬起來時還覺得發麻無力,晃了一下,勉力撐住,沒再摔下去,紅景這一招狠,他看了一眼那簾子,沒敢再動,默默回去躺下,決定等紅景自己出來。
這下,輪到他沉不住氣了。
……
紅景精神好了點兒之後,就給自己調配了些養氣活血的藥膳,雖然這次發燒來的突然,但那麼神奇的事她都遇到了,這點兒也就不算什麼了。
要求過保密的,她也不是很擔心了——蕭海璟動手處理過的,死人不會開口。
越是知道他的狠,越是想要離遠點——有些事情不出口不發生,比保密處理更加穩妥。
“紅景,”蕭海璟被她第幾十次繞過去時,直接攔住了她:“你站住!”
紅景重新拉開距離:“我覺得有話可以好好說,你就站那兒挺好的,我站這兒。”
兩人之間,隔着兩步,一臂是夠不到的。
“現在纔想躲,晚了點兒吧?你昏迷的時候,再近的距離都有過。”蕭海璟嗤鼻:“那天晚上你和我說的話,我當時睡迷糊了,沒聽清,倒是你這幾天越來越不對勁兒我才反應過來,你是誤會什麼了吧?”
越想要和他拉開距離撇開關係,他越是這麼說。
紅景眉梢一挑:“我誤會了嗎?沒有啊。”
那得意的神色一閃而過,轉而就是十分認真,彷彿她真沒誤會一樣。
蕭海璟立刻說:“你那點兒小得意格外動人,再躲也沒用,我看到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很離奇,不過你怎麼想的不重要,我只要你知道,我想爭一爭,起因是你。”
不能再被她給帶偏了,有些話他得搶着說。
紅景雙手環胸後閃:“別,你想爭你就去找你二哥爭去,別扯上我,我不被禍水之名。”
蕭海璟忽然激動了:“你就是個禍水,若不是你,哪裡會有什麼老二,我本來只用在三哥手下求個安穩便好,現在我卻想讓我三哥死……你知道你多可惡嗎?”